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不由自主的瞟了身旁的沈士维一眼。
    或许这老头知道点什么内幕。
    他也懒得绕弯子。
    心直口快的问道：“沈司令员，我来金陵市的时候遇到的...事情，您知道怎么回事吗？”
    刘凯措辞还算谨慎，并没有使用“叛变”一词。
    可是他虽然直接，沈士维却比他更直接。
    “不知道。”
    这没有半点虚与委蛇、没有半点犹豫的回答让刘凯不由撇了撇嘴。
    你一个上将什么都不知道，说出去有人信吗。
    好歹也要敷衍一下吧？
    然而沈士维似乎看出了刘凯的想法。
    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轻抚着领口挂着的一穗三星。
    突然发出一声自嘲的苦笑。
    苍老的脸色爬上愁容，似乎连褶子都更深了几分。
    随后。
    刘凯再次听到了沈士维和杨鸿昌通话时露出的那抹无力感。
    “刘顾问...算了，我还是叫你小刘吧。”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也有很多无法抵抗的事情。”
    “你想知道的答案，我确实答不上来，但是你即将在北京见到的人可以回答。”
    听到这番回答，刘凯不由沉默。
    那言语中透露出的无力感似乎有着深深的感染力。
    要知道沈士维可是堂堂上将啊，五大战区之一的司令员，手握无数雄兵和高科技武器。
    可就连这样的人都如此颓然。
    他原本并不将所谓的“天命”家族放在眼里。
    现在看来，这群人或许真的不简单，地位超然不仅是说说而已。
    但刘凯向来自认为是一个小人物，更没有展现过独一无二的空间能力。
    为什么会被这样一群神秘且超然的人物盯上？
    短暂的寂静过后，刘凯转移了话题。
    “沈司令员，这次是您陪我一起去北京，看来非同小可。”
    “所以我猜测，真正想要见我的人...应该是咱们最高领导者，邱书记？”
    沈士维不觉得意外，点点头道：“不错。”
    但很快又摇了摇头：“但是见你的人不仅是他，还有另外一个神秘人。”
    说到这里，沈士维知道刘凯还想问什么。
    连忙补充道：“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那个人的身份我也不清楚。”
    飞机驾驶舱内的氛围再度沉寂下去。
    直到飞机临近长安上空后，一阵“嗡嗡”的震动声传来。
    沈士维连忙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瞄了一眼。
    没有再露出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刘凯。
    “好了小刘，你又‘死’了。这下没人知道你的存在，转向往北飞吧。”
    “我死了？”
    刘凯稍稍品味，瞬间得到了答案。
    脸上顿时挂着讶然的神色：“您是说，诱饵被击毁了？！”
    他没想到自己才“复活”不到一天，竟然又“死”了。
    “是的，一架运25、三架护航的‘白帝’战机，刚才在泰山附近被神秘敌人击毁。”
    “那...飞行员们怎么样了，有没有及时跳伞？”
    沈士维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惋惜，但这股惋惜很快消失无踪。
    如此平淡如水的话语便宣告了几位飞行员的牺牲：“他们尽到了一名战士该尽的本分，我们会记住他们。”
    刘凯惊呆了。
    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忠诚的人命啊！
    他们的牺牲只是为了做诱饵。
    他们在牺牲前，又是否知道自己是在做诱饵？！
    看着沈士维那张如老农民一样满是褶皱、古井无波的脸庞。
    刘凯突然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泛起，快速向上蔓延覆盖了全身。
    这老头绝对是一个骨子里的绝世狠人！
    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竟然只是为了让世人误以为刘凯和沈士维没有成功到达北京？
    这次北京之行到底代表了什么？
    饶是自认为见识过不少大场面，刘凯也找不到半点语句形容此刻的心情。
    见到刘凯明显还没回过神来。
    沈士维突然叹了口气，旋即握住副驾驶位置的操纵杆。
    “小刘你去后面休息吧，接下来的路程交给我。”
    刘凯闻言这才连忙收起汹涌的内心情绪。
    他没想到沈士维也会驾驶飞机。
    但是想到这位老将军老胳膊老腿的，这种事情还是自己来吧。
    可沈士维却没有给刘凯再多说的机会，已经将飞机的控制权接驳到了副驾驶位。
    而让刘凯更加惊掉下巴的是沈士维接下来的操作。
    只见他竟突然关闭了飞机的北斗定位。
    失去了卫星指引，自动驾驶系统也随之关闭。
    下一刻，沈士维猛推操纵杆，控制飞机向下俯冲而去！
    不过短短两分钟后便从高空中直接落到了厚厚的云层里。
    云层中密布的水雾和细小冰渣不断“噼里啪啦”撞击在挡风玻璃上。
    这一连串的操作给刘凯整懵了。
    好家伙，不但不要定位盲飞，甚至还在云层里盲飞。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啊？
    见到刘凯那一脸的震惊，沈士维笑了。
    “收起你的表情，我年轻的时候可是连续蝉联了5届金头盔的王牌飞行员。”
    “在外人看来，这架飞机已经降落在长安了，咱们现在要做的是隐藏行踪，毕竟不能让战士们白白牺牲对吧。”
    沈士维一边解释，一边用干枯的手指在飞机前方的控制屏幕上滑动起来。
    很快，屏幕上弹出两行让刘凯大跌眼镜的文字。
    【雷达探测干扰已启动，请保持无线电静默！】
    【光学隐身投影功能已启用，为保障隐身效果，请勿随意改变航线！】
    刘凯瞠目结舌。
    因为他从扫描中“看”见，机身周围已经伸出十几根短粗的小圆柱。
    这些小圆柱将不断变换的画面投影到飞机蒙皮之上。
    而这些画面正是飞机另一侧的实时画面。
    最终得到的结果便是整个飞机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虽然不能做到完全不可见的那种绝佳效果，但加上云层的掩护，也可以堪称隐身了。
    “这...这这这，光学隐身？！”
    沈士维见状又笑了：“没见过这种高科技吧，今天让你开开眼。”
    “你要是不想休息，那就帮我盯着惯性导航，随时校准位置，毕竟咱们在云层里盲飞。”
    “好的沈司令员，我来校准吧。”
    看着刘凯轻车熟路的开始工作，沈士维满意的点点头。
    “听杨鸿昌说你以前没开过飞机，都是现学的？你确实很有天赋，如果入伍做飞行员，得到金头盔轻而易举。”
    “呵呵，沈司令过奖了。”
    沈士维没有过多纠缠这个话题。
    而是难得郑重其事的说道：“小刘你是个人才，也是杨鸿昌的准女婿。”
    “我不知道邱书记这次点名让我送你去北京到底干什么，但是...如果你有危险，我会尽全力帮你。”
    刘凯再次点头道谢：“谢谢沈司令。”
    “不用！”
    沈士维摆摆手：“我说这些话不是图你一句感谢。何况就算要谢，你也该去谢杨鸿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