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暴君身边的佞幸(五十八)
作者:猫踩老虎背   美强惨反派死后,男女主BE了最新章节     
    忽的风云变化,狂风起,乌云至,雷声炸响,闪电划过,暴雨落下,将大火彻底扑灭,连带着空气中的灼热感都驱散了。
    但对在场的人来说,这场大雨来得太迟了,关姿姝抬头,任由雨水打在脸上,摆摆手,无力的示意手下将里面的人挖出来。
    已经找到工具的士兵立刻上前,一番忙乱过后,只见一具被烧得几乎成了焦炭的尸骨,寻不到预估内的第二具尸骨。
    这个发现令一众士兵十分不满,怎么回事,陛下都死了,难道李小寂那个罪魁祸首还能活?
    却叫关姿姝微松口气,何羽和吴大勇更是莫名的兴奋,就知道他不会那般轻易的死掉。
    但看着面目全非的帝王,这丝兴奋又化成了悲伤,陛下再如何,也不至于死得这般惨烈啊!
    没人怀疑这具尸骨不是江辰智的,只因他紧紧抱在怀中的龙腾云海剑宣告了他的身份,除了他,谁还敢触碰这把象征着帝王的宝剑?
    第一个闯入宫殿挖找尸骨的士兵搬动尸体时,意外触发机关,发现了藏在玉枕下的盒子,以为里面装的是玉玺,便献宝一般的跑到关姿姝面前。
    众人低落的情绪不免被这个发现带得激动了些,到底大业将成,等待着他们的会是崭新的开始。
    相比视线变得灼热起来的众人,关姿姝却无一丝喜意,只随意的将盒子抱在怀里,命人去追捕李小寂,必须抓活的后,就退出了皇宫。
    迟来一步的贺琛看着关姿姝一行人从皇宫出来的样子,想起厥北那边的局势变化,不知该做什么反应,但他不至于输不起,晚了便是晚了。
    贺家军有人不服,试着撺掇贺琛夺权,被贺琛骂了回去,输了就算了,输不起只会更叫人笑话。
    关姿姝第一个攻下皇城,疑似拿到玉玺的消息传扬开来后,之前输给男女主的仍在苟延残喘的几路叛军十分惊讶,没想到竟是她赢了。
    惊讶过后,这些叛军的首领燃起了希望,关姿姝先拿到玉玺又如何,一个女人罢了,拿得到却未必守得住!
    局势依旧混乱,胜负尚未分出。
    关姿姝无暇顾及所谓的玉玺,带着她的人把皇城的秩序重建起来后,便连下数道命令,以拢住先前攻下的各个城池势力。
    贺琛主动向关姿姝表示臣服,有了他的配合,关姿姝稳定大局时受到的阻碍小了很多。
    那些心存侥幸的叛军首领很快便美梦破碎了,要么降,要么死。
    天牢里的人陆陆续续的被放出来,回到各自的家里,却叫众人吓了一跳,这坐的是牢吗,怎么不瘦反倒胖了?
    不单天牢里的人,那些被李小寂下令抓捕的人,除了种地种出了一身肌肉的外,其他均长胖了,叫人困惑越深。
    而原本追随在李大将军身后的小人们没能如他们所愿的逃出去,因着各种意外被关姿姝的人逮了个正着,成为新的牢中客。
    皇城重归平稳的时候,关姿姝新的身份也该提上议程了,便有人建议她尽快择日登基,避免夜长梦多。
    毕竟丞相等大臣还在纪王那边,纪王妃又生下了一个健壮的男婴,难保不会生出变化。
    就在关姿姝考虑的时候,甘老大人携一众文武百官求见。
    甘老大人等人早已听闻江辰智纵火自尽的消息,哭也哭过了,合该谈正事了,便纷纷求见关姿姝。
    但令关姿姝意外的是,甘老大人无意让她交出皇位,只说自己年事已高,合该归乡养老,许多事管不动也管不了了。
    有甘老大人带头,一些在这场变故中或是领悟到了什么,或是猜测到了什么的文臣武将亦纷纷求去。
    关姿姝没有挽留,一朝天子一朝臣,此时分开,大家总能留个面子情,勉强留下,日后定是祸端。
    吐血晕倒的易蒙得知火场里只有江辰智的尸骨时,禁不住眉头一蹙,那李小寂又跑到哪里去了,天大地大,何处是他安身之地?
    听得甘老大人等人离开皇城的消息,易蒙想了想,也找到了关姿姝,请求回到莫城,继续在那驻守,关姿姝成全了他。
    某个夜晚,已经住进皇宫的关姿姝发现书桌上出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下意识的追出两步,“李小寂,是你吗?”
    无人回应,关姿姝有些失望,顺手打开盒子,却发现里面躺着的竟是以为早到了手上的玉玺。
    玉玺这会儿才到她手上的话,那先前找到的那个盒子里装着的又是什么?
    忽然,关姿姝视线变得模糊了,不禁产生幻觉,看到了祖父的脸,祖父对她说,“去找真相吧,真相已经在你手里了!”
    下一秒,关姿姝猛地睁大眼睛,眼前恢复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眉头微蹙,想起什么,立马跑去打开从火场里找到的盒子。
    却发现里面装着的是一封封江辰智亲手所写的密信,信上详细记载了他和原身的点点滴滴。
    江辰智清醒的时候,深知自己对不起原身,便决定写下一切,好在恰当的时机,还对方一个公道。
    关姿姝的神色随着信件内容的变化而变化着,从一开始的疑惑不解再到恍然大悟难掩震惊及至现在的呼吸困难浑身发抖,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
    信中的一字一句化成了回响在耳边的一言一语,叫关姿姝无法自控,自虐一般的不断回想。
    “太医院首告诉朕,朕患了祖传的精神疾病,朕是疯子,朕竟然是疯子?这样的朕如何还能担起帝王之责,以大雁子民的安乐为己任?”
    “朕杀人了,朕又杀人了,朕好害怕,可朕是帝王,帝王是不能慌乱的,便是杀了人,又能如何?”
    “朕真的很痛苦,却无人可述说,只得不断地回想若当时没有冲动行事,选择让别人去试药,一切可会不同?”
    “……渐渐地,朕忘了当初是朕甘愿为民试药,更忘了立誓要做一个明君时的决心,不受控的将所遭劫难怪罪到无辜的百姓身上。”
    “可渐渐地,他们也忘了,朕爱的子民也忘了是朕赌上一切,只为救他们于水火中,他们恨朕……”
    “原来,只有死去的英雄才会被人铭记,活着的英雄终究逃不开被拉下神坛的命运。”
    “朕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恨’的滋味,恨命运的不公,恨天道的不公,恨造化弄人,独叫朕成了笑话!”
    “朕恨,恨不得叫天下给朕陪葬!朕恨大雁子民,朕恨大雁子民,朕恨大雁子民,朕,爱大雁国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