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就笑道:“那这小狗,待会儿祖堂婶带回去给卓哥儿玩!把这小猫带给桃花,免得他们兄妹俩抢。”
范氏忙道:“那怎么行,这玩具做来卖钱的,作坊还没开始呢,哪能先拿了给他们玩的。”
石榴就指了角落里趴着抱着老虎和兔子和抱了小马的寿哥儿和抱了小鸭子的祥哥儿玩得起劲的宝珠给范氏看,笑:“就是做给孩子们玩呢,孩子们要是不喜欢玩,那咱们这新作坊可开不下去,祖堂婶就拿回去吧,也是先只做了这几个,等后头作坊开工了,到时候我这些侄子侄女们,我都要给送一个的。”
范氏知道石榴素来大方,待亲人们都好得很,也疼这些小辈,便也笑着谢过了,只想着到时候作坊开了工,她也多买几个,给作坊开个好生意头。
“做作坊做的就是这玩具了,这几个布偶都是我二嫂做的,都是最基本的小布偶,作坊开张主打的应该就是这种的要做的多些,二嫂把图样子拿来,祖堂婶拿回去先练练手做做看。”
范氏点头应下,接了黄春妮拿来的几张图样子,就先回去了。
等范氏走了,柏翠先得了石榴的话回阁楼去拿的匣子也拿来了。
石榴将匣子打开,把里头昨儿晚上画的一沓图样子给黄春妮,“二嫂这两天就先看看这些。”
黄春妮接过来一看,越看越眼睛发亮,连宋氏探头看了几眼都忍不住扭捏着跟石榴道:“石榴,这画得比先前那些大,是不是做出来也都很大?那这戴着花帽子的…是鹅吧?到时候能不能给娘也拿一个?”
石榴抿嘴轻笑,看向黄春妮道:“那麻烦二嫂就先做这大鹅,做了送给娘好不好?”
黄春妮哪有不好的,她巴不得多给家里大家多做些东西呢,忙即点头,“好。”
石榴又看向也偷偷眼巴巴的望着那些图样子的老袁氏,“奶奶喜欢哪一个?”
“啊?”老袁氏回神,忙摆手,“我这一把年纪了…”说着又觉得不对,便只道:“不用,不用。”
宋氏便红了脸,她也是都当奶奶的人了,但那大鹅可真漂亮,戴着花帽子,她脑子里一想,好像就能想象出一个白白胖胖可可爱爱的大白鹅,跟她人这么大的大白鹅,软绵绵的,枕在怀里,多舒服啊……
可她到底这把年纪了,还真是难为情呢,好在闺女一副这很正常的模样,她脱口而出的话后本来后悔的,也不由安了心。
只这会儿见婆婆这连摆手的样子,她才又红了脸不好意思起来。
石榴却自顾自道:“我看这大熊挺好,奶奶在软榻上午歇什么的,就靠着这大熊,托着腰背,舒坦,二嫂,就给奶奶做这大嫂,再给爷爷也做一个。”
黄春妮忙应好。
倒是老袁氏看着那熊鲜艳的颜色,忍不住道:“我跟你爷爷一把年纪了,用这么鲜亮的颜色不太合适……”
石榴忍住笑,“怎么不合适了,谁规定上来年纪就不能用鲜亮的颜色了?再说了,这布偶就搁在屋里,谁看得见啊。”
老袁氏不好意思的看看儿媳妇和孙媳妇。
宋氏巴不得婆婆跟她一起有这个,这样,她就不那么不好意思了,所以一个劲的附和石榴:“就是,石榴说得对,我觉得这熊挺衬娘!”
