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都聚集于这座广场,乳白色的雾气瞬间就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周遭的一切都成了虚妄,只有最中央的那座雕像从始至终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谷栗轻咳一声,死死的拽住疯狂的想要往外逃离的瑞德,再次的发问:“你看到了什么?”
瑞德泪流满面的坐在地上,颤抖的说:“那都是……都是虫子!!!”
谷栗一怔。
虫子?
瑞德脸色苍白的跌坐在地上,见到真相后,再也生不起一丝靠近母神的勇气,只能低声喃喃:“我们都会死的,在这片雾气中死去。”
谷栗看着在乳白色雾气中,显得更加圣洁的雕像,眉头逐渐收紧。
离雕像最近的人已经在站在了雕像脚下,他们的面容满是潮红和憧憬,虔诚的伸出手触摸雕像的脚背。
被他们牵在手里的人,在阵阵低喃中,陷入了浓雾当中,乳白色的雾气将那人卷入其中,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一群人脸带痴迷的抚摸着雕像的脚背,他们是最虔诚最狂热的信徒,而他们带来的人一个个消失在浓雾中。
谷栗嗅了嗅空中的气味:“有血腥味。”
贺十一将他带来的人甩出雾气的笼罩范围,慢悠悠的回答:“当然了,那只虫子最爱的就是品尝血液。”
谷栗看了看已经瘫软成一团的瑞德,叹了口气:“直接扔出去安全吗?”
广场上的污染浓度在迅速飙升,雾气之外一定会慢慢聚集和诞生低级种,如果的运气不好孕育出了传教士级别的异种,恐怕等他们出去,外面怕是一个人也留不下。
贺十一提起瑞德如法炮制的将他也扔了出去。
“看来你还没有弄清楚一件事,他们早就已经不算是人了,就算没有被外面的东西吞噬,他们也不过是……”
他抬头看向亮得像灯泡的雕像,神情有些厌弃:“尼古拉斯的储备粮。”
第一批居民还未从雕像脚下退开,后来的人就已经蜂拥而至,他们踩在前人的脚上背上,甚至是头上,争先恐后的去触摸雕像的小腿。
同样他们带来的人也在那一瞬间,被雾气笼罩。
谷栗:“那声音就是让我来的摸这个雕像?”
贺十一闻言看了她一眼,随手拍了拍她的发顶:“好孩子不要随便听脑子里忽然出现的声音。”
他似乎进入广场后,就在专注的观察那座雕像,几乎没有移开过目光,谷栗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的观察那座雕像,视线不断在广场内寻找那些被雾气笼罩后消失不见的人。
她忽然听到贺十一的声音。
“还有人在看你吗?”
谷栗巡视了一圈,快速回答:“大约还有几十人。”
他们都站在广场外围,头颅从各个角度面向雕像,眼睛却和身体的动作分割开来,移到了一种诡异的角度注视着谷栗。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通过他们的眼睛关注着谷栗。
贺十一从胸膛里发出一声哼笑,伸手从谷栗手里握住那条发带:“看来你很受那东西的喜欢,这可不是件好事。”
他将黑色发带在谷栗的注视下缓缓往左手手掌上一圈圈缠绕。
“稍微借我用一下。”
谷栗知道这是贺十一的分身,在贝拉米境内,想必贺十一也和她一样受到了掣肘。
“你要去杀了她吗?”
从谷栗的方向看去,贺十一唇角的小痣动了动,然后才是他的声音传来。
“祂还不是完整状态,就算将雕像彻底破坏,也不过是拖慢进度的。”
贺十一的声音冷淡:“我已经看过了贝拉米城中没有部分,他们要彻底召唤尼古拉斯,就必须要将那些部分都弄过来。”
谷栗想到了在红蜂发现的头颅,恍然:“他们的行动已经开始了,是不是代表着,其他部分已经成功降临了?”
贺十一的目光终于落到了她身上,眸光中带着笑意,他缠绕着黑色发带的左手,微微张开向后轻摆。
做出一个握剑的姿势。
“好孩子,”他称赞了谷栗一句,然后左手握紧了忽然出现的长剑,那柄剑通体漆黑,像是能够吸收一切的黑洞。
苍白修长的大手穿过护手握住剑柄,镶嵌着无数黑曜石的镂空护手上是极为精美的花纹,那是曾经代表着联邦顶级贵族贺家的纹路。
贺十一用的是左手剑,拔出长剑的动作轻缓又优雅,有某种东西也随着他的动作释放而出。
一抹笑意出现在贺十一的脸上。
“我去阻止献祭。”
谷栗虽然很想跟上去,却还是忍住了额冲动,自从那月光落在身上之后,她被压抑的力量在不断恢复。
但进度太过缓慢,现在上去可能会给贺十一添麻烦。
她和远处的利维和塞西尔对视一眼:“我们负责清场。”
他们站在广场的两端,却在贺十一动作的瞬间,同时启动。
贺十一抬手出剑,狭长的剑身在空中挥舞出残影,明明还和雕像有一段距离,无数道刀痕就已经出现在那雕像的身上。
谷栗身后的双翼同一时间展开,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将场内还没有接近雕像的人都扔了出去。
对面的利维同一时间双手化作柔软灵活的触手,带着一群惊恐的人群,向外的退走。
谷栗堪堪将身边的人都扔了出去。
那群痴迷的粘在雕像脚下的人,忽然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双目无神的看向贺十一的方向。
忽然他们抽搐着脸颊,齐齐张开了嘴巴,一张张黑洞洞的嘴巴里不断向外涌出乳白色的蠕虫。
最后蠕虫全部呕出后,一双手从他们的喉咙里伸了出来,抓住嘴角像是脱衣服一样,将整张人皮都脱下来。
一个个血淋淋的怪物口中吟唱着某种的经文,朝贺十一所在的地方蜂拥而去。
那一条条乳白色的蠕虫,张着黑洞洞的口器,不断往剩下的人口鼻中钻去。
谷栗的动作顿了一下,小脸上逐渐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利维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好了,这下我们都知道虫子是什么了。”
他干笑一声:“说真的,我感觉浑身都在发痒,这是我的错觉吗?”
塞西尔的身后涌出无数干枯的枝条,顺着地面圈住一个个脚踝,将他们穿成一串扔了出去。
闻言她嫌弃的看向的利维:“那东西会想要侵入一只章鱼吗?”
利维磨了磨牙:“你先从我头上下来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