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轩辕沐风与尹方在际州城内走了一圈,看到穷困潦倒的百姓们穿着破烂不堪的衣裳,面黄肌瘦,不由得叹了口气。
“没想到啊,李德就是这样治理际州的。实不相瞒,下官对他的所作所为略有耳闻,但想着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让百姓太过受苦。看来下官还是高估他了,这非法所得之财,注定不会是自己的,作恶多端总有东窗事发的一天。”尹方看着这些百姓,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还得辛苦你为际州操劳了。本王已让父皇派了新科状元前来,倒也是个正直的人,只是处事经验会有些不足之处,还得劳烦你多多费心,带一带他。”轩辕沐风拍了拍尹方的肩,“不管有什么事,你给本王个消息,你的为人本王还是信得过的。”
“如果他肯听,带带他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下官在外这段时间,曲州可能就顾不上了。”尹方想着可能要有半个月不能回曲州,万一有什么事他不能亲自处理,总有那么些不放心。
“你还担心这个?”轩辕沐风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每两年一次进京述职,一来一回就得一个多月的时间,也没见你这么不放心。再说了,际州与曲州也只是两天的路程,你不要太过担心了。”
“话虽这样说,但是下官不亲眼看着总是不放心。王爷也知道,曲州能有今天的安宁是多么的不容易。倒也不是下官不放心手下的人,只是习惯了凡事亲力亲为,王爷应该明白下官的意思。”
“等洛锦辰到了之后,你可以与他交接,然后带他到曲州看看,想必他亲眼所见必定能让你稍微轻松一些,你懂吗?”
“王爷的意思是在他到之前下官先将际州治理好,然后再让他看看曲州的现状,他看过之后定会有感触,以后有不会的便会来找下官,下官便不用来回奔波了?只是际州这烂摊子可不是区区几日的时间便能治理好的。”
“际州与曲州自然不同。曲州呢,在你刚去的时候土匪横行,你先得费心尽力把土匪给抓了,才慢慢地摸索着来治理,最终取得成效,这其中的用时自然不会短。”
“但是际州并不存在什么土匪,有的只是贪官和贪官家里的恶霸,现在都已经抓获。而与城中的百姓相处对于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你只需将你治理曲州的那一套直接搬过来用就行了。际州的百姓有不少都知道你,他们受压迫太久了,很是羡慕你的曲州,想来也会努力配合你。试试吧,本王相信你。”
“王爷真是给下官戴了好大一顶高帽。”尹方苦笑着,但心里还是下定了决心,尽可能的治理好际州。
“本王从不给人戴高帽,包括父皇在内。嗯,不过王妃就不一定了。”轩辕沐风想起还在别墅里练武的云梓浠,忍不住唇角上扬。
“王爷何时成了亲?下官怎么不知?”尹方好奇地问。
“尚未成亲,要到明年了,不过已经定下了。”一说起云梓浠,轩辕沐风总是忍不住地开心。
“能入咱们祁王殿下法眼的姑娘必定不是个普通的姑娘。”尹方笑了,打趣道。
“那是。”
“王爷也知道,下官向来清贫,如果到时送不了太昂贵的贺礼,王爷可别跟下官计较。”
“本王不是那等小器之人。”
“沈福已被关入大牢,这巡抚之位将由何人担任?”
“这个本王就懒得操心了,父皇自会安排。你有意向吗?若有的话,倒是一件好事,本王可向父皇推荐你。”
“大可不必,下官没那么大的野心,管理好曲州那一亩三分地就好了。”
“明日本王就要往连州去了,徐忠已经被青泽关入大牢了。看着这些际州的百姓,你着实要费些心了。”
“王爷交给下官的美差,下官就是不想接也得硬着头皮接啊。待回京述职时,王爷可得请我喝顿好酒才行。”
“放心,管够。”
次日清晨,轩辕沐风的三百亲兵押送着长长的囚车队伍往连州的方向过去。
“就是这些贪官坏人,这些年不知道强收了多少保护费,人家曲州可从来没有收保护费的说法。这些坏官,丧尽天良,就该砍头才是。”
“就是,他们来到际州后我们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这次如果不是祁王殿下来的话,我们的苦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头呢!”
“对啊,我一直以为官官相护,还以为这祁王殿下只是做个样子呢,没想到是动真格的。”
“是啊,昨天还安排人给我们发了补偿银两,一家有五十两呢。这下我那四处漏雨的破屋子可以修修了。”
“对啊,我老伴常年要吃药,现在终于有钱给她买药了。”
“祁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姓们感动之余又跪在地上叩起头来。
“大家都起来吧,希望大家好好配合尹知府,很快际州将会与曲州一样繁荣。”轩辕沐风坐在马上,温和地对百姓说着。
“谢殿下。”
“囚车来了,快砸啊。”
“砸死他们,这些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
顿时,臭鸡蛋、烂菜叶,甚至还有小石头都毫不留情地往沈福、李德和钱军等人身上招呼。
囚车周围顿时一片狼藉。
两天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连州府衙。
“可算是来了。”陆青泽早已在府衙内等着了,看到一身玄衣的轩辕沐风,剑眉不禁挑了挑,“哟,我是从没见过你穿玄衣,倒还有些看头。”
“梓浠喜欢看嘛。再说了,这是情侣装,你不懂。”轩辕沐风笑着说。
“你们俩啊,一个一身黑衣,一个一身玄衣,黑吃黑啊。”陆青泽忍不住打趣。
“怎么样了?”轩辕沐风正了正脸色,沉声问道。
“这个徐忠可不是什么好货色。我找上门查账时,他居然敢拿假账册给我,真当我是个傻子由着他糊弄?找到账册前我也没关着他,直接把他打昏了,让人看着,然后再去找。你应该知道了吧,那厮狡猾得很,把真正的账册藏在假山的暗格里。”
“他弄了多少银子?”
“与李德一副德性,卖官鬻爵五百五十万两,其它贪的收的白银计一千零六十万两,一百一十八万两黄金,钱庄额外有银票一百万两。这还不含徐忠给沈福的八百万两和一些贵重财物。”
“认罪了吗?”
“证据确凿,能不认吗?这是他的认罪书。”陆青泽说着,将一叠纸和账册递给轩辕沐风。
“我就说,进到这连州城内,四处破烂不堪。打着改造连州的由头伸手问朝廷要钱,结果钱却进了自己的口袋,带我去见见他。”
“在牢里,我把他和沈福一家分开关起来了。本来囚车不够,我让他自己出钱打了几辆。”
“自己出钱打造囚车把自己关进去,有你的。”轩辕沐风搭着他的肩,笑了。
“难不成要我出钱?囚车是他坐又不是我坐,他出钱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好啦,知道你说得有理。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