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敢第一特区办公大楼。这座耗资巨大的办公大楼刚刚落成不过两年,但在此刻这座大楼看上去有几分萧瑟的味道。办公大楼之中庄严而庞大的会议室里,尽管空间宽敞,但仅仅坐了十几个人,显得空旷而冷清。这些人,无一不是果敢地区声名显赫的大人物,他们的名字,如伯所成、文超仁、刘大宝和殷学昌等,都是这片土地上权力和影响力的象征。
平日里,他们手握大权,在这片地区内如同王者一般,掌控着一切,随心所欲。他们的每一个决定,都牵动着无数人的生死,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足以引起这片土地的震动。但是今天,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大人物们,却一个个无精打采,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再是往日的嚣张和狂妄,而是深深的忧虑和无奈。
他们的脸上,就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失去了往日的鲜艳和生机。那曾经的骄傲和自信,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疲惫和沉重。他们的心中,正在为北方大国的问责而担忧。这种沉重的气氛,弥漫在整个会议室之中。
伯所成坐在主席台上,他的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操着一口地道的滇省方言,声音洪亮且充满威严。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在场的众人,特别是对准了坐在下首的殷学昌。
“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一份来自滇省公安厅的重要通报。”伯所成顿了一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份通报要求我们必须迅速查清楚前天晚上在腾龙山庄所发生的事件。老殷,你知道,腾龙山庄是你殷家的产业…………”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殷学昌,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提前向我报告?如果不是滇省公安厅的通报,我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山庄里面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殷先生的脸色变得苍白,他低着头,双手紧握,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抬起头,声音颤抖但坚定:“伯主席,我承认这是我的疏忽。前天晚上的事情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我……我没有想到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伯所成眉头紧锁,他看着殷先生,语气严肃:“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北方要求我们在今天晚上给出答复,将事情的真相调查清楚,否则,不仅腾龙山庄的名誉会受到损害,连我们整个老该都会受到牵连。”
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老殷,你是山庄的负责人,这件事情你必须全权负责。今天下午六点之前,你要向北方做出一个令他们满意的解释!”
殷学昌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发生在腾龙山庄的那场风波,背后是他最疼爱的孙女殷珍珍一手造成的。在平日里,他对待孙女如同掌上明珠,宠爱有加。然而,当这场风波席卷而来,他面临的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如果犯下此事的是别人,殷学昌会毫不犹豫地交出那个人,任由北方大国处置。在他的观念中,犯了错就要承担责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这次,他无法那么做。因为那个人是他的亲孙女,是他血脉相连的至亲。
更让他心疼的是,殷珍珍的父亲因为酒后纵马摔成了植物人,这让整个家族都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殷学昌深知,如果再将殷珍珍交出去,那么整个家族将再次承受巨大的打击。
殷学昌满满的站起身来,他挺直了脊背,直视着伯所成,语气坚定地说:“伯主席,发生在腾龙山庄的这一事件,我们殷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做为殷家的代表,绝对不会逃避,更不会推卸这份责任。然而,这件事并非我们殷家一己之力所能为之,果敢老该的电信诈骗,在座的各位也都参与其中…………”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如果北方大国真的追究下来,我们每一个人都无法逃避,都将会受到惩罚。所以,我们殷家愿意承担主要责任,出资2亿元作为赔偿,并主动提供几名愿意认罪并接受处罚的人,前往北方大国自首。我这样做,是希望大家也能明白,这不仅仅是殷家的事情,而是我们所有人的事情。”
殷学昌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击在众人的心上。他的话语充满了威胁的味道,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她的坚定态度。他再次强调:“各位,华夏有一句老话,叫做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我们殷家愿意承担责任,但我们也希望大家能够共同面对,共同承担。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度过这个难关,才能让我们的家族,我们的企业,继续在这片土地上发展。”
“自愿认罪的人?哼,老殷,你以为北方的人都是容易糊弄的吗?他们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更不是傻子。在这个信息时代,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迅速传遍整个网络。你们杀人的那段视频,就像病毒一样在网络中肆虐,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你们以为能瞒天过海?”
文超仁的声音越发尖锐,他蜷缩在座位上,那双眼睛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老殷啊,你以为你的小动作能瞒得过谁?告诉你,现在整个北方都在盯着你,等着看你的下一步动作。你以为你的那些手段,那些阴谋,真的能在北方大国面前玩弄自如吗?”
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阴森:“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把你那个孙女老老实实地交给北方。这样,北方大国才能有个面子,你们的罪行才能得到些许的宽恕,我们的生意也才能继续下去。否则,你知道后果的,不是吗?”
