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逼仄。
粗重的呼吸声在通道内响起,借着一些细弱的光源,一个看不起特征的男人手里拖着东西缓慢地行走着。
终于,面前的大门敞开了。
里面…是一群医生?
为什么知道他们是医生呢?大概是因为那个用于义体改造,还留着斑驳血污的铁床吧?一些尖锐的手术刀,仪器,显得屋内很拥挤。
不过说是医生,也太怪了一些吧?先看左边的那个家伙,眼睛凹陷下去,装上了公司为细微操作较多工种而研发的复合型义眼,像一个扁头苍蝇。另一位呢?高高拱起的背部,似乎有东西在里面蠕动,直到他看到了来人手中拖行的东西——
不,准确来说,那是个人。
一个没有头发的女人,被利器割开的肩膀部位,有一小块露在外面。
那明黄色的图案,如烈火般灼烧的花瓣…是向阳生长的向日葵。
男人喘着粗气,用霓虹语大骂道:“搭把手,蠢货们。”
背后似乎有东西蠕动的高大“医生”面罩下发出含糊不清的兴奋笑声,“防暴那群疯子,可有得忙了!”
“网先……里面,里面那个傻*ai就是这女人搞定的。”负责运送“货物”的男人拉开汽水罐,边说话边灌了一大口。
奇怪的味道让他眉头皱了起来,他举着易拉罐仔细端详,因为冷藏过的关系,易拉罐表面还附着一层透亮的小水珠。
“辣椒荔枝味?甜辣爱情?”
“草!”男人把罐子随手丢在了身后,他消瘦的面庞和花哨的西装,让整个屋子看起来不那么像是垃圾堆了,像是牛郎更衣室更贴切一些。
“这次,还是靠疯子出去杀人,我们收保险?防暴那边的合作伙伴找到没?”
扁头苍蝇医生嗓子像是堵了块肥皂。
铃木冷冷地盯着手术床上的女人,“不不不……我有大用处。”
“把以前那个压着的义体拿出来吧?”
“这……她可能会死的。”扁头苍蝇摇头,这事做不了。
“我这不是提议,也不是请求,而是要求……”铃木点燃一根香烟,透过烟雾,这家伙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情绪。
“老大。你不是回公司了么?”扁头苍蝇先生砸吧砸吧嘴,老老实实把那个危险的东西从保存容器里取出来,边干活边说话——很明显,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对面高大的医生背后赶忙伸出来一条机械手臂捂住了这家伙的嘴。
“对了!”铃木叼着烟从怀中掏出一个记忆芯片,“把这玩意儿装进这个小姐的脑袋里。”
高大医生拿过芯片,“这是……记忆模拟芯片?为什么?”
“我找了最顶尖的地下超梦大师,感觉,触觉,嗅觉,激素分泌……一比一模拟,这芯片里可是罗曼爱情故事哦~”
铃木修三把烟头踩在脚下。
“她。”铃木抬了抬下巴,“变成疯子爱上一个男人,哦不,小子,我想真实到无比的记忆可要比意识炸弹强多了。”
“再做一个加强暗示的心理防线,稳定剂每天打,最好是……等我消息吧,有那家伙的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
说完这话,铃木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两个医生面面相觑,扁头苍蝇发出了古怪的笑容,“要不我们……”
面前的高大医生微微摇头,声音尖锐,“别用下面思考问题,铃木没有回去公司,估计靠这个女人做文章呢……别找死。”
门外靠着的铃木听到这段对话,点了点头悄声离开了。
随着手术床上一身轻微的刀刃划过皮革的声音,凛的脊柱系统展现在两个医生面前。
“这你拆过没有?”
“没有,好像缺了个仪器,缝上吧……等……”
高大医生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两只手插入了那义体与血肉中,随着喷溅,面前的扁头苍蝇像是厉鬼一般带着笑容。
“我喜欢制造疯子。”
“唔,当然,我也喜欢她胳膊上面的纹身。”
“快点吧,这义体必须要宿主处于意识清醒状态,弄醒他,卡西姆!”
随着一阵药剂下去,手术床上趴着的女人猛然睁眼,巨大的痛苦让她还未喊出声一口血液喷了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
女人声音颤抖,“草!”
她的瞳孔渐渐浮起一抹红光,随机一条侵入线被插进了她的脑机接口里。
扁头先生用带血的手指放在唇边,侵入线扯起女人的脑袋,“安静一点……”
“向日葵女士。”
女人双眼无神,身体还在剧烈地反抗着义体的植入,巨大的痛楚让她双手撑在手术床上,手臂上的向日葵纹身都有些变形。
那些向日葵渐渐扭曲,像是野火四起的平原之上——在炽热的烈焰中肆意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