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想了一会，也没有想明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好像是块红纸或者红布。

    可是放在门后有什么用，如果是块红色的毛巾，那也不对，进门才一步左右的位置就有一个脸盆架，上面就有放毛巾的地方，完全没有必要放在门后面。

    想了一会，没有想通，也就没有再想了，赶紧再睡一会，没几个小时就要上班了。

    这个年代，如果不是休息日，想睡个懒觉，也是个挺麻烦的事情。

    比如，张帆，后半夜才回家的，睡了三四个小时，就被吵醒了。

    媳妇娄晓娥为了让张帆多睡一会，起床的时候，已经尽量的不发出太大的声音了，家里人更是说话都不敢大声。

    可是，还有院子里的人呢！

    这家的孩子哭了，那家的夫妻吵了几句，倒痰盂的，弄早饭的，打招呼的。

    一个四合院跟个菜市场也差不了多少了。

    张帆家里后面装修的时候，还特意注意了一下隔音，可这个年代的东西，也就那个样子，比别人家好一些，但也好不了多少。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张帆在娄晓娥起床的时候就醒了，还想翻个身在睡一会，可是就这声音，也甭睡了。

    靠在床头躺了一会，张帆也就起身了。

    张帆一到楼下，就看到桌子上已经放好了早饭，老爷子带着几个人正在吃饭。

    怪不得老爷子喜欢张帆这个媳妇，自从结婚之后，曾经的前金大小姐，也是开始洗手作羹汤。

    这不，这几天柱子家里有事，这一天天家里的饭都是娄晓娥弄的。

    “起来了？还想让你多睡一会的，赶紧洗漱，吃饭。”娄晓娥看到张帆从楼上下来，立刻说道。

    现在小一山的吃饭问题，完全不用娄晓娥操心了，已经断奶了。

    吃些辅食，配着奶粉，老爷子一个人就弄的不错。

    娄晓娥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养胎，虽然头回生，二回熟，这已经是二胎了，不过，在家里的地位还是一样的高。