他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刀,直刺老殷的心脏。老殷的脸色变得苍白,一股怒火直冲头顶!文超仁的小儿子被北方大国抓了,他这是想把所有人都拉下水!
殷学昌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厉声说:“你什么意思?如果不是你家那个文清涛刺激珍珍,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还有,这是我一家的责任吗?文清涛被北方大国抓走,你带着边防营的人去南伞口岸扬武扬威。你以为你的边防营能打得过北方的部队?笑话!如果不是你的边防营去口岸搞事情,北方也不会如此震怒!”
殷学昌的情绪如火山般猛烈爆发,他猛地站立起来,眼神中闪烁着愤怒与质疑的光芒。他厉声质问道:“你究竟是何居心?如果不是你家那个文清涛,故意去刺激我们家珍珍,她怎么会做出这样冲动的行为?”
他的话语如疾风暴雨般席卷而来,不容对方有任何反驳的机会。他继续愤怒地指责道:“北方大国发出如此强硬的通报,这是我一家的责任吗?老该的所有人都有责任!文清涛被北方大国抓走,这件事本来能够低调处理,你却带着你的边防营去南伞口岸耀武扬威,你究竟想干什么?你以为你的边防营就能与北方的强大军队相抗衡吗?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对方愚蠢行为的嘲笑与愤怒。他继续咆哮道:“你以为你带着边防营去口岸耀武扬威,大国就会放人吗?开玩笑!你的行为只会加剧矛盾,让北方的军队更加震怒和愤怒。你这是在火上浇油,你知道吗?”
殷学昌的愤怒之情溢于言表,他的声音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激动。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指对方的痛处,让对方无法反驳,也无法逃避。
听到殷学昌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反驳自己,文超仁的脸上瞬间变得阴沉无比,那双深邃的三角眼中闪烁着一丝危险的寒光。他缓缓站起,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冰冷而尖锐:“殷学昌,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在果敢老该这个地方,你不过是个小角色,也敢来挑战我的权威?你以为自己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对我文家的事情指手画脚?”
文超仁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充满了威严和不容置疑的气势。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刀刃,刺向殷学昌的心脏。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殷学昌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他没想到文超仁会如此不留情面地反驳自己。但他并没有退缩,反而挺直了胸膛,迎上了文超仁那凌厉的目光:“文超仁,我并不是在挑战你的权威,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文家虽然势力庞大,但也不能只手遮天。这里是果敢老该,不是你们文家的一言堂!”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火花四溅。整个大厅的气氛都紧张到了极点,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一场激烈的冲突。
会场里的气氛剑拔弩张。在座的这些人平日里就因为生意上的纠纷,经常会发生摩擦。在今天这种黑云压寨的情形之下,整个缅敢老该的统治集团,更有分崩离析的倾向。
坐在角落里的刘大宝见状,手舞足蹈的站了起来,身体一边发出不受控制的抽搐,一边说道:“大家不要吵了,老殷说的没错,北方一旦有所动作,在座的各位谁也跑不掉!现在大家首要的任务是团结,像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渡过眼前这个难关…………”
刘大宝这个人的异常举止,是因为常年吸毒,损坏了脑部神经,造成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这个人看似疯癫,却是缅敢四大家族之中的首富。而且,他和缅敢中央政府的关系最为紧密,号称是缅敢当地的智多星!他和殷学昌的关系不错,所以这才出言为他辩解。
“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呵呵,说的容易,北方真要是派兵过来,老该周围这些老缅军队能抵抗多长时间?到时候你是刘大宝扛着枪上,还是让殷学昌的警察营上?他妈的,你们惹的祸,现在却要让大家一起扛雷,我就想问问你,凭什么?”文超仁依旧不依不饶的喊道。
眼看会场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伯所成敲了敲桌子,开口说:“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了!阿宝说的没错,这个时候,我们老该人都应该团结起来,而不是搞内讧!这样,在座的所有人,每个家族拿出两亿元的现金,作为这次保卫老该的资金。所有家族的私兵,全部集中起来,编入到缅敢民兵大队,统一指挥,统一部署!无论什么人敢进入到果敢县城里面来,我们就叫他有来无回!”
伯所成的话音刚落,会议室的大门猛地被人推开。一个身穿果敢民兵大队制服的军官慌张的走了进来,看到主席台上的伯所成,他一溜小跑的来到伯所成的身边,在伯所成的耳边低声的说着什么。他刚说了没两句,只见伯所成摆了摆手,面如死灰的开口说:“不要给我一个人讲,和大家都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