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摸着那个小女孩的容颜,静美的眸中难得闪现出一抹柔光。
微生思尧笑了,她心里终究还是有他的。
却听她忽而道:“万一是男孩呢?”
他微一蹙眉,而后轻笑一声:“那就只能辛苦娘子再给他生个妹妹了。”
戚暮烟羞赧地别过头,“谁是你娘子了?”
“孩子生下来,总不能没名没分,这对你们母子都不好。”
见她没有说话,他认真道:“小烟儿,对不起。我当时的确存了报复你的心思。”
她眸光渐渐变得暗淡下来,却听他语声暗淡道:“我恨陆玦,如果不是他当年那般抛下我,我就不会沦落到暗夜门,变成如今你最讨厌的样子。”
“我甚至恨过你的兄长,恨当年被抛弃的为何是我而不是他,恨他为何永远都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濯之姿,而我却只能是陪侍在他身后,随时准备为他牺牲的影子。”
“我恨陆玦的偏心,恨命运的不公。可是所有的这些恨,在你离开我的那一刻起,似乎都已不再重要。”
“我爱你,伤你,报复你,却又疯了似的想你。”
他执起她的素手,语声坚定而释然:
“没有什么恨,比爱你更重要。我不该伪装成好人欺骗你,更不该恨屋及乌地去伤害你。他们曾经是我的亲人,今后也将是,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我会用行动去向他们证明,我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见她欲言又止,他笑道:“你不用急着回复我。沈黎砚说得对,我狂妄自大,又不懂得尊重你,理解你,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你推离我的身边。”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这样了。你心里想什么,就跟我说,我们一起商量,一起决定,好不好?”
她心中酸涩万千,终是化作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好’。
微生思尧开心地笑着,连带着眸中的阴邪之气都散去了不少。
这几日他反思了很多,他的目的是想求得她的原谅,而不是选择与她的亲人硬碰硬地互相伤害。
若是那样,他与她的距离恐怕只会越来越远,甚至会转变成敌对的仇恨关系,那是他根本不愿意看到,也承受不起的。
他捉起她的素手,亲吻示好着:“明日我给你做香草烤鱼,再加上石榴汁,你和腹中的孩子一定会喜欢。”
戚暮烟一时不太适应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她不自在地抽出手,低声道:“你,你该回去了。”
他笑着起身,在她额间轻啄一口,哑声道:“等我。”
言罢,他转眼便消失在了屋内,只余下一阵淡淡的暗香。
是凤凰花的味道。
也是她午夜梦回,几经梦到过的味道。
她不知他是突然要改邪归正了,还是又有什么别的目的,总之,她需要把今日的一切告诉兄长和阿黎。
晚上陆放雅回去之后,自是知道了微生思尧来过烟岚居的事情。
暗夜门的手段,不是一般的暗卫与护卫能够应付得了的,否则暮烟也不会发生前两次的事情。
虽然感到疲惫与无力,但所幸暮烟没事,他才总算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他今日竟然是来服软求和的,这是陆放雅始料未及的。
叔父这几日一直都在相府陪着暮烟,直到昨日傍晚,他才将他送回了陆府。
却没曾想,他们前脚刚走,微生思尧后脚就跟进来了,暮烟显然没有了主意,或者说不知该不该原谅打算改过自新的微生思尧。
但不管如何,他最起码态度是摆在了那里,他本来还担心,他那日放下狠话后,接下来会做什么出格的事,现在看来,他是打算以退为进,主动示好了。
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终是松懈了不少,毕竟两败俱伤的事情,不是他们任何一方都能够轻易承受得起的。
微生思尧既然做好了选择,而暮烟也已经没有之前那般抗拒他,他们之间又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他作为一个局外人,也不好再坚决反对,只能先看看他对暮烟接下来的具体表现,再做进一步的打算了。
他轻叹,暮烟像阿黎一样心软,也不知这是好还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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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府砚落居。
经过将近两个月的扩建与翻新,落梅轩已经正式挂牌砚落居,整个庭院内的布局都是按照沈黎砚平日里的喜好精心布置。
比如紫藤架做的秋千,球球的温馨小窝,扩大了不止三倍的开放式膳房,以及西南角成片的药圃与菜园子。
沈黎砚整整逛了一下午,自是满意之至。
她让玲玉和侍女们将正院收拾了一番,便回到紫宸居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然而姬冥修岂会轻易随她的意,他将她的东西扣下,就是不让她带走。
“阿雍...我就是回砚落居新鲜几日,你别这么小气嘛...”
“小骗子,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
她心内一阵心虚,面上却竭力镇定:“什么小九九,我怎么不知道。”
“成婚不到两月,你就开始嫌弃本王了。说吧,你是不是想趁机与本王分房睡?”
“我哪有...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既然没有的话,那本王也同你一起搬过去,好换个环境,新鲜新鲜。”
沈黎砚听后,内心一阵抓狂,她去砚落居,本就是为了暂时摆脱他,他也搬过去,她还怎么潇洒快活?
“你住在那边不方便处理公务。听我的哈,我就住五日,五日后,我就回来了,好不好?”
“不好。”
“那你想怎样?”
“两日,不能再多了。”
“两日太少了,三日。”
见男人正要拒绝,她赶忙附上自己的红唇,“三日。”
姬冥修看她像小猫一样,极力讨好着他,只能无声点头。
然而,夜半之时,屋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的孤寂之感,还是驱使他猛地坐起身。
他这时才发现,自己早已习惯了有她在旁侧,否则根本难以入眠。
这边砚落居内,沈黎砚四仰八叉地躺在宽大的床榻上,睡得相当放肆。
玲玉给她铺了厚厚的两层被褥,地龙也烧得很足,热气微醺下,没过多久,她便进入了香甜的睡梦。
男人走进屋内时,便看到小女人搭落在榻沿的一只玉足。
他无声轻叹,上前将她抱入床榻里侧盖好被子,在炭炉旁驱散了会儿身上的寒气,才转身上了床榻。
怀中的小女人闻着熟悉的气息,口中若有似无地低喃着:“阿雍...”
男人轻啄下她的红唇,拥紧她柔软的身子,浅笑道:“在。”
“我们在哪里呀?”
“在我们的小窝。”
“在我们的小窝做什么呀?”
“干坏事。”
话音未落,男人滚烫的唇舌吻向她软糯的红唇。
他已经两日没有碰她,而她却躲到这里独享自在,这怎能让他轻易放过她。
他将自己的不满如数落在小女人的红唇与脖颈之间,种下一个又一个嫣红的草莓。
睡意朦胧的沈黎砚终是被男人的动静弄醒,她下意识推拒着如影随形的男人:“阿雍,你怎么过来了?”
男人捉住她的手环在颈间,继续啄吻着:“本王在那边睡不着。”
“所以你就过来打扰我,不让我好好睡觉?”
“本王想你了。”
沈黎砚当然知道他想要作甚,可是她现在真的好困,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应付眼前如狼似虎的男人。
她轻喘着,打着商量:“后日好不好?”
“不好。”
她气急败坏:“出尔反尔的色胚。”
男人托起她的腰身,低声轻笑:“阿黎是不是困了?”
“你说呢?”
“那本王争取快一些。”
男人说着,便沉身进入了独属于自己的温柔乡。
她双手抵着他精壮的腰身,舒缓着身下的胀痛。
男人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开始强横地攻城略地。
不一会儿,她难耐的低吟便轻溢而出,男人面上终于浮现出满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