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牺牲了一个人,研究出了什么?”
可千万不要就像上次一样,那群草包研究员什么都没有研究出来。
校长说:“多系高概率分化基因对单一系别后期升级的多层负面影响。”
宋时蹙眉,旋即想到了什么。
这个理论不就是当初在管制学校,周檀劝诫她压制治愈系和狂暴系其中之一,以防止两种系都觉醒不出来的说法吗。
原来这个理论的来源,竟然是建立在颜主任曾经的学生的生命上。
“她身兼金、火、精神三系,且每一系的分化值都在45%以上,她前期金系觉醒等级低,就是受到了其他两系基因的影响。”
“随着她不断的强化金系,另外两系的压制被削弱,便一发不可收拾,在四个月内升级到sss级。”
沉默半晌,宋时语气意味不明:“研究员想知道如何提升觉醒者的上限,如何让升级速度加快,所以牺牲了一个天赋卓绝的人的生命。”
“但最终研究出来的结果是,她本该是3s,只不过前期觉醒弱了一些。”
“而研究员却以为,她本来就弱,是因为某种可追寻的规律,才在后期能飞升3s级。”
颜乾麟点了点头。
因为这件事,他和颜乾麟分道扬镳了。
知道真相的宋时忍不住在心里大骂:一群草包。草包研究员就该把自己的脑子泡在营养缸里,供后代研究一个人怎么能蠢到这地步。
校长笑容苦涩,他整个人深陷在沙发里,还在回忆自己和颜乾麟的关系。
“没多久他就辞职离开了明日大学,去了外城,我们之间的联系也渐渐断了。”
去了外城,他又遇到了好些有才华的学生,无一例外最后都送来了明日大学。
很多在明日大学表现格外突出的学生,问他们中学时候的老师,很多都会说是颜乾麟。
甚至是颜乾麟带过的学生,哪怕不是绝顶聪明、天赋傲人,在同一批次的学生里面,也是那个最突出的。
宋时靠在沙发上,静静聆听着他的言语之间流淌出来的悔意。
窗外阳光正好,光线破窗而入,照射在校长苍老的脸上。
眼角眉心的细纹,与记忆里,那瘦干的老头的面庞重合。
两个在她人生的不同阶段为她提供了良好的学习资源和环境的人,却在曾经,共同改变了一个和她有着极其相似经历的觉醒者的命运。
颜乾麟教会了那名觉醒者翱翔天际的本事,梁校长,或者说,是当初的梁校长代表的财阀、学者们,将那名未来无限光明的觉醒者永远的困在了方寸大小的缸子里。
当年因为他们的理念不同,友情出现了分水岭,并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同样的情况在今天重现。
这次,梁校长在多年的忏悔中,选择了站在和颜主任立场相同的位置上。
“第一基地那几家的研究员只作为辅助性研究团队参与你三系基因的研究,且他们只能在第九基地范围内、得到第11军区的允许审批后,才可以与你见面。”
校长看着宋时认真说,他在给宋时一个保证。
“宋时,你可以像陆邢,像邬止鹿,像蒋池风,像龚万云,像他们这群有家族背景的天才一样,尽情地展现自己的天赋。”他语气格外的坚定。
宋时面容毫无波动,校长死死盯着她,好似她不回复就不罢休一半,宋时敛下眸,点了点头。
前车之鉴的缘故,貌似他已经认定了她是三系,并且还怀疑她可能隐藏着其他的天赋,所以在这里鼓励她放飞自我,不要有所顾忌。
她并不是三系,宋时在心里叹了口气。
校长得到她的回应,这才站起身。
他像是看到窗外有什么东西似的,快步走到窗边,仰视天空。
宋时不明所以地扭过头,视线透过沙发后背,看着他这个突然的举动。
校长右手搭在窗沿上,很是抒情地感叹,“人类觉醒者就该像宇宙的繁星一样,乌云不能掩盖了他们,他们应该发光发亮,群星璀璨,人类才有希望。”
宋时听着他的话,视线移动到天上。
呃……
联邦雾霾严重,天空从早到晚都是灰蒙蒙的,能见度很低。
别说现在是白天看不到星星,即便是到了晚上,天空也是黑压压一片。
哪怕是月亮的光,都得被掩盖住。
宋时不走心地附和了两句。
校长没有再打扰宋时,他也有很多的事要忙,叮嘱宋时后天去精神系报到后就离开了。
送走了他,宋时重新坐回沙发里,翻着课本,补这两天落下的课程。
邱瑞镰从头到尾都站在角落里,当一名合格的隐形人。
下午的时候,治愈系辅导员蒋季红来了,还带着一个眼熟的人——邬婉蕴。
三天不见的舍友。
蒋季红:“趁着你住院这段时间,让婉蕴教你一些治愈系的技能。”
邬婉蕴从后方走来进来,和宋时简短的打了招呼。
“婉蕴技能熟练度是你们这一届最好的,你们之前还是舍友,也不会很陌生。”蒋季红说。
宋时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一摞书,又看了看邬婉蕴,感叹学无止境。
直到去精神系报到的那天上午,宋时都全身心投入到和邬婉蕴的学习技能之中。
邬婉蕴是自愿前往,主动和蒋季红要求的,这两天落下的课程她之后会补。
宋时始终不认为一个人会平白无故地浪费自己的时间帮另外一个人。
尤其她和邬婉蕴只是浮于表面的熟悉,住在一起的时候也仅限于每天早上互相打招呼。
但邬婉蕴从始至终都没有提任何和治愈系不想干的话题,全心全意地为她讲解各种技能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简直是倾囊相授。
宋时看不懂,索性就不瞎想了。
住院第四天上午,宋时脱掉病号服,洗漱好后,准备去精神系走一趟。
“我陪你一起去。”早上来给她送资料的邬婉蕴说。
宋时正照着镜子,闻言从镜面反射的光看向她,她正弯腰收拾桌面的资料,好似就是朋友间的习惯性陪伴,像好朋友一起去上厕所一样。
宋时声音和往常无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