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被打开,最上面就是三张银票、一张房契和两把长钥匙,银票和房契下面是满满一盒子的大小银锭、镯子项链、簪子指环……
“哎呦!哎呦!娘诶!这可真是……真是……”
林老太盘腿坐在炕上,双眼发直地盯着盒子里的东西,真是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快,给奶指指,这三张银票,哪张是一万两的?”
程晚看了一眼三张银票,拿起其中一张递给林老太,“这张,这张是一万。”
林老太激动地手都在抖,她把手心在衣裳上蹭了蹭,这才小心地接过银票。
“这……这就是一万两银子啊……”
程晚摇摇头,“不是。”
“嗯?”
林老太一脸懵,咋能不是呢?
“把这一万两银票给钱庄是取不出一万两白银的,人家钱庄要收兑换费的。”
林老太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兑换费能要多少一点儿钱?这就是差不多等于一万两白银,是不?”
程晚点头,“是。”
林老太顿时笑眯了眼,“一万两啊!这可是一万两!娘诶!我先前以为这辈子能见识到两千两的银票,就算不得了了,没成想,还有见识到一万两银票的一天!”
林老太摸着一万两的银票,好一阵激动。
“对了,这一万两就咱俩知道就行,你别跟家里其他人说,就是你爹你娘也别说。”
“嗯?”
程晚面露疑惑。
林老太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奶知道你是个好的,重情义,有点儿什么总想着和家里人分分。但你听奶的,这一万两你别跟他们说,自己知道就成,你要是和他们说了,保不齐以后遇上什么事儿,他们就得惦记你手里的银钱。”
“那要是真遇上什么难事儿,能用钱解决,自然还是要拿钱出来的”
程晚对钱既看重又不看重。
钱是个好东西,能让她吃好喝好穿好住好。
但钱和亲人比起来,实在就不算什么了。
林老太眼一瞪,“我说你缺心眼你还不服气!就咱们这种人家,能遇上什么难事儿需要那么大笔银子,以前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这日子也这么过来了。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们不知道有这笔银子,自然不会往这上头想,也不会想着万一出事儿了还能用钱来摆平。但他们要是知道呢?你就听奶的,奶不能坑你。”
程晚看着林老太布满褶子的面容,心头一软,她知道,林老太是真心为了她好。
最起码在这一刻,在林老太的心里,她这个孙女的分量已经超过了任何一个家里人。
“我听奶的。”
林老太露出满意的笑容,她轻拍程晚的手背,“这就对了!”
“但是奶,”
程晚的脸上露出纠结之色,“刚刚在堂屋,小雨、花花和圆圆可是听到我说的话了。”
林老太一摆手,不以为意道:“哎呀你放心!她们仨,翻不出老娘的手掌心。你只要交代好岁岁就成,我瞅着那孩子可不是一般的聪明。”
程晚噗嗤一下乐出了声。
她奶刚刚那姿态,拿捏得可好了,活像个女将军!
“奶,这还有张房契,你要看看不?”
林老太接过房契,“这房子能值多少银钱?”
“这可不是钱不钱的事儿,这房子可是在朔阳城中街上,那条街上的房子、铺子,都是权贵人家的。”
林老太愕然半晌,喃喃道:“这睿王……怪大方的。”
林老太低头看向盒子里的那两把钥匙,问程晚:“这两把钥匙是那房子的?”
程晚点头,“少青说,那栋二层小楼有个正门,侧面还有个门,直通后院。”
林老太看向程晚,“明天奶和你们一起进城!”
程晚一愣,继而笑着点头,“行,咱们一起去看看睿王奖的房子长什么样。”
第二日吃完早饭,林老太交代程大牛他们看好家、监督好那些汉子干活、再抽时间去地里瞅瞅豆子的出芽情况,又交代王氏、小林氏和程小姑继续给程大平做衣裳袜子,这才坐上马车和程晚她们一起离家进城。
进城后,程晚没有先去找徐知念,而是赶着马车直接来到了中街上。
林老太掀开车帘,“阿晚,你知道是哪栋小楼不?可别整错了。”
“那房契上不都写着呢吗?错不了。而且少青跟我说了,小楼的对面是一家书局,左边是一家首饰铺。”
半刻钟后,马车停在了一栋二层楼阁前。
程晚从马车前室下来,仰头看着面前的这栋飞檐青瓦、古朴大气的楼阁,心想:“这也不小啊……”
“阿晚,快,把岁岁接下去。”
程晚转身把顾煜从林老太手上接过来,又扶着林老太下了马车。
“小雨,花花,圆圆,小心点儿。”
人都下了马车,程晚抱着顾煜转身,发现林老太正僵着身子仰着头。
“奶?”
林老太没回头,只呆呆地回道:“阿晚,这是你说的小楼啊?这比穆世子家的云章楼还大,哪里小了?”
“好大好漂亮啊!”
程小雨也仰着小脑袋,惊叹道!
程晚四处看了看,发现楼阁左侧有一座棚子,看着明显是停放马车和牲口的地方。
现在没人看管,程晚不放心把马车就这么停放在外面。
程晚正想着要不从侧门进后院,把马车停后院里,就看到从旁边的首饰铺里走出了一位大概四五十岁的富态男人笑着朝她们快步走了过来。
“可是程姑娘?”
程晚眼神闪了一下,客气地回笑道:“您是?”
“我是这黎光阁的掌柜,您叫我胡掌柜就成。”
程晚笑着点头,“胡掌柜。”
胡掌柜笑得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
“之前有位叫少青的公子来寻过我,他说不日将会有会姓程的姑娘接管隔壁的固兴楼,让我能帮忙的就搭把手,程姑娘,您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来隔壁找我老胡,我老胡能帮的绝不推辞。”
程晚默然,看这胡掌柜如此热络的态度,便知少青一定是给他许了某种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