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穆辰洲步行走过激流大桥,回到克里特河北岸。
负责后勤的兰提克斯士兵们正在拔营。所有的营寨,都要搬到南岸,耶西尼亚营地旧址的旁边去。
穆辰洲和海雯的帐篷还保留好没有收拾。他的“凯旋”摩托车静候在那里。
海雯特地交代,要把留在帐篷里没来得及带走的千奈尔和兰豆带上,那些小而精致、芳香四溢的瓶子罐子。
穆辰洲打点好一切,骑着摩托车、吹着河风,跨过激流大桥。
车里的油料所剩不多,这一趟出去,如果有什么不顺利的情况发生,车子随时可能会抛锚在某个未知的地方。可能是旷野里的小片树林里,可能是平原地区难得一见的某个山洞,也可能是有缘遇上的普通平民家里。
总之,这陪伴他许久的心爱坐骑,将迎来未卜命运。
克里特河南岸,新的营地,赫尔克迪拉公主和索罗送行至大门口。
两人似乎都有不少叮嘱的话要说。
公主就一个要求:谨慎行事、安全回来。
“你们尽快回来,海雯不在的话,百花之城哪怕是一位魔法师镇守,我们进攻的魔法师也只有一位。”
“穆辰洲,虽然不用说你也会做,还是请你替我照顾好海雯。她是你的珍宝,也是我的。”
自己的珍宝也是别人的珍宝?穆辰洲本能地一惊:竟然有人抢老婆?
坐拥美貌的赫尔克迪拉公主,竟然公开说出这种话,实在太欺负人了。
不过转念一想,公主同时也是大方的金主,抢老婆的事也不宜计较。
穆辰洲不做多言,只敷衍地应和两句。
身边的海雯则羞涩道:“我亲爱的公主,咱先生会照顾好我的。”
公主稍微放心地点点头,接着换成索罗交代事情。
“昨晚我连夜派去的地形哨兵,今早带回的消息:南边旷野之外,有几条比较小的河流,渡河的桥梁没有被破坏。”索罗认真叙述道,“渡过河流南下,是守望沼泽,和密苏达尔湿地。这两个地方继续往南,是我昨天提到过的密苏德尔郡,接着就是边境方向,通往依斯培尔国了。”
一番话,连续介绍地理情报,索罗也不知道穆辰洲和海雯有没有记清楚。
他放慢语速,加重语气说道:“南边未知区域很多,支援的里程也长,建议追查不要过深,最远到守望沼泽差不多。当看见地上湿洼和泥泞越来越多时,就是该折返回来的时候了。”
“嗯,记下了,我的兄弟。”穆辰洲回答道。
索罗的谨慎与关心,无不体现在他的言语间,穆辰洲有些感动。
“里卡门农将军会带先锋军向西边推进,我和公主殿下带着其他军队,在营地里等你们回来。”
按照索罗描述的路线,此次追查一路向南。
然而沿途遇到的线索变化万千,方向不可能一成不变。
穆辰洲已经盘算好,要在沿途记下所走大致方向,用指南针识别出来,记录在纸上。
当出发的第二天他们驶出旷野之时,卡拉妮娅的踪迹指向南面为主,中途几次稍稍偏西一点。穆辰洲画在纸上的行进方向扭扭捏捏,总体比南方偏离了不少。
海雯心情不错,除了用水晶球施放出搜寻踪迹的魔法,大部分时间,她都惬意靠在穆辰洲肩上,欣赏苜蓿国中部的景色。
单看起来不惹眼的苜蓿草,成片生长、齐聚在一起开花后,竟会产生令人震撼的美感。
沿途没遇到耶西尼亚士兵。起初还能远远看见一些,越往南人迹越稀少。
战争进行到现在,耶西尼亚士兵肯定都有自己的要务在身,忙着赶往某个地方。如果还有被安排在外巡逻的人,听见穆辰洲摩托车那奇特的轰鸣声,也不敢冒然靠近。
顺着线索指引,摩托车开上一条石板路,沿着道路继续向南。
这是走出旷野之后,第二次遇见有道路。
第一次遇见的道路更宽阔,像是苜蓿国境内的主干道。不过卡拉妮娅的踪迹并没有沿着道路分布,穆辰洲和海雯顺应踪迹而行,不考虑别的。
卡拉妮娅留下的魔力踪迹,从细若游丝逐渐变得容易察觉,魔力的强度在增加。在与道路并行之后,增加得更为明显。
“这意味着我们离她越来越近了。”海雯边搜寻边说道,“也许,我们再赶一段路,就可能在某个视野开阔的路口看见她。”
“离卡拉妮娅越来越近,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摩托车以碾压的速度追赶了一天。”穆辰洲说着,不时看看油码表。
剩余的油量不仅要保证追查的行驶里程,最好还要有富余。
如果卡拉妮娅同行的是大规模的耶西尼亚军队,而且不幸被发现,那得保证能调头逃出他们的魔掌。
一条河道不知在什么时候,加入进斜前方的景色之中。道路往河边延伸,没多久便与河流交汇,连接上一座石木桥。
河道很窄,石头砌成的桥墩只需要两座,再托起扁长的木板,两边有金属材料加固,成为一座简易的桥。桥面也很短小,小到没有一丁点的防守价值。
桥面倒也还稳固,摩托车开上去,能勉强通过。
海雯抱紧穆辰洲,害怕摩托车走到桥面中央,木板突然断裂,连人带车一起掉进河里。
几秒钟后,车子安然无恙通过,她才松缓下来。
“咱先生,这是索罗提起过的河吧?不知道名字的河流。”
“嗯,据说这种小河不止一条。”
“那再往南走,就是沼泽地带了。”海雯问道。
“是的。我们过了河,也差不多该返回了。”穆辰洲说道。
按照索罗叮嘱的,再往南边好像叫做守望沼泽,地貌湿洼难行,不宜再进行追查了。
“可是,关于卡拉妮娅的行踪,还没有得到确定性的收获。”海雯有点不甘心。
“呃,那走到看见沼泽再说吧。”穆辰洲说道。
他让摩托车保持一个节省油耗的速度,继续往前。没走多远,海雯突然伸手指着前方,说道:“咱先生,快看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