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已经想跑路了,他绝对无法接受,自己的下半辈子,就和这么一个女人在一起。
李妙香光是跺个脚,这大地都能抖上三抖。
张强站她面前,直接跟只小鸡仔似的,完全可以任她揉捏戳扁。
张强打算偷偷收拾了行李,大半夜的偷跑出去,然后找大队长商量,能不能再给他重换一家。
他现在整个人一躺下,面前就浮现出李妙香那张脸。
这对于他来说,噩梦,天大的噩梦。
李大妈看人这么多年,早把他那点小心思摸得透透的,立刻让她儿子从镇上赶回家先回来看着张强。
赚钱的事可以往后挪挪,给她姑娘找男人的事可耽误不得,她还想早点抱孙子呢。
周野和李二狗坐一桌,期间还有其他人和他们一桌。
坐下之后,等酒上桌之后,李二狗就打开酒,给他和周野都倒了一杯。
农村办席的酒是自家酿的,不咋好喝,就有个味,其他人都不咋喜欢喝,也没在乎他提前开酒的事 。
“周野,咱哥俩好久没见了,估计,得有两三年了吧。”
周野顺着他的话说:“是有好几年了。”
其实如果真想见他,哪里会拖到两三年才能见面?
周野仰头喝了一口酒,心里有些苦涩。
“还记得以前我们总去田里抓泥鳅,你小子永远是抓得最多的那个。”
李二狗开始和周野扯家常,聊起他们以前。
“你爸妈刚死那段日子,我妈还让我给你送东西吃呢。”
周野情绪一下子冷了,他目光直视着李二狗,语气有些冷漠:“二狗,你想说些什么,索性直说,别搞这些弯弯绕绕的。”
李二狗眼神先看了看其他人,然后靠近了些,声音小了些。
“兄弟我这可是有好事才想着你的。”
“就我现在在镇上跟着陈大爷他家儿子陈彪子给人看场子,前几天,那陈彪子带我们去要账的时候,遇上个硬茬,被人钓鱼了。”
“腿被人打断了,这两天,场子里缺人,就缺你这样体格的,老板答应过我,只要你去了,就能让你做头头。”
李二狗朝他暧昧的笑笑:“你不是还没娶媳妇吗?钱多,干几个月,娶媳妇的钱就有了。”
“而且,你现在这个年纪,血气方刚的,一天干憋着,你不难受啊,去了,兄弟我带你去找两个女人,放心,都是雏,保管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
“我够义气吧,这种事,虽然有风险,但它整体特别赚,到时候女人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要是不干了,回家后,还有大笔的钱够你去娶个媳妇,再生个大胖小子,这日子别提有多……”美了。
“够了!”他话还没说完,周野已经忍不住打断他,看着李二狗的眼神里满是失望与难过。
“你让我太失望了。”
这样的李二狗,让周野觉得很陌生。
周野现在依旧记得,那个少年的李二狗,同他一起坐在麦田梗上,谈起对未来生活时的向往与期待。
那时,李二狗还是个简单的少年,他嘴里叼着棵草,对周野道:
“我和刘云好上了,我以后要努力赚钱,让她住上大房子,每天都有穿不完的好衣服和吃不完的肉。”
李二狗同刘云结婚时,那脸上的笑,是真切的,带有期待的。
可现在的他,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让周野觉得陌生又压抑。
他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
“二狗,你怎么变成现在的模样了?”周野问他,眼里是止不住的难过。
李二狗掏了掏耳朵,有些无所谓的道:“别叫我李二狗,那名,土,我现在叫李钢蛋。”
“这个名好听吧,我主家给我起的。”
看周野这态度,李二狗也知道今天这旧是叙不下去了。
“周野,我跟你说的,你回去好好想想,我们十几年的交情了,我不会害你,这事是真能赚钱,我才找的你。”
周野压着心里的怒气道:“你在镇上玩女人这些事情,嫂子知道吗?”
