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辰洲呼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海雯的问题他早注意到了。早到多年前在迷雾森林见到出谜人的时候，就听说过“十位国王”的说法。
不过他没纠结这事，在历史的长河中，国王可多可少。
有的王国被灭亡吞并，比如苜蓿国，那国王数量就会减少。有的王国分裂了，比如山地联邦，拉梅森勋爵之类的人冒出来自立门户，那国王的数量又会增多。
克里特大陆据说已有千年之久，时间长了，一切变化都稀松平常。
所以，丫头的反应有点过头。
“这我不清楚。也许有的王国覆灭了，或者王族没有传继下来。”梅格利夫人又是一知半解，一顿猜测。
“历史上从没听说过有十个王国。”海雯轻声念道，似乎对梅格利夫人的回答不太满意。
穆辰洲想替丫头弄明白，又苦于没有办法。
如果责问老太婆为什么不问她的老师，恐怕又是一番令人无语的说辞。
穆辰洲只能安慰道：“算了，丫头。十个还是七个，也没有什么区别。有机会我们回去问问穆辰雪，看看她那儿能不能查到些什么。”
“好了，小海雯。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梅格利夫人打算结束起源之地的话题。
“最后一个问题！”海雯慌忙伸出手，像是要追赶一趟末班车。
梅格利夫人靠在椅背上，因为是最后的问题，她很耐心地应道：“说吧。”
“耶西尼亚人为什么要打听起源之地……梅格利夫人，您怎么看？”
一个开放性的问题，不问知道什么，而问看法如何。
梅格利夫人仔细思考一阵子，缓缓道：“这也许跟另一个传说有关。”
望云村一面靠着山崖，另一面朝着空旷的北边。
村子身处在一座高山的山腰上，北边放眼，一望无垠，所有的山峦都不及这里的高度。
哪怕是在入夏时节，夜晚的风都会把冷意带进房间里。
“起源之地真的存在吗？”穆辰洲突然问道。
把他的问题算上，夫妻俩的问题数量已经超标了。
好在，这个问题对善于模棱两可作答的梅格利夫人来说并不困难。
“算是吧，一个传说中的地方。我不知道在哪里，不过传说之所以是传说，应该也是真实存在或者出现过的。就像你这位魔剑士，曾经也是个传说，还是个没人相信的传说。”
“那么就是由一个传说，引出了另一个传说。”穆辰洲说道。
“咱先生，不管是传说还是真实，只要是耶西尼亚人关注的事情，都不能放松。”海雯说道。
“梅格利夫人，说说吧，跟什么传说有关？”
“相传，当克里特大陆的魔法达到某个条件之后，就可以在起源之地激活一个魔法，一个特别的魔法，或者说……是一种诅咒。”
“啊？”
“诅咒？”
夫妻俩惊到了一起。
“什么样的诅咒？”
“最后的问题你们已经问过了，年轻人。”梅格利夫人严厉提醒，“况且，我已经没有知道的、或是猜测的话可以回答你们了。”
至此，穆辰洲和海雯的好奇心被嘎然掐灭，愣着不动。
那是一种非常不痛快，堵得慌的感觉。
梅格利夫人无奈叹了一口气：“所有事情都是我的老师告诉我的。如果有一天你们能见到她，或许能解开心中的疑团。”
此话一出，夫妻俩更加憋得慌。
真是无济于事的安慰。眼前的老太婆年事已高，她的老师，那个出谜人，谁指望见得着活人？见到了怕也被满嘴的谜题绕得晕头转向。
“好了，现在该你兑现诺言了，小海雯。”梅格利夫人笑道，“落星山的冰雹，是【海神之怒】吗？”
“是的。”海雯噘着嘴，答得却很爽快。
她心里在意的依然是传说中的特殊魔法，而自己王宫魔法师那点小秘密相比起来不值一提。
反正梅格利夫人也见到了她的三面超级冰墙。
“果然！”梅格利夫人惊讶于这个预料之中的回答。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在冥想之中，能预见到【海神之怒】以冰雹的形态出现，可是以我的魔力，很难做到。”
因为你都把精力用来研究占星术了，是个不务正业的魔法师……
穆辰洲立刻在心中想起这一说，但肯定不能真的说出口。
“我也是初次尝试，还有很多细节弄不明白。”海雯含糊其辞，至少态度上显得很谦逊。
“那么……我能看看你的水晶球吗？还没好好注意看过呢。”梅格利夫人客气而礼貌。
“这个嘛……恐怕不行，梅格利夫人。水晶球不能轻易给……”海雯说得委婉，并且故意没把话说完。
水晶球相当于魔法师的底牌。
魔法属性、施法痕迹等等，很多绝密的东西都包含其中，不能轻易给另一名魔法师看。
这是魔法师圈子的基本规矩，连穆辰洲也知道。
梅格利夫人不可能不知道。
老太婆可聪明了，一定是怀疑海雯的水晶球有特别之处。
老婆大人的圣光水晶球可能不能给她看。
“水晶球不能给另一名魔法师，我知道。恕我冒犯，孩子。”梅格利夫人表示歉意。
“您理解就好。”
“那么，进攻中部哨塔，你会再度使用【海神之怒】吗？我们可以同时施放这个魔法，让魔法力量叠加起来。”
“也许会吧。如果我的小姨在敌方压阵的话。”海雯笃定道。
“你说菲露雅·希斯塔巴？她可能不会出现。”梅格利夫人也很笃定，“大概早就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