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给郁潜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动手。
郁潜先是躲了几下,但看塞弥动作没留一点手,好几次剑锋险险地擦过脖颈,也恼火起来,撑着桌面跳过去反手也掏出同样的剑。
两把剑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塞弥力气大的离谱,剑锋碰出火花,郁潜被她逼的节节后退。
她这时才感觉到塞弥的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双眼通红,就像路边喝完酒的醉汉一样,很难让人不怀疑她是不是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你吃错药了!”郁潜后背撞上书架,轰的一声,一排书架如同被推倒的多诺米骨牌接连倒下。
塞弥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言不发,光是动手。
“草!”郁潜骂了声,想过会动手,没想过会这么难搞。
她手下有分寸,但塞弥没有。
她掏枪,塞弥也掏枪。
武器都是一样的,塞弥也不是没有实战经验的软脚虾,她是一路被教廷暗中追捕到现在的,实打实动起手来,一时间难分伯仲。
场面的均势很快就被打破了——塞弥的力气大的多,简直像个开启狂暴模式的boss。
关键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触发这个“机制”,明明进门的时候还能说上两句话,现在却无论郁潜说什么也不肯回应了,看来嘴炮真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
郁潜动了动右肩,后背一阵撕裂的疼痛,背后的衣服濡湿,想来流了不少血,刚才背上一时大意就狠狠中了一剑,幸好反应的快,不然要变成羊肉串了。
塞弥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大腿中了一枪,小臂险些被刺穿,郁潜下手阴的很,正面力量拼不过,就会使些偷袭的小手段,剑招也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从习惯角度来说,她更适合用匕首这种小巧灵活容易出其不意的短兵器。
很快档案室就变得一片狼藉,书架和桌椅都成了废木头,书页散乱落了一地。
地上大滩大滩的血迹,分不清是她的还是塞弥的。
两人隔了两排倒下的书架对峙,视线牢牢锁住对方。
炸毛的野猫,吐着信子的蛇,都紧紧盯着对方身上的破绽。
僵持了一会,谁也没有先动,气氛凝固到极点。
郁潜从来没有看过塞弥这么失控的样子,奇怪之余忍不住思索起来。
她掌心不动声色地从储物戒掏出了枯荣花,将它丢过去:“喂,你看起来不正常,吃点药?”
枯荣花在抛出去的半空就被塞弥一枪打烂了。
ok,对方拒绝了你的示好并且把它打爆了。
这一枪仿佛是战斗的号角,两人同时动了。
郁潜动作更迅捷些,在塞弥冲上来的一瞬间闪身绕到了她身后,但塞弥也早有防备,不给她下黑手的机会,立刻转过身,反手迎上了她捅过来的剑。
令人牙酸的兵器摩擦声。
郁潜脚下平移,被塞弥推着往后,直到后背又贴上歪斜着靠在一起的书架。
她手腕一扭,猛地收力,泥鳅一样从塞弥手臂下滑走,遭殃的顿时变成了这几列书架。
在她绕后的一瞬间,塞弥再次预判了她的动作,在她开枪的一瞬间就闪开了。
郁潜按了按刚才扭到的手腕,灵力所剩不多了,估摸塞琪雅现在已经走的挺远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开口:“你不就是要过去吗?我放你过去呗,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干嘛非要动手。”
这句话到了塞弥耳朵里还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应,她好像成了战斗机器,见血也不收手的那种。
她忽略郁潜的话又冲了过来。
郁潜啧了一声,所幸她和塞弥之间的契约依旧生效。
于是她十分干脆地抽了塞弥的灵力自己用。
这下先没了灵力的变成了塞弥。
郁潜重新占据上风,趁塞弥灵力耗尽的时候果断制住了她。
“咚!”
她一把按住塞弥想爬起来的动作,将她的脑袋按在地上,甚至不解气地手下用劲让她的脑袋在地面狠狠砸了一下:“清醒了没?”
塞弥挣扎几下,停了。
郁潜微微松了口气。
下一秒——
“唰!”
塞弥猛地发力,她一下子就被掀翻在地。
郁潜气的想笑,别太荒谬,什么游戏的boss狂暴了能这么难打,全属性提升是吧?这不是开挂是什么?没有灵力还手也这么狠?
又是几个回合下来,她的灵力也耗尽了。
档案室也几乎成了废墟。
一切的战斗都变成了最原始的肉搏。
塞弥下手干脆利落又狠辣,郁潜的招数狡诈又灵活。
两人都没有在对方手下讨到好。
塞弥一个肘击打中。
似乎传来轻微的咔嚓声,郁潜感觉自己的肋骨好像是断了,闷哼一声,喉间一阵腥甜,顿时也发了狠,猛地绞住塞弥脖颈,想要窒息将她弄晕。
但郁潜最薄弱的就是力量。
偏偏他娘的塞弥的蛮力不是一般的大。
她的手臂一下子就被塞弥攥在手里,胳膊抽不出来,她反而被制住了。
“她在哪?”塞弥突然问。
郁潜:“我怎么知道?”
塞弥手下用力。
她手臂顿时传来一阵痛,像是要生生捏断她的小臂似的。
郁潜只能脚下一蹬,借力跳起,一下子翻到塞弥的身前,一脚踹过去。
她从北地回来一直都没调养好,加上之前的一些陈年旧疴,让她在持久战很难占据上风。
拉开距离后——
两人的力气差不多都到头了,处于透支状态。
“你不会真要杀我吧?”郁潜靠在墙上,胸口不住起伏,抹了把鼻血,“我们的命可是绑在一起的。”
“还想骗我?”塞弥走过来。
郁潜脸上的表情无所谓,但肌肉紧绷:“没啊,我的意思是,我死了会拉你一起的。”
塞弥伸手——
郁潜立刻反手挡开她的手。
但立马手就被塞弥扭到了身后。
“砰!”的一声。
她的脑袋被塞弥按在墙上。
赤裸裸的报复。
“我再问你一遍,她人呢?”
“我他妈怎么知道?”
郁潜火上心头,想回头,但脑袋被按得死死的,就在她想要不要下狠手的时候,温热的液体滴到她脖颈里。
是血吧,是她的还是塞弥的,分不清。
两个人现在毕竟都不算好看,挂彩也都不少,身上的伤口流出的血让鼻尖都只剩下了血腥味。
脑子上的力道松了。
她以为塞弥收手了,便也想着算了。
但当她回过头,一下子就愣住了,手上挣扎的动作也停了。
塞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