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如其名般。白皑皑一片,望不到天际。
雪花碎如纸屑,又轻似羽毛,随风飘扬,随意落点,或随下次风起再飞。
路上的白雪随过来人踩踏留下一寸寸脚印,而后又因时间推移,脚印重新被覆盖,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今雁与周仪仪一群人从山脚传送点走到半山腰处,每个人的脸红扑扑的,不晓得是因为赶路,或是冻的。
他们踱步行走好长一段时间,也明显感觉到山上要比山脚冷很多,风拂过脸颊时是寒冷与刺骨,丝丝凉意透过衣缝抵达寸寸肌肤,引人不由自主战栗着。
呼吸交替的气息在寒冷温度下不再是透明,以雾状形式自人口而出。
“嘶……哈嘶……”
“呼……”
嘶嘶的哈气声此起彼伏,像极蛇在吐芯子发出的声响。
叶今雁疑惑回头看去,周仪仪等人正狂搓着胳膊,用此方法来达到取暖目的。
不过看上去效果并不显着。
山下还可以窝在车子里舒舒服服的,山上的路车子根本无法经过。
至于飞船,他们没有选择这个交通工具。
所以,他们到底准备了什么?
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准备了个寂寞吗?
他们个个缩着脖子,走得抖抖索索的模样,才二十九岁出头的,此刻像极八十几岁的老翁。
“你们没准备厚衣服吗?”听了一路上的哈气声,叶今雁终于无法再忽视,神情无奈地看着周仪仪等人,“冻成这样还不拿出来吗?”
“我们也想……”周仪仪哭丧着脸,声音发颤地说道:“就……就是都放在车上了。”
“你们下车不拿出来吗?”叶今雁震惊无比,完全不能理解他们的行为,明明准备充分,但不拿?
“因为……叶大佬也没拿……”
孟晓临的话一时让叶今雁不知道作何回答,半天欲言又止,最后认命地说道:“我把车子弄出来,你们先分开站,留出空地。”
早就冻得哆哆嗦嗦的这些人闻言立即往后撤退,没有半点犹豫。
等到空地留出来,叶今雁依次取出系统空间的车子,再等他们把包裹抱出来之后,又收回了。
“好暖和……”
“舒服!刚刚冷得腿都走不动!”
“呜,我的大棉袄我好想你~”
“谢谢叶大佬把我的衣服送到我身边!”
“以后一定要谨记拿包袱,我带了好多吃的。”
“……”
周仪仪一群人穿上棉质衣服后,每个人都露出幸福表情,发出颇多感慨。
“叶大佬你不冷吗?”就在这时候,裹紧身上棉袄的孟晓临瞧了过来,清澈的眼神满是不解。
“这个温度确实很低,你记得多戴顶帽子。”叶今雁答非所问。旋即不予理会,依据卷轴标注的地图路线走在前头。
悟懂她意思的周仪仪瞬间乐个不停,双肩也在不自觉抖动。
而周围的人也陆陆续续明白了过来,纷纷笑了出声。不过他们有刻意压低声量,避免发生雪崩情况。
“小周你说叶大佬什么意思?她是在关心我冷吗?”向来大嗓门的孟晓临也特意压下声音凑到周仪仪耳边问。
“她说你脑子被冻得不灵光。”周仪仪等到乐完了,才慢悠悠解释。
孟晓临先啊了一声,然后回头看周围的伙伴们,与一道道揶揄视线对上,不好意思地低头抱住周仪仪的胳膊,和她并肩走着。
跟个鸵鸟的她,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叶大佬不给她留点面子,这下好了,智商不够高已经被好多人知道了。
周仪仪离得近,自然而然听得最为清楚,再次乐不可支。
他们这边氛围岁月静好,被抓走的周一绪却是苦哈哈。
他在牢笼里来回踱步,时不时透过小窗户看外头的情况。
牢笼外传来的嘶吼声令他无法静下心来,显得更加烦躁,尤其是在刚刚与一双猩红可怕的双目对视了半天。
外面定然是有可怕的东西或者变异生物在蹲守,防止他逃跑。
“哒哒哒……”
就在这时,由远到近的脚步声宛若踩在心口处,一下又一下,使得他更加心慌不已。
不到片刻,脚步声戛然而止,恰恰好停在牢笼外头。
一道身影遮住原本就不多的光线,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周一绪,打量他的眼神极其冷漠,像是在看一只被关在笼子里,无法动弹的猎物。
周一绪认出这双眼睛正是刚刚和他对看半天的。
即便心里恐惧,但他仍然硬着头皮去观察出现的到底是什么怪物,又或者说是人?
可这是人吗?
周一绪在心里打了个大大问号。
他发现面前暂且称作‘人’的,眼睛并非真实,而是一对十分逼真的虚拟机械眼,又存疑不敢肯定,是因为除却眼之外,其余又是血肉之躯。
“吼吼吼……”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对面的率先张开口,发出的声音却如丧尸一样的嘶吼声,与此同时,淡淡的腐烂气味飘来,逐渐弥漫开来。
周一绪瞳孔骤缩,无法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是一只丧尸。但事实摆在明面上,容不得质疑。
“羡慕这种将丧尸收为自己的小弟力量吗?想一想,身后好多令人闻风丧胆的丧尸小弟们供自己驱使,那场面,那画面,是不是心情一下子很澎湃了?”
还没从这诡异画面走出来,周一绪的耳边响起一道声音,蛊惑着他,想要将其欲望放大百倍,乃至数倍,千倍!
然而这道声音的主人属实高估了周一绪的野心。要是论之前的剧本,身为气运之子的他一定会考虑,但是经过叶今雁无心之改,他已然成为腿部挂件,不会考虑所谓什么小弟跟随,纯属是多此一举。
有这闲心,多杀几只丧尸,多掏几枚晶核,不香吗?
听着声音的主人没想要停止这蛊惑行为,周一绪用小指头掏掏耳朵,“我不渴望,也不想要所谓的力量,称王之类的。”说完,看向留有长发,脸戴恶鬼面具,穿着墨色长衫的男人。
不知为何,周一绪总觉得他很熟悉,尤其是眼睛,好像在哪里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