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迟愣在原地,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巴,如鲠在喉。
闻溪那娘们?!
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不知者无畏,他真不知道,这位小姑娘有何底气,竟然如此说话。
两座天下的修士,无论境界高低,是敌是友,敢直呼闻溪姓名者,也就双手之数,剩下的人,最不济也得有一声大剑仙。
徐来说话的声音不算小,瞬间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满心满眼的戏谑。
霍迟抬头望了望不周山,并无剑气落下,不由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苦口婆心的说道:“小姑娘,你年幼无知,说话口无遮掩,行事孟浪,可以原谅,但教不严,师之惰,万一那位大剑仙气不过,向你师傅递剑,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所以你出门行走,要谨言慎行,莫要给你师傅招惹祸事。”
“咋的,她闻溪剑术高,还能堵上我的嘴?”
徐来不屑说道:“出来混,是要讲背景的,毫不客气的说,我徐来的背景贼硬!”
怎么还不听劝呢?
霍迟无奈说道:“飞光道友道高再高,能比闻溪杀力更高?”
徐来哈哈大笑,说道:“我师傅杀力是高不过闻溪那娘们,但你问问我师傅,闻溪那娘们能不能砍死他?”
陆玄楼轻笑说道:“能接七八剑,七八剑以后,能被砍个半死。”
徐来泄了气,摇头晃脑,失望说道:“师傅,那你也不中用啊!”
陆玄楼笑道:“还好吧!”
“好个屁!”
徐来是真心有些失望,“亏你还是天下第二,竟然接不住闻大剑仙十剑,你是怎么好意思混江湖的?”
陆玄楼轻笑说道:“刚才还是闻溪那娘们,这会就是闻大剑仙呢?”
“呸!”
徐来吐口唾沫,义正言辞的说到:“师傅,你怎敢对闻大剑仙不敬,你要是在这样,休怪我翻脸无情,捅你两剑,替闻大剑仙出气。”
陆玄楼乐不可支,朗笑说道:“
大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一篮胜一篮。你这不要剑皮的模样和为师如出一撤,但你这见风使舵的本事,为师拍马不及。”
徐来靠近陆玄楼,低声说道:“师傅,今天是徒弟无知,惹恼了闻溪那娘们,此番上山,简直是羊入虎口,没你我好果子吃。要我看,趁着闻溪那娘们还没起杀心,我们赶紧溜吧!”
“闻溪好歹是大剑仙,大人不记小人过,她还不至于为难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陆玄楼轻笑说道:再说了,有为师替你兜底,最多就是皮肉之苦,不碍性命,所以啊,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
“挨打?”
徐来得意说道:“我皮糙肉厚的,确实不怕。”
陆玄楼看向霍迟,笑问道:“大剑仙,要一起上山吗?”
霍迟诧异问道:“飞光道友有门道,与那位大剑仙问剑一场?”
“非得是问剑吗?”
陆玄楼轻笑说道:“山门在前面,路在脚下,走上去就是了。”
霍迟摇头说道:“飞光道友有所不知,这不周山是那位年轻帝王行宫所在,未经允许而登山,即是挑战那位年轻的威严,是自寻死路。”
陆玄楼笑而不语,只是迈开步伐,就要登山。
“这位前辈,还请退去,莫要让我等为难!”
两位闻家修士拦下陆玄楼,轻笑说道:“晚辈斗胆,说句前辈不爱听的,这不周山还真不是你想进就进的。”
“瞎了你们的狗眼,竟敢拦我师傅的犯,不想活了是吧?”
徐来双手插腰,振奋气势,桀骜说道:“我还真不知道,这东荒有什么地方,是我师傅他老人家不能去的!”
闻家修士面有不悦之色,冷笑说道:“大小姐念你年幼无知,不与你计较,你莫要得寸进尺,不知死活。”
徐来冷笑连连,双手环抱在胸前,说道:“咋的,真以为我怕了闻溪,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徐来是什么身份?”
闻家修士戏谑说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是什么身份?”
徐来看向陆玄楼,陆玄楼轻轻点头。
徐来心领神会,将厚重大剑插在地上,右手大拇指抹过鼻尖,双手顺势插腰。
“说出我名,吓你一跳。”
徐来仰起脑袋,露出趾高气扬的神情,大笑三生,说道:“我徐来,大魏昭武皇帝陛下开山大弟子是也!”
刹那之间,无数修士心湖中响起惊雷
尤其是霍迟,呆滞在原地,犹如一座雕塑,心湖中万丈狂澜,久久不能平静。
霍迟想过这位“飞光道友”并不简单,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那位年轻帝王。
“我等见过大魏皇帝陛下!”
片刻以后,此地所有修士,共看那位黑衫青年,皆是拱手执礼,俯身拜倒。尤其是那些年轻修士,更是壮怀激烈。
“诸位不必多礼。”
陆玄楼轻笑说道:“朕来此处,有事与大剑仙闻溪商议,且时日不短,诸位莫要等在此处,自行散去吧。”
“我等遵令!”
陆玄楼轻轻点头,带着徐来和青诗,缓缓登山。
等陆玄楼渐行渐远,被山中树木彻底遮掩身形,不周山下顿时喧闹起来。
有修士如在梦里,“他真是那位坐拥一域的年轻帝王?”
有人冷笑说道:“在东荒地界,没人敢冒充那位年轻帝王,除非求死。”
还有修士将信将疑,“我常听人说,那位年轻帝王是这世间最霸道的人物之一,没想到他竟是这般平易近人。”
有人附和说道:“百闻不如一见嘛!”
那是尔等没有见过那位年轻帝王霸道的一面。
“我家宗主曾经天幕高处,与那位年轻帝王议事。那位年轻帝王一言一行,皆是铁律,我家宗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多说一字,唯恐说错了话,被那位年轻帝王一剑斩杀。”
有位蜉蝣宗修士说道:“想来也是,就我等这种蝼蚁一般的存在,怎配见到那位年轻帝王杀伐果断的一面?”
“霍兄,你与那位年轻帝王竟然有些等交情,瞒得我等好苦啊!”
数位大修士联袂而来,停在霍迟身边,攀起交情来。
霍迟当然不会承认,他瞎了狗眼,不识泰山,也是刚刚知晓“飞光道友”的真实身份,谦虚说道:“我与那位年轻帝王哪有什么交情?不过就是有幸与那位年轻帝王同桌吃过饭、喝过酒,得他指点,在横断山安身立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