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是少爷让我们过来的。”赖特不卑不亢地解释道。
总管的火气登时向他发了过去,“少爷让你们玩泥巴是吗?!”他重重顿了下手仗,指着他的脸道,“扯谎也得有个限度!少爷是几岁的孩子吗?嗯?还玩泥巴?赖特,你就别给自己找借口了,我还不知道你?平时就是偷奸耍滑惯了的!”
“确实是少爷让我们过来帮忙的。”赖特指着草地上那些风信标耐心解释道,“这些东西,是我们刚刚埋进去的。”
“哈!”总管冷哼一声,“你就扯吧,这些东西我记得以前就有,怎么就成了你们刚刚埋进去的了?”他把眼一瞪,厉声道,“赖特,你要是再敢跟我撒谎,我就直接开除你!我不管你不管背后究竟有多大的人物,只要你再敢撒谎,我一定会严肃处理你!”他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看向其他人命令道,“把这里给我锄一遍!再栽上新草!如果干不完,你们哪儿都别想去!明天也别想放假!”
霍夫和拉桑脸上浮现出愁苦的神色。
赖特强硬道,“我们就是被少爷叫过来的!”他指指风信标底座处说,“如果这些东西早就有,那上面怎么会有新土呢?总管,你这是在冤枉我们,我们不锄地!”
总管狠狠地盯向赖特,他的脸颊迅速抽搐了几下。他眼里全是怒火。接着,他如同痉挛般用手指点起了赖特的脸,“好哇,好,个倒反天罡的玩意,我看你是真不想干了啊。行,那我就满足你!赖特·奥苏利文,你被开除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
众人全都愣住。赖特的脸色变得十分差劲。阿德知道,维尔就是在故意找他们的茬——总管肯定听到霍夫和赖特的对话了。
“总管,我们错了,您别生气,我们这就干,我们这就干……”这时,拉桑装起老好人,劝说道,“赖特,赶紧给总管道个歉吧,说你错了……”
“我没错!”赖特也火了,他一边脱工作制服一边大声道,“让我滚是吧?行!老子还他妈不想伺候你了呢!”他将衣服直接甩在地上,“维尔,你个下三滥的玩意装他妈什么大爷?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卡奈庄园有你这么个东西在,我看迟早要玩!他妈的,爷不伺候了!”
说罢,他抬腿便走。
霍夫似乎很想拦住他,但被总管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总管看向阿德等人,重重吁了一口气道,“你们呢?还想不想干?有不想干的就直接说,给我一起滚!”
拉桑和霍夫低下头。见状,阿德也跟着低下头。
“去拿新草!我会派扎罗看着你们!谁也别想偷懒!听懂了吗?”
此时,赖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之中。
“听懂了……”拉桑和霍夫有气无力地回应。
“记住自己的身份!”维尔在扫了他们一眼后,严厉说道,“别学那种没人教的小畜生,只会在别人背后说闲话!听明白了吗?”
总管狠狠剜了霍夫一眼。
拉桑和霍夫回复,“听明白了……”
“行,干活!”总管指指草地,“别让我看见和以前不一样的东西!到时候我会检查!”
他再次吁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在维尔走远后,霍夫十分不解地问道,“总管是啥意思?把少爷的这些风信标给拆了是吗?”
“还是别动吧……”拉桑愁容满面地说,“少爷还得做实验呢……”
“那到时候总管说我们偷懒咋办?”
拉桑叹了口气,没有正面回答,“都是爷,我们哪个得罪得起啊……先干吧,别等扎罗来了我们还没动,那到时候,我们就只能自认倒霉了……扎罗那个人你又不是不清楚……”
见状,阿德便装模作样地用手语问拉桑:刚才发生什么了?
拉桑将刚才的事情用手语简单地描述了一遍。
看完,阿德建议道:找费赛尔少爷给我们作证不就行了?总管再生气,也不会不给少爷面子吧?
拉桑抬头望向观测站的二楼窗口,摆摆手道:少爷做功课的时候,最不喜欢被人打扰。其实,他脾气也挺大的,尤其是有关他学业的事……我可不敢惹他……
他指向二楼,又给阿德解释道:他之所以经常到这里来,是因为观测站的二楼是全封闭式的建筑,它的隔音效果极佳,就算外面有雷炸了,他在里面也听不见……
阿德说:那我们就得锄地了。这么大一片地,我们得锄到啥时候去啊?明天的假也放不成了。
拉桑叹息一声,用手语回答道:谁让咱们是最底层的员工呢?吃点亏就吃点亏吧,总比丢掉工作要强。还是先干活吧,咱们三人平均分配一下工作,争取早点结束。
阿德虽然点了头,但还是在心里琢磨起了怎么让自己尽快脱离困境的办法——锄一遍地,再重新栽上新草,那这几天,我就什么都别想做了……不行,说什么我都不能在这里耽搁时间。
他看向脚边的风信标,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这时,拉桑正在和霍夫商量,怎么把新草从‘植被园’里搬运过来。
拉桑说,“大型通勤车肯定不能让咱们碰,那是安保队管理的。我们只能用小型观光车运草。”
霍夫说,“那不累死了?那小玩意能装多少啊……”
“目前只能这样……我暂时想不出别的办法……”
“哎,这都是什么事啊……赖特拍拍屁股就走了,还给我们留下一堆狗屎……都是他的错……你说他没事讲究总管做什么啊,还让大家跟着他一起倒霉……”
“自认倒霉吧,抱怨也没用。”
“行吧,那就一边运一边栽……”
二人转身向观测站的后方走去——那里是观光车停留的地点。
趁着这时候,阿德猛地踩向风信标——指向针断裂,叶片碎落,风信标陷进松软的泥土里。上面的绿色指示灯在闪烁了几下后,直接失去了光泽。
阿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径直跟上了拉桑和霍夫。
果不其然地,在一分钟后,费赛尔迅速跑出了观测站。他一脸焦急,直奔那枚被破坏的风信标而去。
阿德等人停下脚步,同时看向他。
“这是谁踩的?”费赛尔在仔细检查了下风信标后,看向他们,火急火燎地质问道,“做一个需要半天的时间,也就是六个小时左右,你们也太不小心了吧?!六个小时,我都能完成一项基础实验了!天呐,你们也太不小心了吧!”
说完,他像捧起宝贝似的捧起风信标,然后露出既心疼又无奈的表情,擦拭起了风信标。
阿德看看费赛尔手里的风信标,然后推推拉桑,用手语污蔑起总管道:好像是被总管踩坏的,我刚才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