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两个人结婚不久，正在促进感情，无话不说的时候，就说到了这个话题。

    当初的两人，还因为这个话题，感情更加亲近了一些。

    都是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

    笑了一会。

    苏大夫问道：“那个女人的丈夫被人杀了？”

    虽然是战地医院出来的大夫，见惯了生死。可是，回到四九城这几年，也算是安稳了不少。医院每天都有人离世，可是，大多都是因为疾病。

    这种凶杀案，苏大夫也有很久没有听到了，所以，还是很有兴趣的。

    苏大夫也知道，如果这个事情能说，柱子就会跟他讲，如果这个事情不能说，涉及到保密条例的话，柱子在开始的时候，就不会告诉他有这个事情。

    现在，既然柱子自己都开了头了，很明显这个事情是可以说的。

    柱子管辖的片区，就是他们住的这里，自己附近有人被杀了，自然苏大夫也是充满了探知欲望的。

    “可不，我过去一看啊，身上被砍了好多刀，地上到处都是血！”柱子夸张地学了起来。

    苏大夫本身就是大夫，家里又算是医学世家，柱子自从拜师向法医学的路上发展，苏大夫以及他父母都给了柱子很多帮助。

    毕竟柱子就是个半路出家，虽然学习能力和观察能力都非常强。但是，对人体结构毕竟没有他们这种当医生的熟悉。

    所以，这几年，但凡有些想不通的地方，就会问苏大夫。

    包括，什么疾病会引起什么样的外部表象等等。

    苏大夫知道的就会说，不知道的，两口子就一起查书籍，查资料。当最后找到答案的时候，两口子都像是攀上了一座高峰，充满了荣誉感。

    这感情升华，就更不必说。

    两个人的结婚生活，完全印证了两人结婚时候说的话，革命路上并肩走！

    这会，柱子给苏大夫描述案发现场的样子，尸体的样子，并不是在调动苏大夫的兴趣，或者为了讲故事而夸张，就是在切实的描述。

    虽然，尸检工作都已经完成，犯罪人员也已经抓捕归案。

    不过，柱子还是希望，媳妇能给他一些不同的角度。

    毕竟，这大夫看尸体和法医看尸体，还是有很多不同点的。

    “内脏破裂，失血过多而死。”苏大夫听了柱子的描述，尤其是刀口位置的描述，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不愧是苏大夫。这反应速度，比我快多了。”柱子不吝啬对媳妇的表扬。

    苏大夫眯着眼睛笑着。

    “你猜猜，是谁杀了他？”柱子再次问道。

    每个人都有对事情探究的欲望，尤其是破案。就好像在剥丝抽茧，当最后真相大白的时候，充满了满足感。

    有时候，两口子讨论案情，苏大夫也很喜欢猜测各种可能。

    两口子生活的久了，真的是越来越像。

    比如，娄晓娥，现在遇到尴尬事情的时候，也会不自觉的摸摸鼻子或者挠挠脑袋，那动作就跟张帆一模一样。

    “从你跟我描述的死者受伤的位置上看。很多刀伤都属于防御性刀伤，并且伤口很浅。虽然受到伤害，但是，并不致命，只是起到阻碍或者恐吓的作用。应该不是仇杀，如果是仇杀的话，不会有这么多伤口，应该一刀致命。”苏大夫回忆着刚刚柱子给他说的凶案现场，一点点的分析着。

    “我猜，应该是情杀。凶手和死者之间很熟悉，因为什么原因，两人动起了手，之后一不小心，失手，冲动杀人。”分析了一会，苏大夫得出她的结论。

    “不错，不错。媳妇，要不你别当医生，来我们所里当公安吧。你这分析的，比我们所好多人都快多了。”柱子继续给媳妇捧场。

    放下手中的碗筷，眼睛真挚的看向媳妇，眼神之中充满崇拜，充满爱意。

    看的苏大夫一阵脸红。

    情绪都烘托到这里了，还什么吃不吃饭啊，还什么杀人案啊。那都不是重要的事情了。

    看到媳妇脸红，柱子也是感觉浑身一热。

    “媳妇，咱们也再要个孩子吧！”柱子浓烈的感情直接燃烧了苏大夫。

    一夜旖旎。

    第二天，张帆在院子里碰到刚出门的柱子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子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再也不是昨天那副行尸走肉的样子，而是一脸的阳光，精神的很！

