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鹿在蔡永美的保护下，终于出去了。
    罗天明从大门缝里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暂时没人骚扰他们。
    他松了口气，看着乱七八糟的院子——
    两个外人的尸体还趴在雪里，有时间得扔出去。
    战死的狼和狗排列在墙根下，罗天明用铁锹把它们掩埋了，堆得厚厚的，又把表面弄平整，形成一个冰雪坟包。
    现在食物充足，这些动物他不考虑吃，但也没能力好好掩埋，挖土需要架起火堆烘烤地面，现在没法弄那么大的动静，而且……
    天寒地冻，死在这些日子里的居民，还不是都扔在雪地里，顶多把雪盖得厚一点。
    如今大家都无能为力……
    小腿又在疼，罗天明扔下铁锹，慢慢走回到室内，吃了两粒止痛药，就开始收拾那些水管枪。
    擦掉冰雪，每支枪都装一发大鞭炮进去，然后摆在纸箱上。
    一共九支枪，大鞭炮子弹除了枪里的，总共还有三十四发，摆在一个盘子里，放在壁炉上方的平台上慢慢烘干，为了防止过热，底下垫了两块砖头。
    罗天明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脑袋里仍然霍霍地疼，像是有什么东西撕裂了。
    可能是外伤影响了神经，或者脑震荡，或者……
    跟自己的特殊能力有关？
    从得到这种能力以来，罗天明就没彻底搞明白，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
    驯化动物，其实普通人也能做到，在有网络信号的时候，他还专门查过。
    有人天生就能吸引动物，有人擅长和动物交流，有人会狗语、猫语，有人在家里养山地狮，甚至有土豪在自己花园里和老虎追逐玩耍……
    驯兽本来就是一种技术，狩猎大师光凭手势和眼神，就能指挥猎犬，一个字都不用说。
    当然，犬类也很聪明，尤其是一些牧羊犬……
    罗天明思索了很久，仍然不能彻底理解，但自己脑海里，应该又发生了什么变化……
    “啪啪啪！”
    大门忽然响了。
    “你好，罗先生！我是俞飞飞，我给你送些消毒用品。”外面有个女人喊道。
    罗天明深呼吸了一下，提起枪，开门走到院子里。
    “不需要，好意我心领了。”罗天明隔着门说道。
    “我知道你没事，我们在楼上看见你铲雪了，我们要离开，走之前我想聊一聊，就我一个人。”俞飞飞说道。
    罗天明思考了几秒钟，终于打开大门。
    外面确实只有俞飞飞，她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闪身挤了进来，一看见地上的尸体就呆住了。
    罗天明反手插上大门，不耐烦地说道——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哦……那个……”俞飞飞指了指旁边的墙，意思是说隔墙有耳。
    这个女人，看起来倒是懂事，但罗天明不可能把她领进屋。
    他踩着积雪往旁边走去，一直走到别墅的侧面，这边的墙外是一片园林地，外面应该没有人听墙根。
    “罗先生，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俞飞飞说道，这女人除了冷，表情还挺从容。
    “小区里太乱了，我们觉得这里没办法住下去，大门外面又有人设置了路障，有居民出去，被他们杀害了……”
    罗天明倒是没觉得意外，只是有些困惑，不知道那些人是谁。
    俞飞飞继续说道——
    “听说互助会的人跑了一半，别墅区又发生这种事，反正现在好乱！我们准备进山避难，离小区远一点，你也保重吧！这里是绷带和纱布……对了，隔壁那些人在讨论你的事，你是不是给他们东西了？”俞飞飞的声音压得很低。
    罗天明点了点头——
    “对，给了几袋米。”
    “那你可要小心！升米恩，斗米仇，你想带领他们，可他们只想把你当粮仓！”俞飞飞摇了摇头。
    “那你们呢？”罗天明问道。
    俞飞飞微微蹙眉，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我们的食物还够吃几天，现在最好别犯法，新闻里说过让大家耐心坚持的……山里有食物，我们在里面团建过，冬天可以找野果，还有兔子，听说深山里还有野猪，趁着现在还不冷，还有机会搭个庇护所……”
    俞飞飞指了指后面的山坡，提高了音量——
    “那就再见了！看到你没问题我就放心了！”
    她笑了笑，就朝外走去。
    罗天明打开门送走了这个女人。
    收纳包里是一些纱布、绷带、创口贴等消毒用品，都还没拆封。
    俞飞飞大概是看到自己战斗力强，故意来结个善缘？
    罗天明站在院子中，松了口气，自己的架子还没崩……
    空气里飘来一股浓郁的肉香，还有人发出笑声。
    估计是在炖狗肉！
    罗天明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隔壁有人在用斧头劈柴，有人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寒气逼人。
    这些一墙之隔的家伙……
    罗天明打开大门，拿着土枪走了出去。
    外面看起来还算安全，但有人鬼鬼祟祟在偷窥。
    罗天明把那两个死尸拖出来，一直拖到附近的小区路边。
    积雪太厚阻碍了行动，他累得有些眩晕，但仍然保持着从容，走路也尽量不表现得无力，只是稍微有些瘸。
    干完活后，罗天明站在雪地里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扫视着周围。
    三只狼跑出来，嚎叫了几声。
    那些偷窥者紧张了，罗天明看向谁，谁就马上挪开视线，甚至急匆匆缩回院子里。
    隔壁22号的大门开了，俞飞飞那四个人背着包，拎着箱子走了出来。
    常远航点了点头，便和其他人一起慢慢向后山走去。
    高楼方向，还有居民在往这边迁移，拉着倒置的桌子，上面堆着行李和锅灶。
    有人在雪地里艰难奔跑，空气里回荡着喊叫声，别墅区乱成一团。
    薛鹿她们总算回来了！
    一个男的把绳子套在肩膀上，拖着带棚子的雪橇走过来，薛鹿蹦蹦跳跳，而蔡永美安静地走在旁边，枪藏在背包里没亮出来，脸也裹在围巾里。
    有人好奇地观望、议论。
    两个男子按捺不住走过去拦路，其中一人还张开双臂，大声吆喝着什么。
    罗天明皱了皱眉，朝那个方向指了一下。
    他想起以前看过的视频，就是猎人只用眼神和手势指挥的，现在要试验一下。
    “杀了他们！”
    罗天明只在心中默念，并没有说出口。
    他脸上表现出对远处那两个人的不满，伸手一指……
    三只狼站立了两秒钟，黑脸狼兴奋起来，率先跑了过去。
    “卧槽啊……”
    远处传来惊呼，拦路的男子落荒而逃，但狼跑得比他们快多了！
    一分钟后，罗天明召唤了一声——
    “回来！”
    三只狼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