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赫珀微微扬眉，她拿出了柏斯点名想看的那支笔，“我随身带着。”
    “关于您刚才说的想要测试想法或者细节。”
    赫珀有些困惑，“能不能说得更明确一些？或者给我一个方向。”
    “感情。”柏斯快速地给出一个方向，快到赫珀差点没听清楚。
    话已经到了嘴边，他又很不想说是自己的感情问题，侧眸将视线停留在桌面上已经看完的一份文件上，缓慢地补充道。“并不是我需要做测试，我只是帮忙问一下。”
    “我明白了。”赫珀听懂了，帮着柏斯完善刚才那句话，“可能是您……您周围的某一位遇到了这方面的困境。”
    她感受到王明显焦躁起来的情绪，为了能顺利解决之前几句话中明显的漏洞，她连忙举了几个例子让其看起来更有真实性：
    “也许是厄戎想要测？或者是芬尼，没错，应该是芬尼。关于感情这个方向，芬尼最近确实容易产生问题，关于感情，不管是人、鬼还是神都容易患得患失，想要来为无法控制的未来做一些预测。”
    柏斯说，“对。”
    他会在赫珀离开后和芬尼再交代一下这件事。
    柏斯：“在这方面的预测准吗？”
    “如果您持有怀疑的态度，不如先自己试一试，看看有没有效果。”碰到质疑，赫珀情绪稳定，声音温和，“这样也好推荐给其他鬼。”
    她掌心平摊，抚过桌面空出来的一块位置，那里瞬间出现了一小片极有边界感的水泊，并不会碰到周围的文件。
    划出的水泊平静得像一面圆形镜子。
    镜面此刻真实地照出能碰到的每一个角落。
    特殊的是。
    在镜子上方，飘着一片发光的月亮。
    现在是半月的形状。
    “当持有者用笔尖碰到月亮的位置，水面就会折射出你心中其中一个分支想法的极端画面。”
    “极好的。”
    “或者极差的。”
    “但是最后生成的场景与事件都只是幻境的一种，它只折射出心底的想法，并按照持有者选择的方向与逻辑发展下去。”
    “它类似于通过已有的条件进行演算后推出了上千种结果。”
    “这上千种结果其实在您的心底早已有好坏之分，于是挑选出最极端的两种。”
    柏斯垂眸，看着水面同样映照出赫珀的半张脸，问道，“我碰了之后，里面出现的，你也能看见吗？”
    “看不见。”赫珀说，“您的能力凌驾于我之上，使用之后产生的内容全冥界只有您自己能看见。”
    “在这之前，有不少鬼或邪神来咨询和使用过这个能力，用完后他们都赞不绝口，并且通过结果立刻做出了选择，极大地提高了他们做出选择的时效性。”
    “您想要先选择哪一种？”
    柏斯沉默片刻。
    “差的。”
    他想看看最差的画面，会是什么样子。
    柏斯说：“我先帮芬尼测一下。”
    “我明白的，当然是帮忙。”赫珀微笑，“不过产生的结果仅供参考，切勿当真。”
    水面上的月亮被笔尖轻点了一下。
    从半月变为细窄的月牙。
    然后水面浮现出莹白色的光芒，正在波动着生成画面。
    在波动中与柏斯越靠越近，直到将他的意识也带入其中。
    柏斯进入了水中的场景。
    这里的布局很眼熟。
    是他每晚都会来的【游戏夜晚】的房间。
    陆黎逆着光站在门口，五官都在光影中变得有些模糊和遥远。
    房门洞开。
    柏斯等着他像每个晚上一样走进来。
    陆黎却始终在门口站着。
    陆黎说：“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
    没有前因后果，短短两句话让柏斯产生了轻微的耳鸣。
    他听见自己声音沙哑，阴沉地问道，“什么意思？”
    “你要去哪里？”
    陆黎有些惊讶地看过来，耐心地给他解释，“你忘了吗？死灵游戏里全部的bug副本我都已经修复完毕，你给我的任务我都顺利完成，这个房间也没有用了，我也不能再留在游戏里。马上就要做最后的结算，还好游戏给我留了个时间和你道别。”
    “柏斯，这段时间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
    “我不会再打扰你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