    看来这睡饱了就是不一样。

    两人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讨论着所里的案子。

    清晨的四九城，格外的忙碌，各种穿着统一制服的人们潮水一样涌入各大工厂。人们朝气蓬勃，眼睛里都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积极，热情。

    所里，大早上的就格外忙碌，晚上值班的人员都在跟白班的同志进行着工作交接，老赵跟程才也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

    张帆一边跟大家打着招呼，一边盘算着，估计是昨天晚上值班的情况吧。

    早上开会。

    现在所里没有太多的案子，一些日常性事务，大家也没有汇报，现在所里的重点事情，就是纺织厂的案子。

    所里，已经24小时进行盯梢观察了。

    “昨晚的情况怎么样？”张帆直接开口询问。

    老赵昨天晚上在纺织厂执行夜间任务，现在也就老李，程才和张帆三个人在。

    “昨天晚上，纺织厂一切情况如常。有几只野猫乱窜，不过纺织厂的工人应该是遇到过不少这种事情了，并没有引起什么恐慌。另外，老赵发现了一些情况。”程才看着记录，开始汇报了起来。

    一听到老赵有发现，几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张帆都直起了身体，仔细听着程才的介绍。

    原来，昨晚老赵在纺织厂值班。各个观察点，流动巡逻点的位置和范围，早就制定好了。老赵也就是负责总体布置和情况汇总。

    白天负责观察那些野猫的人，没什么有用的消息，老赵就准备自己看看，左右在哪里观察都是一样的，现在整个纺织厂都处在那些传说之中，在那里观察也没什么差的。

    老赵走着走着，就看到了一只灰色的小猫。小猫还没有多大，应该是没出生多久，行动起来，也没有那些成年猫迅速。

    老赵一时兴起，就准备跟着这只小猫，看看他要去哪里。

    这么小的猫，应该是刚刚过了哺乳期，独自寻找食物。这么大点的小猫，想要跟那些成年的野猫争食物，怕是只能等着饿死了。

    所以，老赵猜测，这小猫要去的地方，就是它经常觅食的地方。

    跟着走了挺远，在厂子里面绕来绕去的，有好多地方，老赵还要绕出很远才能看到小猫。因为小猫跳来跳去的，有时候还爬到树上去，这大晚上的，让老赵找了好久。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老赵跟着小猫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看到小猫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并且，在那个地方，地上还有一个小瓷盆，小猫到了这里，就开始趴在小盆上吃了起来。

