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升仪式？那是什么？没听你说起过。”穆辰洲疑惑道。
    海雯这身扮相，看上去的确适合出席某种仪式，比如电影节的颁奖仪式。
    不过穆辰洲还是对“晋升”一词充满好奇。
    “你那么聪明，也猜不到吗？”海雯皱眉道，“晋升仪式就是……”
    “就是魔法师晋升的典礼。”大魔导师菲拉格希斯塔巴突然出现在两人旁边，接过话回答道。
    穆辰洲侧头向大魔导师打过招呼。
    菲拉格阿姨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典型的从战火中解脱后的状态。
    “仙云塔的魔法师，在魔法的道路上每走完一个阶段，就会得到晋升。比如从魔法学徒变成低阶魔法师、从低阶魔法师变成高阶魔法师。”
    “晋升仪式就是为此而设，通常一年进行一次。如果没有魔法师达到晋升条件，就不举行。今天的晋升仪式，是破例加办。”
    “原来如此。”穆辰洲明悟地点头。
    经过菲拉格阿姨的讲解，他完全明白晋升仪式是怎么回事了。
    “等等！”穆辰洲突然想起某件重要的事情，诧然问海雯道：“你也获得了晋升？”
    海雯拎了拎红色衣角：“没错。”
    “可你已经是高阶魔法师了。难道你？”
    穆辰洲心中一震，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高阶魔法师晋升到下一级，应该是……
    魔导师？
    穆辰洲瞳孔收紧，完全被自己的想法惊到。
    海雯见他这副表情，觉得没必要回答他的问题了，他自己已经知道了。
    “咱先生，我们去拿点酒喝吧？”
    海雯的这个建议不错，此刻他的确需要喝杯酒压压惊。
    穆辰洲刚才已经喝过了燕麦酒，这一回他选择了一杯果酿酒。
    海雯除了拿酒，还选满了一盘糕点端在手中。
    穆辰洲一口闷掉半杯，心情也从震惊之中平复下来。
    “祝贺你，即将晋升为魔导师。”
    这是他由衷的祝福，并且自己的老师成为魔导师，也是件光彩的事情。
    事实上，高阶魔法师并不具有完备的资格教学生魔法。
    此前，穆辰洲是挂在莉莉安老师名下的学生，是海雯的师弟。
    现在，海雯是魔导师，可以名正言顺地带学生了，那穆辰洲是她的学生还是她的师弟呢？
    他忍不住乱想，有些不着边际。
    “谢谢……”海雯轻声应道，同时把脑袋凑近：“再等一会，我就是克里特大陆最年轻的魔导师了。”
    穆辰洲看着她发愣。这丫头从高阶魔法师到魔导师，一直都是“最年轻的”。
    这是个很令人骄傲的头衔，看来她在天才魔法师的道路上，一直没有落下过进度。
    “丫头，你真厉害！”
    穆辰洲赞叹一声，转而半开玩笑地说道：“我也要努力修炼，成为克里特大陆最年轻的魔剑士。”
    “哈哈，你已经是了。”海雯抿嘴一笑，“整个克里特，恐怕只有你这么一个魔剑士。你既是最年轻的，也是最老的。是最瘦的魔剑士，也是最胖的魔剑士。是最聪明的，也是最呆头呆脑的。”
    海雯越说越觉得好玩，笑容也逐渐大胆。
    穆辰洲无语，好端端找到一个光荣的头衔，被她说得走调了。
    “诸位请静一静……”
    此时，菲拉格·希斯塔巴的声音响起。
    穆辰洲端着蛋糕盘子，循声望向大厅中央的礼台。
    大魔导师正站在礼台上，气宇庄重。
    她用正式的口吻说道：“仙云塔的同僚们、城邦的众人、魔法的使者们，我有话要说。请允许我占用宴会的一些时间。”
    所有人原地矗立，声音停下，目光聚起。
    魔灵们像是听见了号令一般，从大厅的各处齐刷刷飘过去，趴在礼台边沿，正好把礼台围了一圈，像是被管家精心点缀的淡蓝色花簇。
    少量坐着的人，也庄重起身，安静地望向礼台。
    他们知道，今天的晋升仪式就要开始了。
    大魔导师顿了顿，在大厅安静下来的过程中，适时地行礼致意，再沉稳说道：
    “千百年来，仙云塔一直秉承魔法师先贤的优良传统。在历史流传下来的光辉之中，我们悉心学习，谨慎思考。对我们生活的世界保持谦逊，对自然与魔法的力量保持敬畏，将魔法的信条延续至今。”
    “在我们的城邦里，总有优秀的施法者涌现而出。她们不论年龄大小，不论身属哪个王国，都努力地研习开拓，用魔力抵抗异者，直面挑战……在这次扞卫仙云塔的战斗中，更是如此。”
    大魔导师简短的开场白，把现场气氛烘托得庄严伟岸。
    穆辰洲直感到呼吸加速，血压攀升。好像即将迎来晋升的不是海雯，而是自己。
    他看见大魔导师说话之时，几个年轻的魔法学徒，正步伐轻缓地走上礼台，捧着看不清是什么的物件，站在仙云塔领袖身后。
    “所以……”大魔导师继续说道，“今天我们将举行一次特别的晋升仪式，向几位表现卓越的魔法师，赐予更具鼓舞的称谓。”
    大魔导师最后一句话，说得尤为响亮，标志着话语的结束。
    礼台下方，立刻欢呼声四起。
    “好样的！”
    “荣耀时刻！荣耀时刻！”
    “真让人感到高兴。”
    一时间，穆辰洲被喧闹而由衷的欢呼声包围，内心感到触动。
    他看向身边的海雯，目光里带着赞许和羡慕。
    “首先，我们请出特里西·维纶、珍妮·米兰特，两位年轻的姑娘！”
    大魔导师一句话，开启激动人心的时刻。
    被点中名字的两个女孩，在欢腾的掌声中，稍有怯懦地走上礼台。
    说她们是“年轻的姑娘”毫不为过。两人的年龄甚至比海雯还要小，看起来就像是高中生。
    她们穿着和海雯一样的晋升长袍，带着腼腆的笑容，走到礼台正中，在大魔导师的身边站定。
    海雯端着米酿酒杯，往穆辰洲身边凑近一步。
    “特里西·维纶和珍妮·米兰特。一个是米利斯魔导师的学生，一个是巴尔娜魔导师的学生，两位乖巧的妹妹。”她向穆辰洲细声介绍道，“在这次战斗中，她们的任务是整座仙云山的云燕侦查，差不多要安排十几只云燕同时行动，并且处理带回来的消息。两位妹妹完成得很出色。”
    “十几只云燕？”穆辰洲惊讶，“那能分得清哪只是哪只吗？”
    汗颜之余，他看见巴尔娜魔导师走上礼台，从大魔导师身后一位魔法学徒的手中接过物件。
    大魔导师庄重宣布：“请巴尔娜魔导师，为她们授予低阶魔法师纹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