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点,武毅准时的醒了过来。昨天晚上,他和周雷老师以及原来认识的几个老师喝到了半夜11点多。小武的酒量不怎么样,昨天晚上回家,还抱着马桶吐了一阵。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强忍着头疼欲裂的脑袋,早早地起来洗漱。
上午八点,武毅正打算坐上公交车前往海津警备区。就在他刚刚走出小区,警备区副政委李强突然给他打来电话。李强说部队上突然有个紧急任务要他去处理一下,今天上午就不陪他去民政局报到了。不过他已经打好招呼,去了之后直接去找安置科就可以!
武毅其实一开始就没想让他跟着一块去,这点小事如果都要别人帮忙,以后在这个社会上还怎么混?挂断了电话,他坐上了前往民政局的公交车。来到民政局的门口,武毅吓了一跳!门口二、三百号人排成了长队,这场面堪比春运期间抢火车票!
可既然来了,总不能看人多就回去吧?无奈之下,武毅只好走到了队伍的最尾端,老老实实的排起了队!排了不到半个小时的队,武毅的身后又站了一百多人。这些人基本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夫妻,武毅站在人群中显得十分的突兀。他自己也感觉,这里面可能有事,自己不会是找错了地方吧?
就在武毅准备找人问一下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凑了过来。他看了看武毅,低声说:“你是黄牛吧?我给你二十块钱,把你这个位置让给我!”说着,大姐直接把二十块钱塞进武毅的手里,转身冲着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大哥喊道:“快过来啊,看你妈嘛看?眼珠子不够你使唤的是吗?你要是在看,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马勒戈壁办个假离婚,怎么还那么多人呢?”
武毅看着手里面这二十块钱,哭笑不得的说道:“大姐,我不是黄牛!我问一下,你们在这排队是干嘛啊?”
“离婚啊!还能干嘛?你没看排队的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吗,就你一个小伙子站在这,一看就是黄牛!怎么了,嫌钱少?我告诉你,就是这个价啊!我二姐、四舅、老姨这几天来办,就是二十块钱,你可别想蒙我!”大姐警惕的看着武毅,紧紧的攥住了钱包,好像武毅下一秒钟就要抢她的钱一样!
大姐的这几句话,让武毅更加懵圈。只见他一脸迷惑的说道:“不是,大姐,你们离婚都组团来是吗?”
“我们村拆迁了!只要是有户口的,一个人能分一套房!要是两口子,那就只能分一套!这不大伙都来离婚嘛!连我们村90岁的老头都过来离婚了!没办法,这都是钱啊…………”
就在大姐眉飞色舞的分享着他的喜悦时,站在他身旁的那个男人干咳了两声。大姐这才反应过来,悻悻的说:“咳,我跟你说这个干嘛?就二十块钱啊,多了没有!你上后面接着排队去吧,我们村一万多人,这两天都来离婚!”
武毅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把钱递了回去,说:“大姐,我不是黄牛!我是当兵回来办理登记手续的!您看…………”
听说武毅是当兵回来的,旁边的那个大哥赶紧说:“哦,你也是复员军人啊!哈哈,我也是!那什么,当兵复员的手续不在这办,这里只办结婚和离婚的手续。你要是登记,直接去民政局的大楼,里面有个安置科专门管这个,不用排队!”
“咳,我这不瞎耽误工夫嘛!谢谢大哥,你们排着吧,我进去办手续!大姐,这钱还给您…………”说着,武毅把手里的钱还给大姐。
大姐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接过武毅手里的钱,可身旁的大哥却说道:“兄弟,你拿着吧,我们不能白占你的便宜,拿着买盒烟抽…………”
武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从小大到大第一次当黄牛,居然是在民政局门口。武毅和他们打量了半天,最后也没把钱还回去。眼看着时间已经十点多了,要是再不进去,没准里面就没人了。无奈之下,他只能谢谢了这对夫妻,向民政局的办公楼走去。
和外面的人山人海不同,民政局的办公大楼里面,几乎看不到人影。武毅敲了好几个办公室的房门,都没有人给他开门。就在他准备到门口看看有没有电话时,一个快五十岁的大爷从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向厕所的方向走去。
武毅在厕所门口等了一会儿,等到那个大爷从厕所里出来,他才迎了上去,开口问道:“师傅,麻烦问您一下,安置科在哪儿?”
正拿纸巾擦着手的大爷看了看武毅,笑着说:“找安置科啊?呵呵,看你挺懂事的,我带你过去!跟我来…………”
在大爷的带领下,武毅跟着他走上了二楼,在一间办公室的门前,这个大爷使劲的敲了敲房门,大声说道:“老马,开门…………”
敲了将近有半分钟,办公室的房门才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身材不高,挺瘦,脸上戴着一副眼镜。看到门口的大爷,他皱着眉说:“有嘛事打个电话不就完了吗?还上来跑一趟干嘛?我这正练字呢…………”
“我没事,是这个小伙子找安置办。我就把他带过来了!行了,人带到了,我回去了…………”说完,这个大爷冲着武毅笑了笑,转身下了楼。
房间的办公桌上,一沓厚厚的报纸码在一旁,这个姓马的中年人手里正拿着一支毛笔,在报纸上写着字。很显然,武毅的到来打扰了他的雅兴。他看了看武毅,开口说:“你有嘛事?”
