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这是不是谁开的玩笑啊？或者是看不得你升职的！故意弄得？”张帆说道。

    这种情况也是会发生的，当然了，开玩笑的概率没有，怕是一些赵主任的竞争者弄出来的事情。既然明面上争不过，那就弄些歪门邪道，这不也是正常的。

    以往有些事情，在某些单位的竞争关键时刻，就会爆出很多私生活不简单，工作上有失误等等事情，最后升职的机会就花落旁人了。

    这种事情，张帆和柱子都看到过一些。有些风声是，现在有些无业青年就专门做这种事情。都快形成一个产业了。

    “我也这么想过。可是，在厂子里面工作了这么久，我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啊？”老赵有些头疼的说着。

    这种事情一出来，一车间现在连晚班都取消了，这不用想，严重的影响了生产任务，这种情况下，老赵的升职基本上就算是泡汤了。

    毕竟，掌握生产能力才是升职最大的资本。

    另外，这种事情玄而又玄的，还是从小道消息传出去的，谁又能真的查到什么呢。

    这么一想，张帆都想到，如果真的是老赵的竞争对手弄的，这一招还真的毒，弄一些封建迷信，还真有人信。

    可是就是这样的小道消息，却在岗位竞争中不战而胜了。

    “老赵，这事情可跟你得罪人没得罪人没有什么关系啊！都是为了竞争一个职位，只要把你这个最大的竞争者弄没了，那获利的可就大了。”张帆说道。

    其实，就在说话的这会功夫，张帆已经想到了好几个方向了。如果是竞争对手弄出来的小把戏，已经是最好的一个方向了。

    还有几个其他的方向，那就是更加麻烦的。

    “可是，也不至于吧。一个车间主任，至于做到这样么！听那些人说，有不少人都是经历了这些，或者是看到了，或者是感受到了的。”老赵无奈的说着。

    老赵也不是个没有经历过事情的，这事情发生在他们车间，又是他升职的关键时期，虽然一车间还有主任担任主要责任，可是对他的影响也不小。

    所以，从事情发生，他就已经仔细问过那些传出事情的人了。

    并且还问的很是详细。

    “怎么的？赵师傅，还信这些？”柱子笑着问道。

    “你知道什么！这四九城都多少年了，你知道都有什么事！”老赵对柱子说道。

    一个从旧社会走出来的人，听得，看的，多了去了。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走到车间副主任的位置，又有几个是没有脑袋的。

    老赵虽然不相信这些，但是，都保持着一样的心思，敬而远之。

    “这事情，你们厂子准备怎么解决？”张帆问道。

    纠结那些细节，没有意义。现在张帆想知道的是，纺织厂到底是想一查到底，还是不了了之。

    “还不知道，现在看起来，厂领导的意见也有些不一样。还在讨论着，不过，先把车间的夜班停了。避免事情进一步扩大！”老赵说道。

    张帆点点头，这要是别的工厂遇到这样的事情，处理的办法也大概就是这样了。

    这种涉及到封建迷信的事情，谁愿意去弄啊，宁肯不做，也不能把这个名声沾到自己的身上啊！这可就是原则错误了。

    不过，对于一个这么大的厂子来说，因为这点事情，就停掉了一个车间的夜班，也有些小题大做了。毕竟，如果生产继续，顶多是有些小道消息。可是，车间停产，那就真的有些自知理亏，才被迫关闭的了。

