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艾莉从一边掰了一根树杈子，在地上划拉。
“首先，你想当名正言顺的公主，你妈就必须是王后。”
“但是，现在王国的官方信仰是光明圣廷。”
“即便是国王也不能离婚，给自己换个媳妇儿。”
“所以，你想你妈上位，最好的就是给王国换个信仰，要能离婚的，还得是能扛得住光明圣廷的打击报复的。”
“我想想啊，诶~黑暗教会就不错啊！自由的婚姻，不管你是一夫多妻，还是一妻多夫，不管你结婚对象还是不是人，只要你信黑暗神，祂老人家就好说话的很。”
玛丽娜：“……”
女侯爵已经听懵了。
她刚刚还在被人生的泥石流打击的想死。
但转眼间，她妈已经快成王后了，她是王国第一公主，在国王生不出儿子的情况下。
她就是唯一的法定继承人。
这、这……？！
这还要什么男人？？？
李艾莉显然也跟她想到一起了，继续畅想道：
“欸，你又是光明圣女预备役，甭管以后能不能当上吧，就你这身份要是去改投黑暗神，黑暗教会那帮人分分钟热烈欢迎啊。”
“你想想看，这多好一个噱头？”
“你虽然是个预备役，但在黑暗教会那里，四舍五入你就是光明圣女了。
那可是光明圣女叛变诶，不是，是光明圣女‘弃暗投明’，额，‘弃明投暗’。
总之吧，光明教廷的脸都被打肿了。”
“你看，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你在光明圣廷，是个无人问津的小可怜蛋儿。”
“但你这要是摇身一变，还不得被分分钟捧成黑暗大祭司？
黑暗教会恨不得24小时举着你的招牌去游街。”
“不过你放心，打击报复这块儿完全不用怕，黑暗神就是豁出自己的命，也得保佑你活的长长久久，不然以后谁还敢投靠祂？”
玛丽娜小小地打了个哭嗝，神情有些呆滞“嗝~”
“你别不信，与其报复你，光明圣廷倒不如去‘勾搭’两个黑暗教会的大祭司，然后把她们弄成下一任‘光明圣女’。”
李艾莉自己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啧，双倍的打脸，双倍的快乐。”
玛丽娜人已经麻了。
李艾莉总结道：“所以你看，这么一说，你的人生完全可以过得更精彩嘛，干嘛要死要活地纠结一个男人爱不爱你呢？”
玛丽娜：“……”
玛丽娜：“！！！”
看到女人眼中‘觉醒’的光。
李艾莉那一点点内疚，终于消散了。
好了，现在就没她责任了。
绝不是她那些炼金药剂的副作用，搞得人家小姑娘年纪轻轻去轻生的。
李艾莉本以为玛丽娜女侯爵振作起来后，会继续在君士坦丁堡耗着，然后跟公爵展开‘你追我逃’的狗血剧情。
谁知。
玛丽娜女侯爵当天就草草收拾了行李，动身回返王都了。
当然，她临走前还给公爵夫人留了张纸条。
乔安娜将纸条转交给李艾莉。
李艾莉看完后久久地陷入了沉默，然后她不确定地问道：“玛丽娜女侯爵是不是不认识我？”
乔安娜不确定道：“王都的事我不太清楚，但您嫁给公爵的时候，她才刚进入社交场没多久。”
“也许，大概，不认识吧。怎么了嘛，夫人？”乔安娜问道。
李艾莉无语地将玛丽娜的留言转给乔安娜看。
只见上面飞扬的一行字，好像写字人的心情一般，已经‘破笼而出’。
【给我素未蒙面的前情敌：】
【我已经原谅了你的阴谋诡计。因为我看出你是个被困于后宅，天地只有一个男人的井底之蛙，这何其可怜，又是何其可悲。】
【我是即将起飞的神鸟，而你只能穷尽一生，去讨好一个男人，为他哭，为他笑。】
【再见了，可悲的女人，再见了，君斯坦丁堡的井底之蛙们。】
【真不敢相信，你们这样狭隘的地方，如何会拥有那样唯一美丽心善，大方睿智，温柔可人，如阳般和煦的小姐。】
【哦，我人生的导师，等我踏上人生巅峰之时，必会回来接她远去！】
李艾莉：“……”她希望她最后说的那位小姐不是自己。
她有种直觉，她好像捅大篓子了。
……
公爵一行人傍晚才回来。
十二位荣幸服用巨化药剂，光腚跟独眼巨人展开搏击的勇士也跟着回了君士坦丁堡。
并且，这十二位勇士拒绝见人。
回来后一个个把自己关在城堡的客房里。
吃饭都是仆人将饭菜放在门口。
等仆人离去，房间里才会伸出一只手，飞快地将食物拖进房间。
公爵听完汇报头疼地摆了摆手。
造了孽的李艾莉也别乖巧，蹲在旁边等公爵处理完一堆后续，才磨磨蹭蹭地开口问道：
“那个，假如，我说假如我惹祸了。”
“你会怎么样？”
公爵正拿着羽毛笔，‘唰唰唰’地写着一份文书，闻言笔尖一顿。
他放下笔。
想了想如今把自己关在城堡客房里，心灵受到一定创伤的下属们……慎重地开口道：
“取决于，你闯了多大祸。”
李艾莉伸出手，比划了一丢丢的，“大概这么多。”
公爵松了口气，慵懒地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哦，是什么，说来听听。”
李艾莉拿出公主的‘留信’，交给公爵。
公爵看有点莫名其妙，“就这个？”
李艾莉想了想，还是决定早坦白，早完事儿。
于是指了指信纸上说的‘即将起飞的神鸟’，然后跟公爵沉重地说：“你细品。”
公爵：“……”
他不确定道：“她又喝了那个能飞的魅惑药剂？”
李艾莉：“……”
“不是，我猜她是想转投黑暗教会，利用黑暗教会扳倒光明圣廷，然后给他爸换个媳妇儿，顺带给王国换个信仰，再顺手把自己整成王国继承人。当然如果她真成了黑暗神殿的大祭司，我猜她也看不上克拉克这一亩三分地了。”
公爵：“……”
公爵：“…………”
十分钟后，在城堡‘闭关’的十二位大骑士都被‘拖’了出来。
公爵让李艾莉从头到尾，一字不差地把事情重新讲了一遍。
书房里一片死一样的安静。
骑士们太过震惊，以至于都忘了自己的心理创伤。
公爵揉着眉心问：“她说的可能性有多大？”
依旧是一片死寂。
毕竟，打人类有历史以来，还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作为亲身经历历史的人，大家都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然后，巴尔克用特别慢的语速道：“主要是……以前从没有人这么干过。我指的光明圣女候选‘投敌’的这种事。
所以我们也不是很有经验。”
没有人这么作死，劝一个光明圣女候选，改投黑暗神殿。
最他妈离谱的是，那个光明圣女候选还他娘的动心了，并已经开始付之行动。
公爵闭了闭眼，“黑暗神殿那边会有什么反应，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的话。”
骑士们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道：“那肯定他妈的乐疯了。”
公爵：“………”
“叫其余的大骑士长过来。”
“我们需要重新制定未来的战争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