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庭轩到来的缘故,那些想要将从远统一监管起来的宗门世家一时间也没了嚣张的气焰,就算是上次被申川一行人白白晾了大半日也没敢拿出来说事,只是试探地询问青轩尊者有没有抓到幕后真凶路遥。
听到这个名字,谢庭轩的眸光闪了闪,悠悠啜了口面前的茶水才不急不缓地问道,“路遥?”
“啊,就是那个为首的神秘人啊。”
听着四周七嘴八舌的解释,他们这几天从莳花宫宫主和繁花宫宫主的蛛丝马迹中剖析出的“真相”,原本还在想着怎么给那些失去弟子的宗门一个交代的谢庭轩缓缓地松了口气。
“他的党羽已经被我诛杀,为首的那个也被我重伤,不过最后关头被他借助传送符逃脱了。”其实他可以在遥路离撕开那枚传送符之前将他斩杀,但是他到底是师父的弟弟,所以……最后他还是没打算下手。
不过,这件事情他可以和从远这个亲师侄,也是唯一被遥路离重伤的人坦白,但是这些人就不必了,免得生出不必要的波澜。
自动把谢庭轩口中为首的那个带入路遥,一时间在座的诸位面面相觑,安静了几息才开始恭维起来,“定是路遥那厮太狡猾,连传送符这种罕见的宝贝都有。”
不过,恭维的话语一大筐地撒出去也没见上首的谢庭轩有什么表示,其他想要拍马屁的也恹恹地息了旗鼓,而话题也很快被再次带到了从远的身上,至于跟路遥勾结的繁花宫宫主,因为谢庭轩表示这些事情让他们自己商量,他们也不好拿这件事情烦他。
可能是因为谢庭轩这个温和儒雅的外表看上去比申川那块臭石头好说话一些,大殿上很快就有人旧事重提,抱着商量的语气跟谢庭轩讨论着从远本身的危害性。
但是很可惜,谢庭轩刚才才因为遥路离的事情委屈了从远,眼下就更不可能让从远无端被圈禁起来,于是,直接一口否决了这件事情。
而这一次,也没有人敢反驳他的话语,若只是申川在他们三位灵圣还可搏一搏,但是谢庭轩这个灵尊之首,恐怕挥挥手的功夫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他们没有灵尊坐镇,实在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毕竟,就算是日后有人为他们报仇那也不关他们的事了。
“诸位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大殿之上因为谢庭轩的不配合陷入了沉默,但是当事人却好像未察觉一般,放下手中的茶杯略略扫了一眼下首神情各异的众人,温声询问了一声。
其他人听出他的弦外之意哪敢再叨扰这尊大神,于是也只能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谈话,默默看着青云宗那些人跟在谢庭轩的身后走出了大殿。
“靳长老,这边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这两日,我们就先带着那些弟子启程回宗门了。”等到了青云宗所在临州城的府邸,谢庭轩这才将路上思索的安排吩咐了下去。
这几日的功夫多数受伤的弟子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还是回青云宗养伤比较好,既清静也能得到身边同门的照顾,利于养伤,总好过在这里人生地不熟。
“是,尊者。”大头的事已经被尊者敲定,靳长老也不含糊,点头称是,反正剩下的不过是一点结尾的琐事,只要不针对他们青云宗,他一定跟他们好好配合,不过……
觑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谢庭轩,靳长老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声问了出来,“那那两位陨落的弟子……”
听到这声询问,谢庭轩的脚步顿了顿,沉默了几息的功夫这才开口道,“川流那边已经通知了他们的亲友,便由我们一并带回青云宗。”
“劳烦尊者了。”
谢庭轩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真正的幕后之人他因为有所顾忌不能替他们杀了,他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因为青轩尊者发话定下了启程的事宜,一时间整座府邸都动了起来,但是因为大多数弟子还是伤患,所以这种动静也只是相计于之前的死寂稍微有了点动静,根本影响不到从远所在的院落。
不过即便动静不大,青云宗的队伍要启程回去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从远的小院这两天也接连迎来了不少的访客,其中就有牧晚情过来探望的身影。
也是因为看到牧晚情的到来,从远才想起来之前听到的关于她母亲的事情,这才将自己知道的信息都转告给了她,虽然牧晚情的面上没什么变化,但是从远还是看到了她放在膝上的右手微微蜷缩了起来。
至于之后如何选择就是她和易为春的事情了,现在的他也没有力气去管这些事情,每日在太虚戒里寻找那个秘境之人的所在已经耗费了他大半的心神。
他清楚那人的能力,哪怕是一片树叶一粒微尘也可能是他藏身的空间,而太虚戒的范围……光是那连绵的山脉就不是他一朝一夕能够搞定的。
他也试图在太虚戒里唤过那人,不过不知道他是故意不应声还是没听到,总之,从他醒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那人的声音,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自己一寸一寸探查的原因。
他可不想下一次运行法阵的时候再被人插手阻止。
从远想的是防患于未然,但是但是因为这两日访客络绎不绝的缘故,探查太虚戒的事情也就被迫耽搁了下来,不然将人拒之门外也不好,至于被从远惦记的那个不安定因素……
眼下的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如今正待在自己的空间里修复受损的神魂,三道转化的雷劫再加上从远的拼命反抗,即便是他也讨不到多少好处,若不是……
无声地叹了口气,男人见从远从太虚戒里闪身出去了,这才闭目盘膝,慢慢入定了下来,不久,一层如烟似雾的光芒逐渐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渐渐模糊了他的面容,随后整个空间都充斥着这层迷雾。
与此同时,太虚戒唯一的那处池塘里,一支亭亭玉立的荷叶上,一滴清澈的露珠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神秘而又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