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方静昏昏沉沉地从床上苏醒了过来。
    她感觉浑身都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身体也变得十分沉重。
    是自己昨天玩得太过火了吗？
    “对了，今天还要上学...”方静晃晃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
    一股更为强烈的恶心感向她袭来，她感到头痛、肌肉酸痛，视线也变得模糊。
    “呃呃呃啊...上学...呜啊啊...”方静原本清脆的嗓音变得像锯子一般粗哑，她迈着蹒跚的步伐跛行到了自己房间的衣柜前。
    “呃啊...换衣服...”方静脸上的一块皮肤开始脱落。
    方静从衣柜里找到了她的校服。是昨晚玩得太疯的缘故吗？校服不但脏兮兮、破破烂烂的，上面还有一片血污。
    方静想把现在身上的粉色睡衣给脱下来，但她发现自己的手指变得很不灵活，完全没有办法顺利地把纽扣解开。
    刺啦一声。方静直接把身上的睡衣给撕扯了下来。
    话说自己身上的睡衣什么时候也变得破破烂烂的了？不但满是泥污，很多地方也出现一些破损，导致这身睡衣变得异常脆弱，方静随便一撕便把整件衣服给撕扯了下来。
    “嗯，这件衣服好像确实是穿很久需要换新的了...”方静用自己渐渐变得迟钝的大脑想到。
    她用缓慢的动作把身体钻到校服里，勉勉强强算是给自己换好了衣服。
    “扎头发...”方静低吼着来到自己的梳妆柜，从里面找到了那对头绳。
    或许是过去熟练的动作还有些许残留吧，方静僵硬的手指还算顺利给自己扎上了双马尾。
    只是...只是头好痒。
    方静忍不住用手抓了抓头皮，结果发现抓下了一把头发和一块头皮。
    但是，还是好痒。
    方静继续用手抓着，头发大把大把地往下掉，最后更是直接把一边的马尾辫给直接抓了下来。
    方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原本明亮清澈的眼睛蒙上一层灰暗之色，一边的头发凌乱地披散在她的肩膀上，脸颊上的红润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微微泛青的苍白，仿佛失去了血液的流动。
    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嫣然一笑”。
    一种异样的抽搐从她的嘴角开始蔓延。那曾经安静恬淡的小脸庞，如今却上演了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她的嘴巴豁然裂开，发黄的牙齿裸-露得更为明显，随着下颚骨不自然地上下移动，她发出一种非人的嘶吼声，如同锈蚀的铰链在风中嘎吱作响。
    “嘎吼~”
    “嗯，今天自己的状态真不错。”方静开心地想道。
    方静的父母坐在餐厅里，面前摆着热气腾腾的早饭。他们看见自己女儿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丧尸一般地走下楼梯。
    在现实扭曲之力的影响下，两人并未对自己女儿的变化感到有些不对劲，只是热情地招呼女儿上桌吃饭，并为他端上一盘新鲜的生肉。
    父亲将手中的报纸轻轻放下，询问道：“方静，最近在学校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呀？”
    “吼吼吼...”回音他的是女儿的嘶吼声，方静正将精力全部集中在她面前的一大盘子生肉上。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母亲拿起手帕帮女儿擦了擦顺着嘴角流淌下来的血水。
    方静僵硬的脖子转过来，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母亲，她张开布满血渍的嘴巴，发出了一阵乖巧的嘶吼，那声音既像是野兽的咆哮，又夹杂着某种无法理解的语言碎片。
    尖锐、刺耳。
    “方静，妈妈问你，数学课上的习题你会做吗？妈妈听说大家对你们的数学老师张老师评价都很不错。”方静的妈妈问道。
    方静一边撕咬着生肉，一边点了点头。
    “那就好~”方静妈妈开心摸了摸方静的脑袋，一撮头发因为她的触碰掉了下来。
    ------
    方静吃完早饭后就背上了书包，脚步蹒跚、一瘸一晃地去上学了。
    就像往常一样，她是走着去上学的。
    她在上学路上遇到自己的同学陆桂兰，两人在学校里一直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今天自己的好朋友看上去格外动人。
    陆桂兰的眼窝深陷，空洞无神的目光根本无法聚焦，残破的衣服和皮肤上血迹斑斑，裸-露在外的肌腱与骨骼在微弱的晨光中显得尤为骇人。她虽然步履迟缓，但每一步都伴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感。
    “噶呃啊啊...”方静朝对方挥了挥手打招呼。哎呀，胳膊差点掉下来。
    “呜呜噶哦...”陆桂兰也开心地回应方静。
    两个小女孩结伴而行，有说有笑，很快就来到了学校。
    阳光洒满校园，一切都看似如常。一群皮肤溃烂、眼神空洞的小学生蹦蹦跳跳地走进校园，准备开始他们一天的课程。
    张书玉同样迈着蹒跚的步伐走进了教室。她头发凌乱，上面夹杂着腐肉与血污，衣服也仿佛打过仗一般的破烂不堪，直接露出了下面已经大面积腐烂的皮肤，里面暴露出来的肌肉纤维显得扭曲而狰狞。
    她看着自己的班级、看着自己的教室、看着自己的学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孩子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在教室里嬉戏打闹，而是呆呆地坐在自己座位上，每个人身上无不散发着浓烈的腐臭味。一些孩子开始攻击自己的课桌，不停地用牙齿和爪子撕咬、抓挠。
    对了，自己干什么来着？
    她看了眼教室投影仪展示的图片。“全校学习榜样”六个大字下面赫然放着一张丧尸的图片。
    “这张照片放在这里好像会很不妙的样子啊...”张书玉用仿佛生锈的脑子迟钝地思考着，“可是要怎么更改图片来着...”
    算了，那么麻烦的事情就不要去考虑了。自己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自己是谁来着？数学老师？
    哦，对了，要上课来着。
    张书玉用僵硬的手指夹起一根粉笔，试图在黑板上写些什么东西。可是她发现自己居然什么也不记得了。
    “吼噢噢噢~~”张书玉转身对全班所有学生宣布道，“嘶哦....嘶哦...吃脑子！”
    “吃脑子！”回应她的是全班学生一起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同样的一幕，在这座小学的每一间教室里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