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岔路口,程晚翻身下马,仔细分辨地上的痕迹。
经过再三确认,往南去的这条路上有马车经过的痕迹。
程晚在路口做了个记号、告诉后面的人自己往这个方向走了,然后再次上马,继续向前追赶。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却一直看不见那三辆马车的踪影,程晚面上的神情愈加冷凝。
其实程晚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追错方向了,但已经顺着痕迹追了那么远的路,程晚只能在心里祈祷她追的方向是对的。
程晚就这么一边辨认痕迹、调整方向,一边向前追赶。
突然,程晚的眼睛一亮。
有一辆马车出现在了程晚的视线尽头。
“驾!”
程晚加快速度,随着距离稍微拉近,程晚清楚地看到在之前看到的那辆马车前面还有两辆马车。
程晚心中一定,不过她并没有立即冲上去,确定前面的三辆马车里面有没有程小雨她们。
三辆马车,最起码有三个车夫。
如果前面这伙儿人真是拐子,那最起码也是个三人团伙。
三辆马车并没有头尾相接着行进,而是每辆马车中间都有一小段距离。
程晚没有把握在确定前面那伙儿人的身份后,能第一时间解决掉所有的拐子。
而不能第一时间把拐子全部解决掉的后果就是,程小雨她们极可能会被剩下的拐子当成人质捏在手里。
程晚不敢拿程小雨她们的生命安全冒险。
程晚紧盯着三辆马车,远远地跟在后面,直到程晚发现三辆马车在一处靠近水流、比较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
马蹄哒哒哒的声音太容易被人听到。
程晚翻身下马,把马拴在路边的一棵树上,然后提着长刀小心地摸了过去。
“赶紧下车!谁敢磨叽老子就让谁好看!”
“你们八个,下来!别让老子亲自拽你们下来!”
“都安静!谁再哭,老子就让她哭个够!”
“都老实点儿!谁敢逃跑,被老子抓回来,老子就打断谁的腿!”
“......”
程晚借着一棵大树的遮挡,看向不远处的那群人。
当程晚真的在人群中看到程小雨她们的身影的时候,那一瞬间,程晚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程晚转了转手中的长刀,强压下心头的暴戾,紧盯着那伙儿人的动作。
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这伙儿拐子足足有十个人,其中七个都是男拐。
人数比程晚预想的要多得多。
而且暂时分辨不出哪个是老大。
不远处的空地上。
三个男拐各自咬着一块儿饼子,分别牵着一匹被卸下车厢的马往河边走了过去。
这是让马去喝水。
剩余的四个男拐和三个女拐留在原地边吃东西边看着“货物”。
一个长相猥琐的瘦小男拐嚼着饼子、色眯眯地看着那六个十几岁的姑娘。
六个姑娘面色发白地紧紧靠在一起,头垂到胸口,不敢抬头。
这瘦小男拐把最后一点儿饼子塞到嘴里,喝了口水,咧嘴笑着朝六个姑娘走了过去。
“还要卖个好价,不能破身。”
一个面容阴狠,身形高瘦的男拐淡淡道。
瘦小男拐立马讨好地看向刚刚说话的这个男拐,大声保证:“老大,你放心,我都明白,什么都不如多卖些钱重要。”
说完,瘦小男拐转身继续走向那六个姑娘,嘴里还埋怨着:“这天儿有些冷,不然都不用顾忌她们会不会生病,直接把她们的衣服扒了,多方便。”
尽管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可六个姑娘还是被吓得大声尖叫起来,挣扎着往后躲。
程小雨她们被这一幕吓得眼眶里盈满了泪水,身子直抖,却动都不敢动一下。
在无人注意的方向,程晚提着刀,如同幽灵一般不断逼近那个老大。
拐子老大敏锐地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猛地转身。
“什么人?”
程晚见自己已经被发现,原本被刻意压制住的暴戾瞬间袭满全身,没有半点儿迟疑,直接朝拐子老大疾冲过去。
拐子老大的瞳孔瞬间放大,寒毛竖起,他本能地向后跑,同时一把拽过旁边的手下,把他推向程晚。
程晚看都没看,直接一刀下去,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过来救,啊!”
拐子老大的求救还没喊完,就被已经冲到跟前的程晚一脚踹趴在地。
等这拐子老大感觉到疼的时候,程晚已经拽着他的后领子把他的上半身从地上拽了起来,脖子上还横着一把长刀。
其他的拐子愣愣地看着这一幕,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觉得突然出现一个人,然后眨眼间的工夫,自己的老大就被挟持了。
原本被吓得眼泪汪汪、身子发抖的程小雨她们和另外六个大些的姑娘此时和其他拐子是一样呆愣的表情。
程晚用刀面碰了碰拐子老大的下巴,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让你的手下都到河边去。”
“大姐?!啊啊啊啊!大姐!”
“大姐!”
“大姐!”
“阿晚姐姐!”
“......”
八个小姑娘终于回神儿了,当即激动地大声尖叫起来。
她们本能地想往程晚这边儿跑,可是有拐子还在她们旁边,她们有些不太敢动。
程晚朝她们笑了笑,温声道:“别怕,大姐在呢。”
程晚此话一出,程小雨她们原本惊惧不安的心瞬间安定下来,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拐子老大后腰处疼得厉害,他上半身被拽起,因为脖子处有刀,他只能忍着疼痛拼命仰起脖子。
“姑娘,别!”
程晚没耐心听他讲废话,刀锋猛地往后一挪,拐子老大的脖子顿时出现了一条血线。
“我再说一遍,让你的手下都到河边去。”
“都......都到河边去,快!”
感受着喉结处的刺痛,拐子老大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能感觉到身后程晚身上浓重的暴戾气息。
只有手上沾过人命、而且得是不少人命的人才会这样。
他明白,他们这次是惹上不该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