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厉存抬了抬眼，没有回复短信，又将手机收好了。
与此同时，那位被记者环绕的叶老，此刻也已经将目光重新落在了殷老与小年的身上，他故意当着记者们的面，笑呵呵开口：“殷大师啊，今天有这么多记者朋友们在，要不要让你的小徒弟露两手？哈哈，毕竟，这孩子可是你亲自跟主办方推荐的，她的水平，我想，肯定是万里挑一的水准吧。”
听到叶老的话，在场的一群记者们意外地看向小年的方向。
像明天这种等级的音乐会，主办方邀请的，那都是全球顶级的音乐家，压根不可能让一个没有表演经验的孩子上台。
因此。
现场的记者们，此刻也忍不住将直播的镜头，给到了小年与殷老的方向。
现场的气氛，略有些僵硬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位叶老分明是故意刁难，摆明了等着看殷老跟小年的笑话。
跟在殷老身边的老音乐家们，此刻的表情倒是变得精彩起来。
因为。
他们前不久，刚说了类似的话，想要看殷老头的笑话。
结果就是。
他们被小年的演奏狠狠打脸了。
那种音乐水平，别说是万里挑一，那简直就是全球挑一的存在！
反正，他们参加了这么多音乐会，还从没听过像小年这孩子的演奏水准！
说句不客气的，他们甚至觉得，小年的演奏水准已经超过她的老师殷衔宗了。
至于面前这位，总喜欢花钱在网上买营销的叶老头，他吹得自己像是天下第一钢琴家......说实话，水平那就那样。
回过神，这几位老音乐家们，已经在拼命忍笑了。
他们咳嗽一声，主动开口劝自己的老伙伴殷老：“老伙计，既然叶大师都开口邀请了，不如，你就让你的爱徒随便演奏一曲好了，比如刚才的《克罗地亚狂想曲》就不错。”
听到殷老的同伴们，替自己说话，叶明鹤笑了，他提高声音：“哈哈，殷大师，怎么，你对自己的爱徒没信心吗？如果没信心的话，我看，你趁早跟主办方沟通，撤掉你爱徒的表演算了，免得，明天得罪了那位贺先生，那可就不好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
殷衔宗此刻的表情也在变化着，他与叶明鹤对视时，眼底明显藏着一抹不屑。
盯着叶明鹤脸上得意的笑，他也笑了：“好啊，既然我们叶大师对我学生的表演如此感兴趣，那我问问我学生的意见好了，她要是愿意给你表演，当然可以。”
说着。
殷衔宗低头，看向小年，他的语气是藏不住的宠溺：“小年同学，你愿意给面前的叶伯伯演奏吗？如果不愿意，老师就替你拒绝，我的学生，不需要看人脸色！”
小年望着殷老师脸上的表情，她又抬头看了看远处那位姓叶的老伯伯。
她的眼睛闪了闪，然后，望着那位叶伯伯，甜声开口：“好啊叶伯伯，不过，年年才学钢琴两年，肯定不如叶伯伯厉害，叶伯伯可以先给年年示范一下嘛？”
这话一出。
叶明鹤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他万万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还想让他示范？
那一会，对比下来，她拙劣的演奏岂不是更加明显了。
不过，这样也好。
这倒是更打了殷衔宗的脸了。
当即，叶明鹤就笑呵呵答应了下来，他甚至没有仔细去想，为什么殷衔宗身后的同伴们眼底藏着幸灾乐祸的笑。
“这样吧，小朋友，你演奏你擅长的曲目好了！”叶明鹤笑着，负手上前：“等你演奏完，伯伯再给你示范一遍！”
小年眨眨眼，她最擅长的曲目？
她也不知道自己最擅长什么。
好像，她演奏什么，她的老师都会疯狂夸奖。
小年忍不住抬头，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老师殷衔宗。
感受到爱徒的目光，殷衔宗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浓郁起来，他摸了摸小年的头发：“既然你的叶伯伯愿意指导你，那你就演奏经典曲目《鬼火》好了！”
这两个字一出。
现场一片哗然！
学过钢琴的基本都知道，这首曲子可以说是最难之一！
就算没学过钢琴的，只要听一遍这首曲子，也会知道，这首曲子的难度到底有多强悍！
密集的音符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更重要的是，还要在极快的速度下，准确无误将每个音符演奏准确。
哪怕是弹了一辈子钢琴的殷老，也不敢说，自己就能每次都准确无误地将这首曲子演奏下来。
这些，足说明这首曲子的强悍！
听到这两字。
叶明鹤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皱了皱眉，盯着也就半人高的蒋小年，不确定地再次将目光落在殷衔宗的身上：“殷大师，你确定么？现在可是直播。”
殷衔宗笑起来，反问：“怎么，我们叶大师害怕了？”
叶明鹤：“......”
在场的记者们，此刻也意识到刚才这位殷老先生报的曲目是被所有学习钢琴的学生，誉为为难之一的曲目后，他们的表情也变得精彩起来！
记者们议论纷纷，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开始上前，对着殷老进行采访：“殷老先生，看样子，您对您的学生非常有信心，不过，这首曲子，可是很难的，您确定要让您的学生演奏这首钢琴曲吗？”
看着自己花钱雇来的记者们，纷纷跑去采访自己的对头殷衔宗，叶明鹤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他冷哼一声，不再给对方反悔的机会：“好啊，那就这首曲子好了！”
他的目光落在小年身上：“小朋友，既然你的老师执意如此，那就请吧。”
小年有点儿茫然了，她有些看不懂，这群大人们听到这首曲子，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这首曲子，除了累手，好像，不难吧？
虽然不理解，但她还是给足了大家面子。
重新坐回钢琴椅上，小手也重新放在了琴键之上。
看到她小小的背影，叶明鹤眼底的不屑几乎懒得掩饰，就差把‘这孩子不行’几个字印在脸上了。
然而。
随着小年开始演奏。
叶明鹤的表情，终于是从刚才的不屑，变化起来。
周围的一群记者们，更是被小年的演奏吸引，纷纷将摄像头的直播镜头，给到了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