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醍醐灌顶昌国论
作者:会声会色   穿越武松,帮徒弟开创靖康盛世最新章节     
    孟康见武松踌躇,问道:“哥哥要造海船,花费还是其次,找一个现成的深港最是省事。我倒知道有个去处,就在昌国县。那里有两座深港,船坞都是现成的,大小岛屿错落,险峻不亚水泊梁山。若能占据此地,即便官军大举来犯,也丝毫不用惧怕。”

    “昌国县?那是什么地方,在哪里?”武松努力从记忆中搜寻,死活也想不起这个昌国县。

    孟康描述了半天,武松仍是不知,于是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桌上画了个草图:“这里是太湖,这里便是杭州湾,杭州湾南面有慈溪、定海,定海隔海相望这些岛屿,就都是昌国县了。”

    武松恍然大悟,这不就是舟山群岛吗?他又问:“为何叫昌国县?”

    孟康道:“听说这名字是王介甫起的,东控东瀛倭奴,北接登州蓬莱,南望浙南闽越,西通吴县会稽,足可称为海中屏障,昌壮国势。”

    武松对舟山群岛的战略地位自然心知肚明,赞道:“有见地!”

    孟康道:“王安石曾在这里做过知县,开设县学,兴修水利。岛上居民颇为开化,但后来王安石变法失败,他的一切政令或废止、或被世人贬损,昌国县也荒废了。”

    武松越听越是诧异:“兄弟,你平日也读书吗,懂得倒是不少。”

    孟康笑道:“我虽识几个字,却不爱读书,只因我兄长一直在昌国县做典史,才知道这些事。”

    武松精神一振:“尊兄现在还在昌国县?”

    “正是,他任期已六年了,昌国县地处岛上,朝廷也不怎么管的。”

    武松大喜,这真是雪中送炭,看来自己的计划要改上一改了,于是道:“看来得去昌国县走一遭。”

    突如其来的喜讯让武松倍感压力,突然有好多事情要做,眼看着人手不够用啊!

    武松叫康捷捎回去的那封信,主要内容就是调集人手,但攻略山东事大,还要和闻焕章、吴用商议再定。好在有康捷这个日行八百里的异人相助,从杭州到梁山也不过两天而已。

    “哥哥何时出发,我陪哥哥去!”孟康欢喜道,“与我长兄也数年不见了,顺便看一看他。”

    武松道:“没什么等的,明日便走!”

    次日,武松率时迁、庞万春、李俊、狄成、孟康和杨邦乂从榆柳庄出发,仍是坐船南下,经大运河到杭州,再坐海船直抵舟山群岛。

    这么一折腾又是三天过去,第四天中午才登岛。

    刚一上岛便看到津渡旁有车马行,过去一打听,原来是出租马匹车辆的。

    掌柜见一众人走过来,吆喝声也大了起来,狄成笑道:“区区一座岛,咱们年轻力壮的,租什么马?”

    武松笑道:“既如此,你走路,我们骑马如何?”武松没来过舟山岛,但他印象中这座岛可着实不小,靠两条腿还不得累个好歹。

    孟康道:“狄兄弟,你猜这座岛多大?”

    狄成道:“我见过最大的岛就是洞庭西山了。”

    孟康道:“这座岛至少比五个西山岛还大,南北有百里长。”

    狄成目瞪口呆半响,道:“我去租马匹。”

    武松和车马行的掌柜聊了几句,得知舟山本岛人烟寥寥,居住者大多都是渔民,登岛者更是几天看不到一个,导致车马行的生意并不好。

    租一匹马一天要二钱银子,时迁直接给了掌柜五两银子,说好了多退少补,乐得掌柜连连称谢。

    众人驱马向岛内走去,杨邦乂道:“闲着无事,给诸位出个字谜玩,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

    李俊道:“可是日头的日?”

    杨邦乂笑道:“不错,正是日字,这字谜还是半山先生出的。”杨邦乂之所以跟着来这里,因他对王安石十分敬重,王安石曾在这里做过四年知县,他这次特意来看一看王安石留下的痕迹。

    走了半个时辰,前面看到一座寺庙,庙前石壁上刻着一首诗,已生青苔。

    诗名《题回峰寺》:

    山势欲压海,禅扃向此开。

    鱼龙腥不到,日月影先来。

    树色秋擎出,钟声浪答回。

    何期乘吏役,暂此拂尘埃。

    杨邦乂读了一遍,道:“这诗是半山先生少有的寄情山水诗作,他一生锐意改革,要改变本朝积贫积弱的局面,虽未功成,却也名垂青史了。”

    武松淡淡道:“太急了。”关于王安石变法,武松是深知内情的,说实话,北宋的大环境不改变,神仙来了都无法扭转乾坤。

    杨邦乂问道:“愿闻其详。”

    武松道:“本朝三大害,冗官、冗兵、冗费,这三样东西养活了无数人,其中不乏士大夫与朝中高官、军中巨擘,地方豪强地主,王安石一个变法,得罪了所有人,如何能成?”

    杨邦乂辩解道:“还不是这些人鼠目寸光,不以国家为念。”

    武松道:“杨兄切记,不是所有人都要名垂青史,大多数人关心的只是自家钱财,何错之有?王安石用青苗法得罪地主乡绅,用裁兵法得罪吃空饷的官员,用市易法得罪官员,除了被他任用的那些投机钻营的小人,天下哪还有人支持他?想做事没错,但事情不能这么做。”

    杨邦乂这下是真的惊到了,以他的见识,还从来没从这个角度思考过变法。他却不知,武松用后世人的眼光,早已把这些事琢磨透了。

    “二郎大才!在下佩服。”杨邦乂在马上深深一揖,又道,“若是二郎你来变法,会如何做?”

    武松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变什么法,我先把他敲个稀巴烂,重新再造!王安石不敢杀人,我敢!谁挡在我前面,我就杀他!”

    “说得好!”

    “痛快!”

    李俊与狄成等人一起拍手称快。

    杨邦乂却将马身一横,挡在武松马前:“二郎,如此作为,与黄巢何异?”

    或许也只有杨邦乂这个书生敢和武松这样说话了,黄巢何许人,那是公认的杀人魔王。

    武松自然不会和他计较,笑问道:“杨兄可知黄巢因何而败?”

    “黄巢性情残暴,滥杀无辜,有违天和,岂能不败?”

    武松道:“黄巢嗜杀不假,然自古以来夺天下者,又有哪个是吃斋念佛的善人?”

    杨邦乂一怔:“名声之恶,莫有过于黄巢者!”

    武松道:“天街踏尽公卿骨,辕门遍挂权贵头。黄巢杀的士大夫太多了,当然不会有好名声,但这并非其真正败因。黄巢之败,败在流动作战,败在财力不济,败在树敌太多,败在陈州不克。杨兄拿我与黄巢相比,却不知黄巢在我眼中,连莽夫都算不上!”

    杨邦乂仔细思索武松的话,越想越觉一针见血,心中不禁叹服,道:“二郎志在何方?”

    武松道:“圣人有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话虽如此,自古以来,却罕有帝王能做到。百姓是社稷基石,是华夏根苗,因此我只需记住三个字——民为贵,谁践踏百姓、欺压良民,我便容不得他!把这些人杀怕、杀尽,天下自然安定。百姓归心,还有什么事做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