李二狗笑了笑,态度很随意。
“她一个女人家,还能管老子不成,我肯花钱养她娘俩就不错了,她还敢管我找不找女人。”
事实上,李二狗在镇上染上了赌博,给人看场子的钱,全砸那里面去了。
他在镇上没钱了,就会在晚上回家一趟,向家里伸手要点钱,然后第二天一早就离开。
有时候遇到刘云不给,他就拿东西砸她,打她。
他曾经信誓旦旦的对着十几岁的刘云立誓道:他李二狗往后余生会用一辈子去爱她,努力赚钱让她过上好日子。
可惜不知是人心易变,还是这世间诱惑太多。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曾经目光纯粹的少年郎,也终是亲手打破了自己对未来的向往。
周野看着如今的李二狗,人模人样似的,遇见了之前熟悉的兄弟和叔,他也依旧大方的掏出兜里的烟卷递过去,圆滑又老道的同他们交流。
像是什么都没变,又像是什么都变了。
但周野深知,他没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他 。
他不是李二狗,没有经历过李二狗所经历的一切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所经历的苦。
不知道究竟要经历怎样的事,才能将一个朴实的农村汉子变成今日的模样。
李二狗是周野少数可以深交的朋友之一,可现在 ,他的朋友好像坏了。
“二狗,咱们老老实实做人好吗?”周野劝他。
“够了周野,我是真把你当兄弟,才找的你,这件事,多少人都盯着它的位置,你不愿意干,自然有的是人想干。”
“周野,别试图用你那套来说教我,我很清楚明白我自己在做什么。”
“这么说吧,这件事你要是不答应,以后咱们俩兄弟都没得做。”
两人的这次叙旧不欢而散。
等宴席结束后,傅玉书过来,没在桌上找到周野。
他连续问了几个人,才在周大牛家后面一处草垛上找到了他。
那是傅玉书第一次看见如此脆弱的周野,安静的坐在草垛子上,看着远处落日的余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眶那里切切实实的红了。
傅玉书放缓了动作,走到他后面,静静的半弯着腰抱着他。
傅玉书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应该给周野一个人安静的空间。
但他不放心他一个人。
傅玉书猜,他和李二狗的谈话应该没有什么好的结尾。
这样脆弱的小野哥,傅玉书还是第一次看见。
周野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他当初能为了米饭放弃外出这一点,就足以证明。
李二狗,现在这个名字对于傅玉书而言,就是一个会打女人的坏男人。
可对于周野而言,这个人,曾经贯穿了他整个童年时期和青年时期。
他们曾一起去河里抓过鱼虾,一起抓过鸟雀,偷掰过村里的玉米,一起光着屁股在小河沟里洗过澡,也一起挨过大人的骂。
周野父母去世时,李二狗也曾将自己从小到大攒的钱想要全部给周野,他对周野说过 ,他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周野见过李二狗所有纯粹的好,在今日,看见那样的李二狗,才会觉得难过。
比起生气和愤怒,周野心底更多的是难过。
“玉书,陪我坐一下吧。”
周野拍了拍身旁的一块地,让傅玉书坐下。
傅玉书坐下了,手握住他的手。
“我第一次见李二狗的时候,他正光着屁股,被他妈打,那年,我三岁。”
七岁以前的记忆,周野没记得多少,但那一幕有些深刻,他一直也记住了。
“我三岁认识的李二狗,现在二十三岁,二十年,整整认识了二十年。”
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二十年几乎已经占据了一个普通人生命的四分之一。
周野陆陆续续的说了很多琐事,都是关于他以前的。
