第675章 小钱大用惹争议 金锭银铤或可行
作者:独唱何须和   牧渊:我在大渊搞扶贫最新章节     
    祁翀捏起两枚钱币反复观看,疑惑地问道:“这两枚铜钱一个是‘当一文’,一个是‘当五文’,可朕看这个‘当五文’的重量、大小也没比‘当一文’的多多少,顶多能顶两个‘当一文’吧,怎么就能当五文来用呢?”

    “陛下,”陆怀素解释道,“朝廷制钱历来如此,发行‘当五文’、‘当十文’钱只是为了点算、携带方便,也是为了弥补市面上铜钱之不足,并不是说重量就得是一文钱的五倍、十倍!”

    祁翀沉思片刻问道:“陆阁老,这制钱铜铅比例如何?”

    “我朝制钱向来是铜六铅三锡一,陛下手中这两枚钱也不例外。”

    “所以,六分铜三分铅一分锡加起来其价值就是一文,也就是一钱的重量,对吗?”祁翀举着一文钱问道。

    “可以这么说。”

    “那既然如此,‘当五文’就该是五钱的重量,‘当十文’就该是一两的重量才对呀!”

    “理是这么个理,可实际上历来都不是如此,‘当五文’大致是二钱的重量,‘当十文’大致是三钱的重量,都是如此啊!”陆怀素不明白正宪帝为何对这个问题如此纠结。

    “这不是‘货币超发、通货膨胀’吗?”祁翀脱口而出,见诸位大臣都是一脸茫然,忙干咳两声遮掩过去,继续道,“这里面的害处诸位都看不到吗?”

    “陛下是怕有人私铸‘当五钱’、‘当十钱’?”杜延年猜测道。

    “是啊,难道不会吗?若是朕有那不法之意,又有这铸钱范的本事,一定多收集一些小平钱,然后改铸成‘当十钱’,三个小平钱就能改个‘当十钱’啊!就算扣除人工成本和损耗,也能利润翻倍呀!有位姓马的老先生曾经说过:‘当利润达到百分之百时,他们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难道不是吗?”祁翀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众人,却见众人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陛下,您说的这种情况是不大可能发生的!”沉默片刻之后还是罗汝芳首先开了口,“按您所说的私铸,要想盈利需得大规模熔铸方可,毕竟私铸制钱乃是抄家灭门之罪,而且成本颇高,不是巨额利差哪有人会做?但是,陆阁老刚才也说了,如今市面上流通的铜钱其实总量是不足的,民间尚有以物易物之俗,尤其是以布帛作钱使用极为普遍,原因就在于此!所以,几乎不可能如您所说的那般收集到大量铜钱然后熔毁重铸。”

    “哦,原来如此!”祁翀这才明白为何诸位大臣都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了,可他还是摇了摇头,“可朕还是觉得不妥!随意将低价值之物赋以高价值,这终究是个隐患。市面上铜钱不足,那就多铸铜钱,国库里的铜钱可以多放出去一些,正好多换些物资,国库还是要以多囤物资为宜。此外,以前铜矿开采不足,铜的数量不够,这两年铜矿山发现了好几座,炼出来的铜数量在递增,不正好弥补这个不足吗?

    至于说小平钱大量携带不大方便,这也好办。朕有个想法,可以考虑以金银铸成锭或铤,作为朝廷认可的法定货币,在大额交易时使用。诸公以为如何?”

    “臣以为此举可行!”乔履谦点头道,“其实在江南,民间以金银作为货币使用并不罕见,朝廷对此亦是默许。这大概也是因为当年前纪南渡时将大量的金银带去了江南,以致江南金银总量远多于江北之故吧!”

    “乔阁老此言有理,以金银为货币当然要以有充足的金银为前提,之前大渊的确没有那么多金银。不过,今年工部在望州一带找到了一条金矿的矿脉,如今正在开采之中;京北的矿山中也发现了不少铜、银和铅,相信过不了几年,国库中的金银总量都会大增,届时,以金银作为货币便未必不可行。”工部尚书张荐忙趁机表功。

    正宪帝点点头:“不错,此事诸公可以再参详参详。至于今年的新币嘛,暂时就只发‘当一文’吧,若要发‘当五文’,则重量一定要足。之前历代的‘当五文’、‘当十文’,凡重量不足者一律由朝廷收回,等值折算给百姓,不能让百姓吃亏!户部联合刑部、提刑司、大理寺尽快出个细则,报给内阁。”

    “臣等遵旨!”

    陈怀哲收起钱范,刚要退下,正宪帝却又叫住他问道:“陈尚书,东北军区今年的军饷都拨足了吗?”

    “回陛下,上半年的早就给足了,下半年的尚未到拨饷的时间......”陈怀哲察言观色道,“哦,不过,国库钱粮充足,如需提前拨饷,也可随时交割。”

    “本月先将济沧军和东北军区下半年的钱粮一次性拨足了,尤其是军粮,宁多勿少。下个月将东南、中南、西南军区的军饷也提前拨了,需要的军粮折成钱帛给他们,粮食让他们自行购买。”

    “臣退朝之后立刻去办!”

    “嗯。”

    君臣正说话间,奉忠回来了,道是陈笕夫妇已在殿外候旨,祁翀点头命宣二人上殿。

    不多时,一对年轻的夫妇在内侍引领下走上殿来。因内侍突然上门,催得又紧,二人来不及更衣,只好各自在居家夏服外面罩了一件大氅便来了。二人也不知因何突然被宣入宫中,而且还是在龙德殿见驾,心中难免惊惧不安,加之天气又热,进得殿来便觉得身上冒汗、喉头发干。

    好在陈笕毕竟是世家子弟,又是太学生,礼仪上还是懂的,虽因紧张说话磕磕巴巴,可终归也没出什么大差错。其妻韩氏跟在后面依样行礼,更是拘谨万分,一点声音不敢出。

    正宪帝无心挑他们礼仪上的毛病,让二人平身后问道:“你就是陈笕?”

    “正是微臣。”陈笕躬身哆哆嗦嗦答道。

    “嗯,你是陈笕的妻子、韩邦杰的女儿韩氏?”

    “正......正是贱......贱妾。”韩氏牙关打颤,紧张地快站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