    “厂子对外是怎么说的？”张帆顺道问了一嘴。

    “厂子是以上次机器起火为原因，车间机器晚上检查检修，所以暂停了夜班工作。”老赵说道。

    “嗯！估计就是这样的了。”张帆喃喃说道。

    “行了，老赵，你也先别想了。哪里有什么牛鬼蛇神的，过两天也就好了。你们厂子不可能把机器停这么久的。怕是有人在搞事情。在看看！”张帆安慰了老赵几句。

    要说，这老赵也是不容易。年轻的时候，一把子力气，正是干工作的大好时间。可惜，妻子早逝，他又当爹又当妈的要带孩子，这自然，工作上的进步就有些慢了。

    像他这样，有些学历的，早就爬上去了。

    结果，到了这个年纪，好不容易又赶上一次升职的机会，却遇到了这种事情。

    这怎么能不让他发愁呢！

    几个人又闲聊了一会。

    今天聊的事情有些多，已经有些晚了。张帆，柱子就赶紧叫上自己媳妇，回家去了。

    “有什么聊的，还聊了这么晚？”张帆两人刚刚进屋，就听到了老爷子抱怨。

    这夫妻俩，隔三差五的跑到邻居家去聊天，这倒也没什么，关心关心高龄产妇，可是，现在娄晓娥都这么大月份了，还聊的这么晚，由不得老爷子不抱怨。

    “爷爷，聊的开心，没注意时间，多聊了几句。下次不会了。”看着老爷子的脸色，娄晓娥就知道让他担心了，赶紧撒乖卖巧的跟老爷子说道。

    这种事情就一定要娄晓娥去说，这要是张帆去说，结果就是一脚。

    娄晓娥回家就赶紧上楼洗漱去了。

    张帆看老爷子还没有睡觉的意思，就拉着老爷子聊了会天，还把纺织厂的事情跟老爷子说了一会。

    老赵还提醒过，不要对外说，这么说的意思，当然不是不信任张帆和柱子的保密性，而是这种封建迷信的事情，一不注意，就会牵连到自己身上。老赵也是怕两个人受到牵连。

    当然了，这种事情，跟老爷子说，自然没什么问题。

    老爷子现在，都已经很少去部队了，一个月也就过去开几个会，有些时候，老爷子不想去，还都是请假。这一天天的在家里带孩子的，实在也是没什么意思。

    所以，张帆很愿意，把自己工作上生活上遇到的事情，跟老爷子讲，一是让老爷子不那么无聊，散散心；二么，就是让老爷子给张帆指点指点方向。

    老爷子的经历，可不是张帆能比的。很多大事上，还是要听老爷子的意见。

    “这事情你怎么看？”老爷子问道。

    “暂时还没什么方向，都是老赵说的。具体的也不太清楚。不过，要真的出现了这些事情，如果是他们厂子里的人弄出来的，不想让老赵升职的话，那还好说，可是，我怕是其他的原因！”张帆沉吟了一下，慢慢跟老爷子说道。

    其实，对张帆他们这些干公安的来讲，这些同事间为了升职弄出点什么事情，这还真的不是什么大事，都是人民内部矛盾。

    比如，轧钢厂上次丢失钢材的案件，不就是为了陷害新来的保卫处处长么！这事情调查清楚了，钢材也没有损失，最后不也就是调岗之类的事情。

    可是，如果这事情是有心人故意布置出来的，而目的确是要阻碍生产效率，甚至破坏生产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建国虽然也有这么多年了，可是那些阴沟里的老鼠，确实随时都在暗处，等待机会，跳出来搞破坏呢！

    几年的自然灾害，全国的这种敌特案件已经很少了。特务也还是要吃饭的么！怕是那几年，这群人也没有什么能耐跑出来搞破坏。

    这才刚刚结束，怕是这些人又忍耐不住，跑出来搞破坏了。

    对于，张帆来说，这才是大案，这才是头疼的事情。

    “嗯，这事情可千万不能忽视。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必须时刻保持警惕。”老爷子说道。