    老赵也跟着停了下来，四处看了看，还用手电筒照了好久，才大概确定了这个位置。

    是纺织厂西边的一块空地上。这里，纺织厂当年是为了扩大生产而圈下来的地方，不过，后面几个车间的建设都没有放在这里。

    在那几年困难的时候，这里就是纺织厂自力更生种地的地方。

    随着困难时期的过去，纺织厂也没有在组织工人种地了，这边被移植来了不少树木。远远看去，郁郁葱葱的，也算是纺织厂的一道风景。

    夏天，中午休息的时候，还有不少工人过来乘凉。

    当然了，也有不少年轻男女，跑过来谈朋友。毕竟这里位置偏僻，平时人也不多，相对安静，风景还不错。

    小猫吃过东西，又四处跳来跳去的跑走了。

    老赵走上前，看到盆里还没有吃完的东西。是一些菜汤之类的东西。这一看就是有人专门弄的。

    都不说里面放的是什么，就凭这么一个瓷盆，就知道，这些猫明显不是自己跑过来的，而是有人专门饲养的。

    发现了，这些野猫的觅食点，老赵就立刻叫过来两个队员对这边开始了监控。

    希望能找出喂猫的人。

    这年头，家家生活都不容易。粮食供应也靠的都是粮食本。每家几口人，多少口粮，都是有着严格规定的。

    这样还有人用粮食过来喂猫，这就很难用一句，吃剩下的东西扔了可惜，来解释了。

    “嗯，不错，总算是有些发现，希望这些野猫，能让我们发现更多的东西。”张帆说道。

    “张所，昨天一天，我还跟纺织厂的人事科，对所有在职人员的情况信息，进行了重新的核查，没有发现特别的档案。”老李说道。

    这种涉及到敌特的事情，核查人员信息是基本操作了。

    敌人想要伪装潜伏下来，都需要一个正常的身份，而他们却没有，这就需要再档案上作假，达到伪装的目的。

    不过，这种方法随着时间的推移，作用已经越来越小了。

    这解放都十几年了，那些档案上明显有问题的特务早就被抓干净了。

    剩下来的，档案基本上都被过了几遍了。

    如果这会，还能从档案上看出问题，那以前档案查看的人是要有多大的问题。

    所以，这方面，大家本来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当然，这么说，并不是说，这些人的档案就完全没有问题。

    只是，要证明这些问题，需要付出更大的人力和物力。

    毕竟，从老家亲属，人员关系，等等各个方面想要调查清楚一个人，还是十分麻烦的。

    单单是解放前的混乱，好多成长经历都已经很难证实了。

    不过，档案还是有着很大的好处的。

    比如，如果查到一个人有特殊行为，就可以从档案上的各种社会关系入手，重新进行调查。也是个很不错的办法。

    “那些谣言得的出处查的怎么样了？”张帆再次问道。

    “还在进一步缩小范围，有些人是看到了什么或者感受到了什么，就跟身边的人说了，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越传越广；有些人就是听到别人说了，之后自己也跟着说；还有就是趁着这股子乱劲，为了博得关注，胡乱瞎说的。”程才介绍着情况。

    就这一天多，程才已经询问了几十个人，不断地在剔除掉一些无聊的信息，慢慢的在缩小侦查范围。

    “不过，还是有一个好消息。”程才微微一笑，介绍了起来。

    原来是，程才在询问这些人员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事情，就是赵老三。从刘向前开始，就听到了赵老三这个名字，后面在询问的过程中，也有人不断地提到这个名字。

    并且，貌似只要是有人聚在一起在谈论纺织厂这些事情的时候，就会有人说，赵老三说了什么。

    一次是偶然，可是这个人，出现的频率这么高，不得不引起程才得重视了。

    “这个赵老三是什么人？”张帆问道。

    “赵老三，四十二岁，曾经是纺织厂的车间工人，一次意外，伤残了。纺织厂为了保障他的生活，将他从一线的生产岗位，调到了后勤岗位，目前在纺织厂做一些街道清扫，厕所打扫之类的工作。”程才介绍起了赵老三的情况。

    这个赵老三，也是个从解放前就在纺织厂工作的人员了，是个老人了。无论是机器使用还是机器修理都会一些。

    解放后没多久，纺织厂的机器发生故障，当时的赵老三是车间工人，本来维修的事情，是有维修班的人负责的。

    可是，赵老三说他自己也会，于是就开始修理。就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意外，机器失控，赵老三负伤。

    后来经过抢救，命是救了下来，不过左手截肢，左腿瘸了，还伤到了男人的根部。

    这本来就是他自己逞强才造成的事故，不过，当时刚刚解放没多久，纺织厂还是属于私营企业。不过，当时的厂长估计也是怕出现什么其他事情，毕竟刚刚解放，很多事情都不明朗。所以，就把这个事情认定为了工伤，给他弄了一个后勤的岗位，一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