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过,作坊又正式开了工,各家各户养了一年的猪排着队的等着孙老大磨刀霍霍。
经作坊产出的肉松肉干等也是一批一批的往外送。
二里庄上去年也养了不少的猪,都往村里赶来或是杀了肉送来,一来二去的都太麻烦。
是以,石榴便干脆在二里庄也开了一处作坊。
人手不够,就买,反正她现在不差银子,买回来的有卖身契在手中的,用着也放心。
除了买,愿意来庄子上当长工的,她也收了不少,左右也是签了身契的,一签至少也是五年十年的,都是妥当得很的。
反正也要雇长工来种田的,庄子上的人她能用都用上了,田都种不过来的,不再多雇些人,可不行。
如此,庄子上的猪,和鸡鸭蛋的出产就直接就近解决了,还有二里庄附近的村落集镇,收的鸡鸭蛋这些,买的猪这些,都能直接送到二里庄来,包括从府城送来的。
而出货也方便,往府城方向、往大平府方向的车队都可以到这里来拉货。
作坊继续有条不紊的生产出货,李家其他的生意也是稳定发挥。
洛水城和府城两处童玩斋,自去年冬月里先后上新了七巧板和幼儿餐椅、婴儿学步车等,订单多,年关的预订,这开了年自是要赶紧的赶工起来。
整个大名府辖内,每年出生的婴儿不说多,那也少不了的,特别是这幼儿餐椅,那可是方便得紧,且木料不同,也不贵,所以一般殷实的人家都是买得起的。
石榴这边的订单多,刘东家那面就更是了,他这一年各处生意铺排得大,忙得也是脚不沾地的,幸好手底下的管事个个都得用。
他这一年做出来的成绩以及给刘家创造的财富也是成功的让族里仅剩的有微词的人都闭上了嘴,是以,刘家的除夕宴上,刘老太爷正式宣布立刘东家为刘氏继承人,并将代表刘家家主身份的印章给了他。
这就意味着,刘家所有的生意所有的资源这些,他都可以做主,也就是说,从这刻起,即便是刘东家还没有正式接任家主之位,也相当于是家主了。
刘东家能这么快走到这一步,心里头对石榴,也是很感谢的。
是以,趁着刘老太爷七十九的寿辰,刘家要大办生辰宴,刘东家也亲自给石榴送来了请帖。
这生辰宴,石榴不去可不行。
她想着这刘家老太爷的生辰宴,届时肯定是各路名流齐聚,宾客形形色色,她一个小姑娘引不起什么注意,也就是规规矩矩的去贺寿吃酒,这寿礼嘛,挑不出错就行。
但也不能寒碜咯,所以石榴便打算去一趟州城,挑个合适的物件当寿礼。
左右也是顺便,她本也是要往州城去的。
年底掐着点的在章南县和平和县这两个大县都寻摸到了一个好铺子开上了药膳馆,今年她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州城。
要去州城,就不是去府城那么近便的了。
这日一大早,石榴便即在洛水码头登了船,同行的除了拂冬,就是胡振带着左成等四个护院,毕竟是头一回去州城,多两个人随行,安全也要稳妥些。
特别是胡振他们之前是去过州城的,打得着方向,这就很好了。
当天下午船在府城的洛川码头停靠补给,然后继续顺流而下,船晚上是不停的,这要在船上过夜的行程,坐的自然不是之前的那种船,而是有三层的大船,石榴定了两间房,紧挨着的,船费是不便宜,但吃住都包含在内了,倒也是方便的。
许是之前电视剧看得太多,石榴这晚上睡在船上,脑子里就七上八下的总想着会不会碰上水匪云云的,便就睡得没那么踏实。
但到底是她多想了,这条水路太平得很,一晚上都相安无事,到天快亮时,石榴一觉睡了个香甜,再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拂冬见她醒了,忙去给她取温着的早饭来,石榴洗漱过吃了早饭,到外头溜达溜达放放风。
今儿天气好,太阳打在身上都是暖洋洋的,石榴便干脆让拂冬搬了把椅子来就在甲板上坐了,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赏着江景。
这甲板是船客都能来的地方,不存在什么私人不私人,所以,石榴在这晒太阳的功夫,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
见她身后站着丫鬟,旁边还有护卫护着的,也没有人不长眼睛的往上凑。
自然,也会有人没有眼色。
“在下闫群,请教姑娘芳名?”一个身穿湖蓝色长袍手拿一把折扇十七八岁模样的公子哥凑了上前,朝石榴笑来,手中折扇适时的展开轻扇起来,自以为风流倜傥。
石榴嘴角微抽,心中只叹了一句:装逼。
这才刚出了正月呢,天还冷,她都还穿了夹袄,这人就打上扇了,不是装逼是什么?
看看那折扇上写着什么,风流才子?啧,风流是看出来了,才子嘛,不好说。
见对方竟不搭理自己,闫群也不恼,早在洛川码头登船之际他就注意到了这位姑娘,这姑娘生的也不能说是多美,就是身上那股沉静的气质独特,叫人忽视不了,他想不注意到都难啊。
有气质的美人儿如高岭之花一般难攀,也很正常嘛。
闫群一点没有被无视的自觉,自顾自的接了话,不知道的还以为石榴回应了他的。
“姑娘也是去州城?在下也是,可真是缘分呐!”
“姑娘可是大名府人?去州城探亲还是?在下是州城人,对州城熟,姑娘若是要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在下十分乐意效劳。”
“......”
“麻烦你让让。”
闫群自说自话了半晌,终于听得石榴开了口,也是激动,但反应过来,也是一愣,“姑娘说什么?”
石榴淡淡道:“你挡着我光了。”
身后有人十分不厚道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闫群:......
这姑娘的声音也跟气质一样,这般的...沉着。
被姑娘明晃晃的嫌弃了,闫群也是无语凝噎了,想他闫群,不管走到哪里,不是引得小姑娘脸红心跳的?竟有人对他这副好相貌熟视无睹?
到底也是脸皮厚但心不坏的人,闫群没说话,默默的退开了。
退回到同行之人身边,自是被无良表弟不客气的嘲笑了起来,“表哥,你也有被姑娘家嫌弃的时候啊,哈哈哈——”
石榴听到这声公鸭嗓子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闫群身旁矮了半个头的月白长袍是四五岁的少年察觉她的视线,冲她友好的一笑。
石榴默默收回了视线,怪不得公鸭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