    “另外，按照我的经验来看，凡是这种弄出牛鬼蛇神的事情，都是特务干的！”老爷子又补充了一句。

    老爷子站的笔直，眼睛瞪得大大的，手还用力的挥动了几下，可以看出老爷子此时的激动。

    老爷子从跟着部队开始战斗的那一天开始，就是一个坚定地唯物主义者，跟他面前说封建迷信，说牛鬼蛇神。

    老爷子就敢说，让他们都过来，老子给他们一枪。

    张帆看到老爷子这个状态，也是高兴，狠狠地点头，并表示坚决执行。

    老爷子半退休之后，身体状态一直不错，这点张帆放心，就是这每天也不怎么跟外人交流，张帆有点担心老爷子心理状态不好。

    现在看到老爷子还是这么铿锵有力的样子，自然替老爷子开心。

    “我知道，现在还是先看看纺织厂那边是个什么状态。我们也不好直接到他们那边去调查什么的！没准，都不用我们操心，他们自己就解决了呢！”张帆扶着老爷子赶紧坐下，说道。

    “这怕什么，你们两个部门联合办案么！他们纺织厂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太过保守。要是事情发生了，就立刻仔细调查，怕也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情。是不是有什么领导，在这之中不作为啊！”老爷子有些生气的说了起来。

    自从上次那个暗门子的案件之后，老爷子现在已经有些不太相信各个地方的领导了。可见，那个事情真的让老爷子挺伤心的。

    “老爷子，您放心，这不还有我呢么！保证把事情彻底解决。”张帆赶紧敬礼保证。

    这会，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顺着老爷子啊！这会要是敢劝老爷子点什么，怕是，在老爷子心里，张帆都会被归纳到那群不作为的队伍里面去。

    “你，还有你，有你有啥用。我看你小子，转业这么多年，就学会了这圆滑的一套，再也不是那个敢打敢拼的了！软蛋！”老爷子指着张帆说道。

    得，看来这马屁还是拍到了马腿上，早知道，张帆绝对不会跟老爷子聊这些。

    本来想给老爷子解解闷，最后就得了个软蛋的称号。

    张帆心里郁闷啊！

    张帆是赔礼道歉，捏腰捶背，伏低做小了好一会，老爷子才顺过了这口气。

    不过，张帆估计老爷子可不会就这么结束了，这会是太晚了，老爷子有些精力不济，就放过了张帆。这案子要是不结束，估计老爷子就会一直抓着张帆念。

    在上楼睡觉的楼梯上，张帆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没事说这些干嘛！张帆摇头苦笑。

    第二天上班，轧钢厂派出所，张帆办公室。

    还是几个老人，张帆，老李，老赵，程才，柱子，几个人坐着开小会，每天都一样，说一下现在所里的工作任务和工作进度。

    当几个人都说完了之后，张帆拦住要出去的程才。

    “张所，还有事？”程才坐下，又从桌子上的烟盒里面抽出了一根烟，点燃抽了起来。

    这小子以前也没这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跟老赵，老李那两个老烟枪一样，也开始抽上了。

    张帆自己很少抽烟，但是办公室里从来没有少过这个。这几个人，就有事没事的跑过来顺上几颗。

    张帆先是把昨天晚上，老赵跟他说的事情跟程才说了一遍。

    之后说道：“这个事情，你出去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程才是个老四九城了，来所里之前还一直从事着隐蔽战线的工作。所以，在打听消息，探听情报这方面，他是专业的，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现在这个时期，自然就是他才是最合适的了。

    听完了整个事情，程才一会皱眉，一会微笑的。

    “张所，怎么对这个事情这么上心？要是真有什么事情，纺织厂早就过来找咱们了。怕是他们自己有想法吧！”程才笑着说道。

    “还不是怪我这张嘴。昨天当闲话跟老爷子说了，现在这个案子，老爷子督办。你说，我能咋办？”张帆摇头苦笑的说道。

    听到这个，程才立刻就笑了起来。

    “该，让你多嘴。现在是不查也不成了吧！以后在老爷子面前，少说案子。否则啊，咱们所要忙死！”程才说完就准备出门，刚迈出两步，立刻转身回来，把桌子上剩下的半包烟也揣进了口袋，这才出去忙活！

    这小子，现在也是越来越滑了！张帆心里想着。

    想想当年程才刚刚来所里，是一个多么少言寡语，清风冷月的人。

    谁知道，这几年过去，不仅跟同事打成一片，这聊天调笑的事情，他都是起头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