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田惠又做春梦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梦里的细节不重要,但是跟谁很重要。
即便是做了这么多次,林田惠还是无法明确,梦里和自己缠绵的女人究竟是谁?
在梦里,无法看清女人的面容,听不到她的声音。每一次醒来,林田惠总是会恍惚上那么几分钟,好像在回味,其实在回忆,想努力回忆起女人的特质。
一开始,林田惠以为是葵,毕竟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与之稀里糊涂发生关系的人只有葵。
但后来,林田惠又觉得是桃菜,毕竟天天在一起,日有所见夜有所梦?
再然后,菜子、桥本甜歌,甚至社区服务的两个女高中生都怀疑过,但最终一一否定。
直到今天的梦里,林田惠突然觉得,自己一直模糊看不清的那个女人,好像……好像……周青白。
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感觉和猜测。怎么说呢,自己前世确实在追求周青白,甚至为了救她才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世界。
但来到这个世界后,一是二人共用了身体,二来周青白有了女侠变身系统,每次出现都是大侠救帅哥的姿态,完全不是以前那个有点单纯和可爱的小白了。
而自己,对周青白的感觉就这样潜移默化地开始了转变。或者换个说法,先不论周青白以后能不能重新拥有自己的身体,就算她有了,也不能否认之前一个身体两个灵魂的事实。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那么,重点来了!以后,等周青白重新拥有自己的身体后,若是自己追求周青白,算不算是自己爱上了自己。万一周青白答应了,追求成功后两个人在一起,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那场面,算不算是自己在玩弄自己……
林田惠突然醒了,他被自己梦里的感觉和猜测吓醒了!
喘着粗气,摸着一头的冷汗,林田惠使劲将脑子里的想法驱逐出去。
原本压在林田惠胸口也做着美梦的俊雄,因为林田惠的起身而翻滚到了床的边缘。黑猫仿佛习以为常,半睁着眼睛慢慢又往中间爬了爬,伸脚挠了挠脑袋,将柔软的尾巴垫在脑袋下面继续睡着。
林田惠穿上裤子走出房间,冲着在客厅里跟着电视里的跳操节目扭动身躯的桃菜抱怨:
“mikami酱,能不能不要让啊呜进我的房间!”
桃菜头也不回地回道:“林桑,我也没有办法啊。啊呜只要到了这边就特别想粘着你,我不让它进房间它就一直在你门口用爪子挠呢。”
主卧的浓眉这时也起床了,揉着惺忪的眼睛准备去上厕所。林田惠眼疾手快,呲溜一下钻进了卫生间,随手反锁。浓眉大呼不妙,冲到门口开始拍门:“呀,你小子每次都躲在里面看漫画,你知不知道这样会便秘啊!”
这个世界的优秀作品很多,林田惠没看过的更多,因此买了些漫画书放在床头、客厅、卫生间里,随时随地可以欣赏。
因为这个,经常躲在卫生间里一呆就是半小时,这可苦了每次想上厕所的浓眉。眼见劝不动,浓眉只好恨恨地找桃菜拿了钥匙,去502那屋解决。
……
……
《music station》是日本朝日电视台的老牌音乐节目,三大音番之首。从1986年10月24日开始,每周五晚8时在朝日电视台播出。
上过这个节目的歌手数不胜数,但也不是想上就上的,除非你是杰尼斯的人。当初这个节目还未火热起来时,为了快速打响名气,节目组和杰尼斯事务所进行了合作,由事务所每期固定派出杰尼斯的人来撑场面。要知道,杰尼斯手上可都是炙手可热的男艺人和男团。
