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牛头尸体,白方首继续沿着忘川继续前行。
一路上,他又见了不少恶鬼,只是那些恶鬼全被他超度了。
每超度一只恶鬼,白方首心中便会后悔一次。
后悔将人皇幡给了叶白衣。
吞噬恶鬼,人皇幡可太适合了!
他本想用昊天塔将恶鬼皆收入塔内,但这处处透露着诡异的阴间,却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一柄冥王剑都能在阴间卷起死气风暴,差点让他暴露踪迹。
若拿出昊天塔,谁知道阴间又会发生什么。
走了半日后,在一处平原上,白方首隐约看到一座巨大的牌楼。
当走得近了,他才发现牌楼上雕满了恶鬼与不知名的阴神。
上方牌匾书写着三个鎏金大字~鬼门关!
鬼门关乃阴间、人间交汇之处,亦是阴间第一关隘,乃是鬼魂投胎必经之路。
不过现在的鬼门关,却很是破败。
此地本该由牛头马面驻守,只是牛头不知何时已死在忘川河畔,而马面也不见了踪迹。
如今偌大的鬼门关,只有稀稀散散几名鬼卒巡逻。
且这些鬼卒,大多实力弱小。
白方首觉得,就算是知秋一叶来了,也能在此地杀个七进七出。
虽这些鬼卒很是弱小,但白方首也不敢大意。
这地府乃是万物魂归之处,可邪乎着呢。
观察了一会后,白方首掐动咒语,就变成了普渡慈航。
顶着普渡慈航的身份,他大摇大摆地便朝鬼门关走了进去。
刚踏入鬼门关,白方首便明显感觉到这里的阴气,比忘川河畔要强数倍。
几名鬼卒看了一眼白方首,便不再理会。
也不知他们是认识普渡慈航,还是妖怪有妖怪的行情。
见几名鬼卒没有反应,白方首没有停留,便直直朝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便闻到一股奇异的花香。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大片花海在眼前浮现。
那些花只有花瓣而无叶子,火红的颜色宛如鲜血一般,在冥火的映照下,显得更是诡异。
只是一眼白方首便认出了来,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
此花,乃是彼岸花。
闻着花香,白方首很快便朝花海走去。
但前脚刚刚踏出,猛地一个激灵,他就停在了原地,看着花海嫣红的花朵,他眼中满是忌惮。
就在刚刚,他竟差点着了彼岸花的道。
这彼岸花又名地狱之花,生长于黄泉路与忘川河畔,有蛊惑人心之力。
寻常鬼魂经受不住诱惑,便会葬身花海,魂飞魄散。
黄泉路又被称为接引之路,在此路最容易遇到的便是孤魂野鬼。
这些野鬼,大多数是阳寿未尽人的魂魄。
这种魂魄不能投胎,亦不能到地府深处,只能在黄泉路上不断游荡。
只有在黄泉路上,耗光阳寿,才能变成真正的鬼,被黑白无常接引,前往奈何。
鬼魂只要踏上这黄泉路,便再也无法回头。
顺着曲折由狭窄的黄泉路朝前走去,一路上白方首遇到了不少魂魄,只是这些魂魄中却无一名老少。
又往前走了许久,黄泉路便变得渐渐虚幻起来。
白方首低头向下看去,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过了一会,甚至连路本身都完全消失了。
“前方变了!”
白方首暗道,只见前方灰蒙蒙一片,似是被什么东西遮掩住了一般。
他缓缓探出手掌向前摸去,却是空无一物。
就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象。
一个时辰后,黄泉路上的阴气又变得厚重起来,近乎成为实质。
而在阴气之中,隐约有阴兵徘徊。
“这些鬼卒,确实比鬼门关的强了不少。”
“只是任是如此,还是弱了些!”
“那统领鬼卒的鬼将,实力也仅比聂小倩强了一分,完全不是地府该有的水准。”
“怪不得燕赤霞当初能在地府横行无忌!”
“地府崩塌,阴间鬼神消失,黑山老妖都能占据枉死城,这地府已是空壳!”
“想来鬼门关的阴兵鬼卒,应也是妖魔手下,非真的鬼卒。”
黄泉路很长,白方首走了很久,终在大海沃石外,正西黄泉黑路尽头,看到一座庞大的宫殿。
那宫殿很是破败不堪,似乎荒废了许久。
宫殿上方,高高的牌匾上‘鬼判殿’三字异常显眼。
“鬼判殿,地府十殿阎罗之首,第一殿秦广王,就在此同四大判官断鬼善恶。”
“可惜了,一切都成了过去。”
看着破败的大殿,白方首手持冥王剑,便大步走了进去。
他倒不是怕什么恶鬼,只是拿着剑有安全感。
毕竟他也是第一次来地府,谁知道这里会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白方首踩在破碎的青石板上,脚下沙沙作响。
也不知这地府到底在何时出了问题,本该有阵法护持的宫殿,竟也如凡间枯骨般,在岁月的侵蚀下,越发破旧。
对秦广王,白方首也曾有所了解。
传闻这第一殿秦广王,专司人间夭寿生死,统管幽冥吉凶、善人寿终,接引超升。
善恶两半者,则送交第十殿发放,仍投入世间。
唯一不同,便是男转为女,女转为男,性别互换。
而恶多善少者,则押赴殿右高台,以擎镜台照射,见其心好坏,随即批解第二殿,发狱受苦。
随着记忆,白方首转身走向宫殿右侧的高台。
对那高台之上的孽镜台,他还真想见识见识。
孽镜台方向,几盏灯笼随着阴风不断摇曳,幽绿色的鬼火在灯笼中跳动。
通往高台四处,只有一条狭窄小路,其余皆是一片漆黑。
白方首的影子随着鬼火不断拉长,很快便不见了踪迹,仿若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孽镜台高约一丈,向东悬挂着一面石镜,上书“孽镜台前无好人”七字。
传说此镜乃先天阴阳二气所化,天地间仅此一面。
凭借此镜可照魂魄善恶,映其本身,任何神仙妖魔人鬼畜虫皆不能在其面前隐藏行迹。
秦广王当初,便是凭此镜看尽世间万物。
白方首立在孽镜台前,想看出真我,不过灰蒙蒙一片过后,孽镜便再无变化。
“看来这孽镜台,只能照此界之人!”
“像我这种天外来客,生死簿上并无名,孽镜台又能照出什么?”
白方首叹息一声,便从孽镜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