黄春妮也直点头。
老袁氏老脸上的热才渐渐褪了去,再看那图样子,竟也有些期待起来。
……
南山脚下热火朝天的忙活着,放眼望去,大都是些老头儿。
李族长,李义山,李老爹等,挥着锄头在锄草根这些,铁蛋等一溜的孩子们把地里的石头一颗颗的都捡出去,堆在旁边,就跟玩游戏似的,不亦乐乎,一点不觉累的。
照这石头,用不了两天,就能将这一大片地给拾整出来的。
刘里长挑了两挑石头出去,见石榴来,立马笑道:“石榴回来啦!先我还跟义海叔还在说呢,这地眼见着就能拾掇出来的,左右冬日里闲着无事,咱也不怕冷,看个好日子咱就夯地动工,早点把学堂建好,争取咱明年正月就能开学的。
我已经让人去订沙石砖瓦去了,这学堂怎么个建法你可有啥想法?你给琢磨琢磨,还有那陈师傅,你也给带信联系下,看他得不得空来。”
石榴点头应下:“好嘞!”
两人便在这块地前看了起来,那边李族长三个也凑了上来一起说话。
石榴踩着脚下的地,就大致做了个规划布局,这片建课舍,那片建食堂,这片作为一个先生起居课间休息的地方,后头再留一片空地建一个小练武场,上武课用……
几人听着她说,跟着在各处走下来,也时不时的提一点意见。
一番下来,对新学堂的建设就大致有了个雏形。
李族长琢磨道:“这么一番建下来,再加上桌椅板凳这些,差不多要花个二十吊银子,一百多户平摊下来,一家也就出个一百多文,不多。”
刘里长也点头,是不多,大家张手都拿得出来的,“主要是这请先生的事儿,那才是一笔大花销,只这请先生的事,咱们拿个啥章程?”
李族长就看石榴。
石榴想了想,道:“这学堂既是全村每户人家一起出钱建的,倒也不用像去范氏学堂上学那般算。
我打听过,城里的好先生一个月的月银有的有三两有的也是二两,咱们既请得了人家大老远的来咱们下河村,自然是要好生对待先生,这月银就按三两银子给,且,既是我请来的先生,这月银和吃穿用度这些,就由我负责,也当是我为咱们村学堂做的一份贡献,族长爷爷和里长叔别皱眉,别推辞,就这么说定了!
如此,孩子们直接来上学便是,只是要在食堂吃中饭的,那就每个月提十斤的粮食到学堂来,再交一百五十文的菜钱,这个跟范氏学堂一样。
若是今后再有外村的孩子来咱们村学堂上学,自然都跟范氏学堂一样,除了伙食费,还得交束修,那收来的束修,到时候就留作学堂往后的修缮或是增加什么设施等吧。
至于作坊煮饭活计的事,里长叔就看着找两个,另外这学堂的账目,咱村里现下也没多的人手,还得劳烦里长叔您先来担着才是。”
少了五两银子一年的束修,算下来,村里人只投入了一百多文的建学堂钱,还是很划得算的,这每年省下来的束修,也可以给孩子们多买些笔墨纸砚了什么的了。
而外村人跟去范氏学堂一样,照交五两银子一年的束修,这也是不打破规矩。
李族长和刘里长几个听得都是感叹不已,这笔账他们还是算的清的。
请一个先生,一年下来的月例银子和吃穿用度这些就少不了四十两的,平摊的话,就是每家都算上,那也要摊到每家两百多文的,请两个先生,那就得五钱银子呢,请三个先生呢?
这先省了五两银子一年的束修,又省了这笔请先生的银子,他们村里人啊,这都得多谢石榴呢。
李族长和刘里长决定傍晚还得开个会,可得好好的把石榴这善举说一说,让大家伙都感激石榴——虽然全村老少就没有谁不感激石榴的,但再多一份感激石榴感激越多,大家在作坊做事才更卯劲不是?
不知道咋回报石榴的好,那就下死力气给石榴干活做事就行!
至于管学堂账目的事,刘里长也只能点头应下。
这话可不假,他们村里,除开老头老太太,那真是能干活的都有活计呢,要不家里的田地都得他一人忙,要不在作坊做工,要不就进了威风快驿的,总之,都不得闲呢!
但不得闲归不得闲,这都是因着他们村一片兴旺呢!谁都羡慕这个,巴不得都这么不得闲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