这不,今天这期节目邀请的人里就有当红组合岚,这个出道十一年的顶级男团。
林田惠此时和一群今天要登台表演的艺人一起,在music station的附属演播厅里,等待着清新可爱的节目主持人竹内由惠完成对大势团体的简短采访。
没错,是只有大势团体才有的额外采访,因为节目时长有限,绝大部分时间将留给每组艺人的演唱表演,因此穿插的采访受限于时间只能精挑细选。像林田惠这样的初登艺人,一般只会在大势团体采访结束后,用摄像镜头一扫而过。
铁打的塔摩利,流水的副主持。
竹内由惠正是music station节目的第八代副主持,这是她主持的第二个年头。拿着话筒,笑容灿烂的她正与岚组合进行着互动采访,林田惠则无聊地打量着身边的艺人。
本以为全是不认识的,结果竟然发现了曾有一面之缘的kara女团。想来刚刚在日本出道的她们,新歌应该也是成绩很好。
kara女团与林田惠之间隔着两组艺人,队员郑妮可此时也正左顾右盼。虽然来之前,队长朴奎利叮嘱众人不要像乡下人进城一样表现幼稚,但架不住好奇心作祟,郑妮可一来便东张西望。
同样的,她也认出了林田惠,因为那天路演的特殊情况,所以郑妮可对林田惠还算有些印象。
隔空挥了挥手,算是打了招呼。虽然有些莽撞,但收到林田惠回应的郑妮可瞬间有些高兴,仿佛有了他乡遇故知的错觉。
“欧尼欧尼,你看,你看那人……”兴奋的郑妮可摇晃着一旁具荷拉的胳膊,让她往林田惠的方向看。
岂料,当具荷拉转头望去时,林田惠竟突然扮起了鬼脸。
“呀,特意让我看这人扮小丑吗?”郑妮可有些傻眼,这人什么毛病……
具荷拉自然无法认出林田惠,只是,当她回过头来后,林田惠又瞬间恢复了正常。
郑妮可条件反射般再次摇晃具荷拉的胳膊,再次指向林田惠。
具荷拉不明所以,再次转头,可想而知,这回她又看到了一张搞笑的鬼脸。
“郑妮可,不要这么没见识,人家艺人扮个鬼脸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毕竟,台上还有一组男艺人穿着狗熊的头套参加表演呢。
郑妮可快要哭了,因为当具荷拉回头后,那头的林田惠再次恢复了正常。随后用一种狡黠的眼神,向郑妮可示威,那非常欠揍的表情仿佛在说:我就是逗你玩。
而此时,女主持人的采访已结束,摄像机转向了后排的众位艺人,每个人大约1-2秒的镜头。
节目终于正式开始。
开幕歌曲结束后,塔摩利和竹内由惠站在了主演播厅中央。简短的开场白后,今天的嘉宾鱼贯而出。
节目里出场顺序是有讲究的,越大牌的越早出场,岚组合当仁不让率先出现,引起观众席的一阵阵尖叫。
而后是凡人谱乐队、kara女团等等,林田惠则吊在了最后。
踏上演播厅的台阶,站在那巨大的背景墙前,林田惠丝毫没有被微弱的助威声扫了兴,胸中充斥着意气风发。
缓步下台阶,一级一级。
这是林田惠的一小步,也是林田惠的一大步。
来到舞台上,各组艺人分立主持人两侧,林田惠恰好站在了kara女团身边。
郑妮可一眼看见这个坏人,牛脾气上来,又使劲掰过具荷拉的胳膊。
这回,林田惠可不敢在舞台上做鬼脸了,坦然面对具荷拉的目光,礼貌大方地微笑。不要钱的贵族光环自动开启,令原本一肚子火的郑妮可和莫名其妙的具荷拉倍感亲切。
具荷拉也是第一时间便认出了这个男生,毕竟刚来日本,能接触到的男性艺人就没几个。
眼下在舞台上,不适合私下聊天,具荷拉眨巴眨巴眼睛,给了林田惠一个wink就当是打过招呼了。郑妮可还想表达不满呢,塔摩利突然问话。
“kara,刚刚在日本出道呢。”
女团成员们连忙做自我介绍,那自然简短有力的口号展现出韩国女团不一样的一面。
“很有活力啊,来日本还习惯吗?”老爷子顺带多问了嘴。
队长朴奎利中规中矩地回答:“一切都很好。”