武毅拿出了自己的退伍证和相关的证明,开口说:“您好,我刚从部队退伍回来,到您这里来报道。退伍之前,我们领导说了,到民政局报道之后才能开具户口证明…………”
这个姓马的家伙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接过了武毅的退伍证,来回的翻动着。他一边看,一边说:“义务兵啊,怎么当了两年半?人家不都是当两年吗?还有,你怎么六月份回来的?这也不是退伍的时间啊?你是不是在部队上犯了什么错误,让人家开回来的?还有这立功受奖证明,呵呵,这踏马不是开玩笑了吗?荣誉称号?是不是你自在门口文印店五毛钱一张打印的?哈哈…………”
武毅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部队上给的那些荣誉,他也从来没有向别人主动炫耀过。因为这些荣誉不但代表着自己,也代表着安克赛秦哨所牺牲的五名烈士!今天,当他听到这个家伙肆意的嘲弄着自己的立功受奖证明,武毅的火‘腾’的一下从心里冒了起来!
“同志,相关的信息,你可以去向我原来的部队安里军分区,也可以向海津警备区去了解。在你没有了解具体的信息之前,请你不要用这种口气对我的立功受奖决定进行嘲弄!因为这些军功不但代表着我,也代表着我的战友!请你尊重一点!”武毅虽然没有直接翻脸,但是这几句话也加重了语气。
这个姓马的家伙一听,立马板起了脸,说道:“你干什么,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我告诉你,我就是安置办的马科长!我一句话就能让你落不了户口,你信吗?还踏马放尊重点,你以为你是谁?”
说着,他把武毅的退伍证和立功受奖证明往地上一扔,说道:这个复员证是你自己做的吧 ,拿着假证上我这蒙事来了?我办不了!你愿意找谁就找谁去。拿着你的假证,给我滚出去!”
看着被扔在地上的退伍证,武毅心里面的那团火就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他强忍住动手的冲动,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给我捡起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的一般,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威严。他的眼神如同利刃一般,直直地刺向了对方,让人不敢直视。
武毅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的内心充满了对敌人的仇恨和对自己的自责。他知道,自己不能动手,不能让情绪控制自己。但是,他也不能让自己的尊严受到侮辱,不能让自己的荣誉受到损害。
在这一刻,武毅仿佛变成了一个雕塑,一个充满力量和威严的雕塑。他的眼神、声音、身体和呼吸,都散发出一种无可阻挡的气势,让人不禁为之颤抖。
此时,马科长已经拿起了毛笔,在报纸上写下了一个‘静’字!听到武毅的话,他冷笑了两声,说:“呦嗬,你小子上我这找麻烦来了是吗?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报警,让警察抓你!你还威胁我,告诉你,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
我再说最后一遍,把我的退伍证给我捡起来!武毅心中的那座火山,已经开始向外喷着浓烟,即将要迎来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发!他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额头上的青筋如蚯蚓般突起,仿佛要挣脱皮肤的束缚。他的眼神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怒视着眼前的人,闪烁着炽热的火焰。
武毅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是从他内心深处传来的怒吼。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沉甸甸的炮弹,砸在了对方的心上。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指向对方,让人无法躲避。
他的身体紧绷着,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力量。他的拳头紧握,仿佛随时准备挥出致命一击。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带着无比的决心和勇气。他就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只需一丝火花,就能引发无尽的灾难。
这个姓马的家伙确实是安置科的科长,退伍证的真假,他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他之所以这样做,无非就是武毅打扰了他的雅兴。如果武毅上道,给他说两句好话,递上根烟,老马可能就给他办了。可这小子不但不会来事,居然还敢威胁自己!想在我这开证明,等着去吧!
可武毅的反应,让老马有些心虚。这小子看上去似乎有点不对劲!要知道这些当兵的,都是愣头青!真要是把自己打一顿,虽然警察能把他关进去,可是皮肉之苦自己也得受着啊!想到这,他窜到了门口,打开了办公室的房门,冲着空无一人的楼道里大声喊道:“来人啊,打人啦!快来人啊…………”
老马刚喊了两句,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喉咙被武毅捏住了!只见武毅眼神冰冷的盯着他,用一种平缓的语气说:“我的荣誉称号不仅是授予我自己,也是授予牺牲在战场上的五名战友!你是谁?一个什么几把科长,你敢侮辱我的战友?呵呵…………”
武毅一边说着,手上缓缓的开始用力。马科长被他掐的脸色紫红,舌头从嘴里吐了出来,四肢像小王八一样不停地乱动。
就在这时,走廊里跑过来几个人。看到武毅掐住了马科长的脖子,外面的人赶紧冲进了办公室,指着武毅大声喊道:“松手!赶紧松开…………”
武毅当然不会松开手,此时的他只想弄死这个侮辱自己战友的家伙!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你是……你是武毅?你这是干什么?快松手,有话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