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原本稍有缓和的气氛再次变的压抑至极。
整个房间除了淡淡的喘息声,只有墙上的钟表在滴答作响。
其实来之前,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徐大伟他俩要真不同意,我就直接来个斩草除根。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徐大伟沉默许久,待他在开口时,他没有愤怒,反而面容被一片苦涩填满:“文哥,终究还是到这步了吗。”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我平静的说道。
“确实。”他表情复杂的点点头,然后看向我,声音唏嘘中伴着无尽的感慨:“徐老五一辈子想做却没做成的事,被你不到一个月就弄成了,看来我们是真的老了。”
“所以,你是同意了?”我嘴角噙着笑意,淡淡问道。
“说真的,就连白三儿和徐老五我这辈子都没服过,如果同生在一个年代,我并不觉的我会逊色于他俩。但换做我是你,别说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就是给我一年,我怕是也达不到你如今的成就,所以你当这个大哥,我服!”
徐大伟说完,双手端起酒杯,恭敬道:“来,文哥,我敬你一杯!”
“干!”
我俩一饮而尽后,我看向孙老疙瘩,淡笑问道:“你呢?”
“伟哥都服了,我还说啥了,来吧文哥,我也敬你一杯。”
“来!”
又一杯烈酒入喉,我擦了擦嘴,冲二人笑道:“从今天开始,城西和城北的地盘由你俩接手,至于分成,还按之前的来,我三成,上面三成,剩下的四成你俩自己分。”
音落,徐大伟二人同时怪叫一声,不可思议的看向我:“文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还收三成,那你收我俩干啥啊?”
“不,是你俩是我的人,所以我才收三成,要不是我的人,一成都没有。”我笑道。
“这...”他俩对视一眼,同时激动的举起酒杯:“文哥,就冲你这格局,我俩铁定跟你干了!”
“哈哈,来,咱们一起走一个!”
“走着!”
事情敲定下来,我算是彻底登顶县城的王座,我们这一屋子人也彻底喝嗨了。
我这刚出院,身子还有点虚,几杯二两白酒下肚,这酒劲嗡嗡往我脑袋上窜。
得亏有刘群几人帮我挡酒,不然我都撑不到饭局最后。
临散场前,我手拄着桌子,酒意朦胧道:“今天咱就喝到这,改天咱们再聚,中不?”
“妥!”
“行,那伟哥留下,老旮沓你先走。”
孙老旮沓点点头,领着手下离开了。
徐大伟没少喝,他坐在椅子上,浑身布散着酒气,面露不解的问道:“文哥,还有事?”
未等我开口,包房的门被人推开,当徐大伟见到来者时,他瞳孔一缩,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至极:“吴天?”
吴天面色阴沉,目光中杀意弥漫:“徐大伟,好久不见啊。”
“文哥,今天我徐大伟可是谱奔着你来的,你不能摆我一道啊!”徐大伟焦急的说道。
“伟哥,以后咱都在一个槽子里吃饭,但吃之前,过去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咱得算清,不然就永远都是个疙瘩,你说呢?”
见他沉默不语,我点上根烟,深吸一口,问道:“那你说天儿弟弟被你打成植物人这事咋解决?”
徐大伟低头思考许久,待他再抬起头时,他原本的慌张已然消失不见:“文哥,说句不好听的,你真想要我这条命,用不着大费周折,但你能坐这跟我谈,说明你拿我徐大伟当个人物,今天这事你说咋办就咋办,我徐大伟要是皱个眉头,我就不是个带把的!”
“确定?”我挑眉问道。
“确定!”徐大伟没有避开我的目光,再次肯定道。
“行,我沈从文这辈子就喜欢跟爷们打交道。”说完,我看向面沉如水的吴天,问道:“天儿,你说咋办?”
说真的,就算当时吴天说想杀了徐大伟,我都不觉的过分。
毕竟至亲被残害,那种切肤之痛无人能体会。
可吴天接下来的话却将我震撼的无以复加。
“文哥,这事算了吧。”
“算了?!”李白等人同时惊呼出声,不可思议的看向吴天。
倒是我大概读懂了吴天内心的想法,我沉吟片刻,说道:“跟着你的心走,不用替我着想。”
“文哥,真算了。”
吴天说完,还没轮到我开口,徐大伟突然站起身,一把抢过刀疤手中的砍刀,怒吼道:“吴天!老子不用你施舍!更不想让文哥为难!欠你的!今天老子就还你!”
音落,包房内响起一声惨烈至极的哀嚎!
徐大伟疼的五官扭曲,浑身青筋暴起,他瘫坐在地,捂着不停往外溅血的手掌,盯着吴天狰笑道:“吴天!老子就瘠薄瞧不起你!今天老子还你两根手指,从今晚往后,咱俩谁都不瘠薄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