一旁的郑妮可总算找到可以插嘴的地方:“就是吃的有些不适应。”
众人响起一阵笑声,都是一副我懂的表情。韩国人喜欢吃泡菜、烧烤,日本这边为主是寿司、刺身。作为在韩国正当红的明星,来到日本后除了打歌,估计大部分时间都是应付公司组织的各种应酬,这种宴会场合,刺身必定是场上主角,也难怪女团成员们有些不习惯。
“那么,先有请凡人谱乐队表演最新单曲……”
随着舞台上的艺人卖力表演,林田惠也在场下努力适应着打歌舞台,想象着以后踏上更大舞台时的画面。
……
……
住吉会荒川组。
办事不力的柴田熊,此刻正战战兢兢地跪在地板上,低着头,等待着老大的训话。
荒川组的老大,住吉会之狼荒川隆也,在东京地下势力是个传说中的狠角色。
与高天亮的能打能扛不同,荒川隆也也能打,但他的狠辣表现在管理手下,管理社团中。
即便已跟随老大多年,现在已退居二线,但深知老大秉性的柴田熊,也无法控制自己对老大的恐惧。
“老大,这次都怪我轻敌了,以为是个很简单的小事。您责罚我吧!”与其推诿扯皮,不如老实承认错误。在老大面前耍小聪明是没有用的,那样的后果更严重。
荒川隆也身形高大,在日本人里属于异类。面庞凹凸分明,如刀削斧凿,给人一种立体式的压迫感。平日里不分场合总爱戴着墨镜,虽然穿着黑色衬衫,但爆炸般的肌肉难以掩饰地显露出来。
只见荒川隆也起身,来到跪着的柴田熊面前,一把将他扶起,瓮声瓮气道:“不能怪你,遇上山口组那些贱女人确实棘手。不用害怕,不过是东京电视台佐伯燃那家伙的一个小委托,失败就失败了,他能拿我怎么样?”
柴田熊一想也对,不就搞砸了一件小事吗,委托金才1000万而已,你佐伯燃要是敢不满,我十人众就去电视台给你闹一闹。
“跟隆目出去,有其他事情交代你。”荒川隆也手一挥,原本摊在沙发上的弟弟隆目起身。柴田熊一看事情过了,连忙毕恭毕敬地退出房间。
荒川隆目看了眼哥哥,而后出去。没过一会,他又回来了,从桌上扯了很多纸巾,擦拭着手上的鲜血。
“最近憋坏了吧?”荒川隆也仿佛没看到一样,坐在椅子上问。
“嗯,现在好点了。”弟弟也没看哥哥,专心致志地擦着手,嫌纸巾擦不干净,还从酒柜里开了瓶酒倒在手上洗了起来。
做哥哥的,毫不在乎弟弟把自己办公室的地毯弄脏。
“上次你受伤后,我不让你出去就是怕你找人报仇。”荒川隆也抛过一条毛巾,继续说:“可以用竹签远距离刺穿你的手掌,这样的高手,你再去也是找死。”
弟弟隆目总算擦干净了手,却一脚将玻璃茶几踢翻,样子有些歇斯底里,看起来刚刚的血腥还是没能压住他心头的愤怒。
“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被一个女的这么羞辱!”隆目的眼睛都已赤红,强烈的报复心理让他拳头发白、青筋直冒。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座火山,随时等待着爆发。
哥哥隆也习以为常,用硕大的手指头敲击着桌面。
“唔,柴田熊这个废物死就死了,佐伯燃也没什么好回复的。但是,既然柴田熊说起怒罗权的四人众有参与到这个事件里,那么……”
弟弟隆目眼前一亮,转头望向哥哥。
“你,带上你的人,就以这个为借口,去发泄发泄吧。东京的势力太多,有三大社团在,其他阿猫阿狗的存在,也该清理清理了。”
弟弟隆目满心欢喜,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间去张罗自己的人了。
做哥哥的果然最心疼弟弟,为了给他泄愤,荒川隆也竟然允许弟弟主动挑起对一个社团的战斗。即便知道以隆目的性格,最后事情会越闹越大,他也不带怕的。
“怒罗权,十年前就该消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