他说着,傅玉书也就安静的听着。
周野从小就懂事听话,像一个小大人似的成熟稳重,唯一调皮的时候,是同那群同龄人在一起疯玩时。
这个世界上,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软肋。
周野从十五岁起就失去了父母双亲,以至于他对自己现存的每一个兄弟和亲人,都很重视。
李二狗没死,可现在的他,让周野觉得,他的兄弟已经死了。
傅玉书和周野都不过是平凡的两个人而已,他们哪怕知道李二狗在镇上乱搞又如何,知道李二狗在家里会对刘云拳打脚踢又如何。
他们依旧什么都做不了,因为那是别人的生活,他们可以可怜,可以感叹,唯独没有办法插手。
每一条路,都是每一个人自己选的,傅玉书他们没有资格去参与别人的生活。
这村里,哪一个人活着没有难的地方,世人之苦难太多,除了自渡,别无他法。
傅玉书之前在京市的时候,曾经遇见过一件事。
大概是一位老师,路过看见了一个男性正在暴力他的妻子。
他妻子额头脑袋上全是血,看着很是骇人。
那位老师心有不忍,出手使用了些暴力手段拦下了那男人,结果反被夫妻二人一起告上了警察局中,赔了医药费。
有些时候,你以为你在渡人,却不知旁人或许根本不需要你去渡。
他们甘愿静静的枯死在那沼泽中,也不愿意挣扎一下。
归根结底,这样的悲剧内核源于教育的缺失。
而教育的缺失,是这时代的悲哀。
可傅玉书不知道,即便教育的缺少被弥补了,是否还会发生类似的事。
……
周大牛家热闹了一整晚,等闹够了,众人才散去。
周大牛在外面散了些酒,洗了个脸,然后进了屋。
从今天开始,他就得担起一个男人真正的责任了。
陈春花半夜睡得呼噜震天响,何瑶则躺在床上时不时的干呕。
张强今天晚上被李老大叫到院子里喝酒,被硬生生的灌了许多酒下肚,整个人直接醉到神志不清。
然后李老大直接将他整个人拖进李妙香的房间里 ,衣服裤子全给脱了,今天就要让他和李妙香生米煮成熟饭。
李大妈则在厨房里熬醒酒的东西和给男人壮阳的东西。
熬完后,直接全给张强一骨碌全灌嘴里。
然后关了灯,就等着明天早上来抓个现成。
李大妈也是心急,今天看见周大牛都结婚了,又怕张强哪天人跑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他们两生米煮成熟饭。
至于李妙香吃亏?那不可能。
不是李大妈吹,就她姑娘那体格,睡张强,还真不知道是谁更吃亏一些。
半夜张强酒醒了后,感觉全身热得要冒火,心窝子里像有一把火在烧,烧得他整个人忍不住躁动起来。
这时候,手边似乎摸到了什么光溜溜的一大团,很能解热,他头脑一昏,整个人就直接扒了上去。
这一动,他就没有停下来的机会。
他本来已经干不动了,但硬生生被人给强硬的按着,死活又搞了一回。
然后跟那被犁断气的耕牛一样,进气没有出气多的躺在床上,全身力气都被人榨干了,动弹不了。
等第二天早上李老大和李大妈进来抓现成时。
上联: 李妙香红光满面,娇羞连连。
下联: 张强宛如条死狗,气息奄奄。
横批:天赐良缘。
张强眼下全是青黑色,面露疲惫,一直到现在还没醒。
他就这么被李妙香搂在怀中,两人巨大的体型差,让他看起来像一个被人榨干的小娇夫。
“姑娘,事成了没?”
李大妈连忙问李妙香,眼睛在他二人身上扫视着,想找到证据证明这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
“成了成了。”李妙香大大咧咧的,也没觉得这事有啥不好意思。
“不过。”她给她妈抱怨道:“妈,我觉得他好像真有点废,昨天晚上你给他灌了那么多大补男人肝血的东西,结果他才来了三回就干不动了。”
李大妈安慰道:“这样的,你一个人就能把他榨干了,他以后没办法出去偷吃,安心。”
李妙香犹豫了下,然后拉着她妈,在她耳边悄悄道:“我觉得他还有点小,不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