    要不是张帆昨天晚上盯梢去了，这家里也没有什么需要她做的。

    “柱子两口子的饭装好了没，等会我上班路上就给送过去。”张帆一边吃饭，一边跟家里人聊天。

    “张哥，我今天学校没课，我跟你一起过去吧。”雨水说道。

    “好，你跟你嫂子商量，别都一起过去，医院人多，还都是生病的，别染上。”张帆说道。

    “你就放心吧，我们都能弄好，你那边也别老熬夜。这休息不好，肯定不成。”娄晓娥说道。

    几个人吃着早饭，就这么互相询问着，安慰着。

    “柱子，孩子现在怎么样？”来到医院，张帆把饭盒放在桌子上，问道。

    “昨天过来，掉了水，就退烧了，在这边住了一晚，也没有复发，做了不少检查，没有结果。”柱子喝着粥，有些颓丧的说着。

    “苏大夫怎么说？”张帆问道。

    “哎！没有原因的发烧，没有其他症状。我准备带到军区医院那边去看看。”苏医生刚刚出去了，这会刚进门，听到张帆问，就直接说道。

    “昨天听老赵说，有个什么老中医，要不要试试。”张帆问道。

    “昨天老赵带过来了，号了脉，开了个方子，也就是治疗风邪入体的。估计作用不大，今天在观察一天，如果还发烧，就准备换到军区医院去看看了。”柱子说道。

    这孩子生病才两天多，柱子和苏大夫看起来都憔悴了好多。

    张帆看了看孩子，睡的很是香甜，貌似还做了个什么美梦，小舌头一舔一舔的。

    虽然没有什么医疗经验，不过这孩子怎么看都不像生病的样子，本来还想着偷偷的把系统药丸塞给小何平的张帆， 也没有动手。

    第一是，这孩子现在在医院，柱子和苏大夫都盯着，张帆也没有什么机会偷偷的给孩子喂了。

    第二是，张帆怎么看这个孩子都不像有什么大毛病，也是犹豫了一下，准备在看看。

    在医院待了一会，张帆就去所里了。

    老赵，老李，程才，丁一，几个人都在张帆办公室等着。

    “昨天晚上，我进了房子看了一下。”张帆说道。

    之后，就开始介绍昨天晚上看到的情况。

    “一个单身的女人住的地方，应该会被不少人关注着吧。”丁一说道。

    事实就是如此，无论是在四合院还是大杂院，只要院子里面有一个单身女人居住，早就被周围的人盯得紧紧的了。

    如果是个小年轻，那就是介绍对象的频繁上门，当然了，还有一些小流氓，小青年什么的，也会没事上门。

    如果是个小寡妇，那就会有更多的人盯着，懂的都懂。

    “问题不就是，这周围的邻居，都是一问三不知的。”程才说道。

    “白天有没有什么情况？”张帆问道。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都是做着家务，没有什么特别的人进出。问题就一样，怎么套话都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老李摊了摊手，说道。

    “大家有什么想法？”张帆问道。

    通过一天两晚的盯梢走访，现在虽然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谁住在房子里面，但是，这栋楼的奇怪情况，已经慢慢凸显了出来。

    这个年代，没有那么多特立独行的人。

    所以，一旦有什么特别不同的地方，就会很快被人注意起来。

    这栋楼，人员流动情况不对；邻里关系情况不对；对陌生人的防备状态不对；人员活动时间不对。

    总之，任何一个不对的地方，都足以引起大家的重视了，更何况，还有这么多的不对。

    “张所，今天白天和晚上，在观察一下。如果情况还是如此，咱们在定盯下去也没有必要了，还是通过当地街道，派出所了解一下情况吧。”老赵说道。

    几个人讨论了一下，都没有什么更好的方向，也就只能这么办了。

    “昨天，我从房子里出来的时候，好像在门口看到了一块红色的布还是纸，没有看的太清。今天大家在观察的时候，也注意一下。这种放在门口的东西，一定是经常使用的。不过，也就是离开的时候，匆匆看了一眼，具体的没看清。”张帆说道。

    几个人点点头，就开始各自忙活去了。

    本来老李和程才是要在白天过去盯梢的，可是好巧不巧，今天所里的事情特别多，几个打架案，几个盗窃案，还收到了消息，晚上貌似有人约了群架。

    都是事情，整个一天，所有人都忙活着，只能把房子那边的事情放一放了。

    “那个约群架的是哪里来的消息？怎么回事？”张帆问向赵鹏。

    这个消息是他获得的，也就由他一手抓了，这会正在组织人手，准备过去抓人。

    “我们那边，几个小兔崽子吹牛的时候，我听了一嘴，不过，知道的消息不多，这不就准备过去看看。”赵鹏说道。

    原来，因为这一届一届的毕业生越来越多，而整个四九城招聘工人的单位却只有那么多，没有扩大的，自然就没有招聘的，在这种情况之下，四九城的闲散青年就越来越多了。

    这帮小子，一天天的啥事没有，就整天在外面瞎晃，年轻人，本来就火力壮，这一天天的闲着没事，可不就是打架斗殴的么。

    有时候人抓回来了，问为什么打架？

    结果得到的答案是，被瞪了一眼。

    就这样的答案，让所里的人都是相当无语。

    张帆想到了一个上一世的故事，说是在东北，一场战斗的开端就是。

    “你瞅啥？”

    “瞅你咋滴？”

