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贵妃看着那些诗作,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好像个个都写得很不错,又好像个个都写得差不多,也不知道她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当她看到云梓浠默的那首诗时,脸上的笑容才灿烂了一些。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她念道,“这首诗是哪位所作?云……”
“母妃,这首诗是梓浠写的。”轩辕沐风笑着告诉她。
“云丫头写的?”凌贵妃挑眉:“云丫头,你这名字写得可真是够特别的。”
“谢娘娘夸奖。”云梓浠站起来道谢。
“经贵妃娘娘查阅,以梅作诗,最优者云梓浠。”赵公公宣布着,命宫女将金镶玉梅花簪和步摇呈到云梓浠面前。
“奖品,拿着便是。”轩辕沐风低声告诉她。
云梓浠接过,对凌贵妃道了谢。
“下面,请诸位小姐展示才艺。”赵公公又说了第二项活动。
这时,一个身着淡黄色舞衣和一个身穿浅绿色长裙的小姐走了出来,“臣女覃慧娟(覃慧琳),给娘娘跳一舞,此舞名飞天。”
“好。”凌贵妃笑着点头,示意她们开始。
这两人是两姐妹,姐姐抚琴,妹妹跳舞。
但是不得不说琴声还是很动听的,婉转悠扬。舞姿也不错,伸张舒展。
可云梓浠对古典舞和古典乐曲实在欣赏不来,看着只感觉有些犯困。
“困了?”轩辕沐风含笑的声音低低地传到她耳里。
“有点。”
“可要我陪你到处走走?”
“不了,中途离席到底不太好。”说话间,舞毕曲终。
这时,一个身着粉紫色衣裳的小姐走了出来,“臣女王丽娇愿为娘娘弹奏吟唱一曲。”得到允许后,她手抱琵琶,上前坐下,咿咿呀呀地唱起来。
我去,好催眠,来首嗨歌提提神吧,实在不行放首广播体操也行啊,都快睡着了!云梓浠揉了揉太阳穴,感觉眼睛快睁不开了,眼皮子一直打架。身后的山茶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轩辕沐风则是好笑地握住她的手。
好不容易等王丽娇咿咿呀呀地弹唱完,少了魔音入耳,云梓浠终于清醒了一点。
可这王丽娇也是轩辕沐风的爱慕者之一,却没有放过她。
“娘娘,臣女一直听闻云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今日臣女有个不情之请,想让云姑娘为大家表演一曲,为娘娘贺寿,也当是为我们助助兴。不知云姑娘意下如何?”她的声音娇滴滴的,眼里却有着挑衅。
意下如何?姐玩钢琴的时候你在干嘛?
“云丫头?”凌贵妃笑着看向她。
“回娘娘,民女自幼便无人教导这些,无法为娘娘弹奏,还请娘娘恕罪。”云梓浠站起来回话。
“无妨,人总不可能样样都会,总有擅长的和不擅长的。没关系。”凌贵妃笑着摆摆手,不以为意。
“母妃,儿臣愿代梓浠弹奏一曲。”这时,轩辕沐风笑着为她解了围。
“风儿的曲子弹得一向极好。如此,你便代云丫头弹奏一曲吧。”当古琴呈上来的时候,轩辕沐风将长袍一撩,淡然坐下。
修长白皙的手指覆上琴弦,在古琴上时快时慢地拔弄,即便是欣赏不来古曲,但不得不说看他弹琴也是一种享受。
轩辕沐风拔弄着琴弦,不时抬头看她几眼,眼里含情脉脉,柔情四射。
轻柔舒缓的一曲弹毕,凌贵妃笑着称赞:“风儿的琴技是越发长进了。”
“谢母妃夸奖。”轩辕沐风起身道谢,走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喜欢听吗?如果喜欢,以后我经常弹给你听。”他一坐下,便轻握住了云梓浠的手。
“与我们那的曲调差距太大,没听懂。”云梓浠极小声地说着大实话。
“……”轩辕沐风无言,他怎么一时间忘了云梓浠那里的曲子跟这儿完全不同呢?“如果你能把你的钢琴搬到这里,一定会惊到所有人。”
“那是,九百多斤的乐器,八十八个琴键,搬出来还不得让人当作妖物呀。”她没好气地说,抽出被他握着的手,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茶。
这时,有戏班子上台,为凌贵妃唱戏贺寿。
听着那咿咿呀呀的戏曲,云梓浠感觉自己简直要疯。戏曲,从来不在她感兴趣的范围之内。
轩辕沐风见她秀眉一直微皱着,知她不爱听这些,便小声地与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过梓浠,我倒是有许久没听你弹钢琴了。”
“想听啊?”云梓浠睨了他一眼。
“想。”
“不弹。”她淡声说着,微微往四下扫了一眼,在场的人都在专心地听曲。倒是轩辕沐辰,脸上没有了惯常的笑意,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轩辕沐风见她看向轩辕沐辰。
“怎么宁王殿下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二皇兄被赐婚了,高兴得起来那才怪呢。”
“赐婚?刚刚你父皇把你们叫到御书房就是你们说这个吗?”
“可不是嘛,二皇兄不情愿,可父皇决定的事哪是他能更改的?”
“这是强点鸳鸯谱吗?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就这样被草率地决定了?”
“这样的事不少,很多都是身不由己。”
“想想还是我们那里好,哪有什么赐婚啊?婚姻大事自己作主就好。”她轻声说着,叹了口气,“就像你我被赐婚,我若拒绝,便是抗旨,必诛九族。但可笑的是我哪来的九族可诛?如你所说这事常有,终身大事由父母决定,自己却不能说不,终其一生对着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想来确实可悲。”
轩辕沐风面色微凝,声音低沉:“梓浠,从父皇为我们赐婚之时我便知道,你并非心甘情愿嫁与我,只是无力抗旨。但是这么长一段时间了,我们时常朝夕相处,我以为你多少改变了一些想法,对我们的婚事不再那样抗拒。但如今听你这么一说,让我感觉你还是不情愿嫁我的,对吗?”
听他这样说,云梓浠嗤笑一声:“轩辕沐风,都说你聪明过人,但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你说得对,当时赐婚我的确不情愿,我讨厌自己的婚事被人作主,甚至可以说我厌恶自己的所有事情让人拿捏。”
“但如果我的想法没有一丝一毫的转变,那时你身中媚药,我又何必赔上自己的清白为你解了那药,任由你自生自灭不好吗?如果你发生了意外,这桩婚事自然作不得数了,我岂不是连抗旨的罪名都不需承担就能重获自由身?如此浅显的道理你都没想明白,白担了聪明过人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