    于是，战斗就开始了。

    这会的四九城，也差不多，这些闲散青年，那无处宣泄的荷尔蒙，就只能在打架中宣泄了。

    赵鹏介绍说，是一帮闲散青年，与一帮大院子弟，具体原因不知道，总之，就是互相看不上，矛盾也有很久了。

    不过，平时也都是小打小闹，公安到了，这群人也就跑了，抓到几个，也问不出来啥，最后也就是关几天，教育教育，家长过来领人。

    没啥结果。

    “张所，这次，听说两边人可都不少，加起来得有一百多人。”赵鹏介绍完了情况，有些严肃的跟张帆说道。

    “时间，地点，都能确定么？”张帆问道。

    “地方能确定，不过时间不确定。那边也有人盯着呢，这边人员集中好了，我们就过去。”赵鹏说道。

    张帆想了一下，也没有什么事情，这种案子，他们行动组办了都不知道多少了，貌似没有什么还需要叮嘱的。

    正当张帆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貌似上一世张帆在看年代电视剧的时候，里面好像有个片段，也是两帮无聊的小青年组织械斗，后面双方都打的红了眼。

    等到公安到达现场，进行阻止的时候，打的红了眼的这帮小年轻，居然对公安动起手来。

    或许是因为这种案子多，公安轻视了；或许是因为都是半大孩子，公安没有带枪支。

    最后，居然有几个公安，被打成了重伤。

    想到这个，张帆就对赵鹏说道：“老赵，这次的人多，咱们所里这些人，怕是人手不够吧？”

    “没事，张所，那帮小崽子，一看到我们过去了，基本就跑了，只要他们打不起来，没有什么重大伤害，也就没什么大事。”赵鹏轻松的说着。

    “不成。你这样，15名侦查员，全部配枪，一旦有人不服从制止，可以开枪。另外，我马上给轧钢厂打电话，马上调30名保卫科人员，给你统一指挥。千万不能掉以轻心。那些半大孩子，打起架来，没轻没重的。千万不要出现人员伤亡。”张帆严肃的说道。

    听到张帆这么说，赵鹏也立刻收起了轻松的态度，赶紧重新组织人员，重新布置。

    领枪，检查，集合。

    整个速度也是不慢。

    张帆也赶紧给李副厂长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情况。

    虽然都是公对公的事情，可是，要是没有点私人关系在，那事情能办成什么样子，可就不知道了。

    要不，这张帆，打了电话，没有半个小时，三十名轧钢厂保卫科人员，就到了派出所。

    张帆看了一下这些人，还是以前参加过派出所巡逻支援的。

    都是熟人，办起案子来，也是方便了很多。

    跟赵鹏交代了一下，就让他带着人走了。

    张帆想到这些斗殴的事情，不禁的摇摇头。现在四九城的这些大龄青年的就业问题，都快成社会问题了。

    十八九，二十多，啥事没有，整天乱晃。

    这不成问题都怪了。

    虽然，有上山下乡的政策在。可是，从小到大生活在四九城的孩子，怎么能适应的了农村的生活，虽然也是从小就开始干活，可是，这城市里的活，可跟农村的活差了太多了。

    多少没有工作的人，就算在城市里面等着招工，也不去乡下。

    不过，张帆知道，这也就是现在，再过一段时间，上山下乡的政策可就是越来越严格 ，只要没有工作的毕业生，基本的出路就只有下乡了。

    上一世，张帆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具体的政策不清楚。不过，貌似很多长辈的人，都是下过乡的。

    好像在某个年龄段的比例都达到了百分之七十多。

    张帆耸耸肩，回到办公室继续去忙活别的事情了。

    “张所，张所。”快到下班的时候，张帆坐在办公室里，还盘算着今天晚上再到房子那边去盯梢的事情呢，就听到赵鹏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怎么了？”张帆还没问出口。

    赵鹏就继续说道：“张所，你说的真没错。”

    赵鹏一边从外面走进来，一边跟张帆说了起来。

    原来，赵鹏开始打探到的消息，就是两帮人约战的地方，却美欧之间，所以，也就安排了两个侦查员在那边看着。

    赵鹏在所里组织人的时候，两边的人就打了起来。

    可是，现场就两个侦查员，双方加起来一百多号人在打架，就这么两个人，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也就没有办法，只能在旁边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