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公?咱们这是去哪?”
不是去鸾宁宫吗?
怎么越走越阴森了?
“太后设宴!”
车外的小公公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这不不是去鸾宁宫的路!
自己记得刚来的时候,杨二哥指过太后寝宫的位置!
不是在这边!
……
“圣上!圣上!”
“怎么?”
“她们没去鸾宁宫!”
“去了哪里?”
“九重楼!”
“果然!人手可都齐备?”
“放心吧,巡班侍卫都调换成了咱们的人!”
“切记,不可大张旗鼓!大郎!”
“在!”
“随朕亲往!”
“二郎!”
“在!”
“替朕草拟诏书!”
“三郎!”
“在!”
“唉,带上倪姑娘手书赶去平香府!”
“怎的还不动?都愣着做什么?”
三郎倒退着,一步步的退了回来!
……
……
“你就是倪乐凌?”
九楼!
整整九层楼!
爬的倪乐凌腿都发软了!
“民女正是倪乐凌!”
“倒还真是天妒之姿!有几分寻常女子没有的气魄!不过你可不是什么民女!你是我大梁国皇帝的义妹!”
“不敢!”
说是设宴,可这第九层连张桌子都没有!
空荡荡的只有一把椅子!
正被太后坐着!
旁边垂手而立了一位更老的太监!
倪乐凌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你便是太后吧!”
“见着老身还不跪下!”
太后忽然怒斥,“没人教你规矩吗!”
倪乐凌笑道,“连个坐都没有,爬这么高的楼,万一跪下了起不来,那多不好看!况且太后不是说设宴相约,让我陪着解解闷?可这里不像是解闷的地方!”
“哼!伶牙俐齿!可设宴,可解闷!就看你这丫头识不识抬举了!”
“识不识抬举还要看您给不给机会呢!”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九重楼!据说除了您,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出!包括当今圣上,对不对?”
“哼,倒是做过了不少功课!先皇特许,这九重楼是历代非生帝而持后之人的庇身之所!即便是当今圣上,若不请自来,等同犯上!今日,倪家小女最好是识趣些!否则这楼可不好下!”
“行,您想让我怎么识趣?”
“圣上那些心思我都一清二楚了,如要震慑,这法子也太随意了些!况且天下高手多如牛毛,老身不明白怎么偏偏找到了你!”
倪乐凌笑的轻松,回答的也简单,“也许就是投缘吧!”
“被卷入这宫廷争斗的漩涡,丢了性命可不值当呐!老身也念你年幼无知,不会为难于你!只要你如实招来!”
“招什么?”
“看你不像个蠢人!还要老身说的多清楚吗?”
“太后不提醒!小女可不知说些什么!”
“顺誉寺!”太后声音变的愈发尖锐,耐心也变得越来越渺小!
“小女只是到顺誉寺求了个姻缘签!怎么?太后老人家关心小女子终身大事不成?”
“那老和尚和你说了什么?”
太后忍无可忍的咆哮!
“哦!原来是这个,太后直说不就是了,小女子肯定如实相告啊!”
“哦?”
太后的脸色瞬间转变,和颜悦色的像个老婆婆般慈祥!
“快说来与我听听!说完,咱们去御花园逛逛!”
“嗯!他说!”
“等等,年纪大了!你离近些说!”
倪乐凌朝前走上了几步!
“他说!小女的的如意郎君是个盖世英雄!”
太后的脸色又恢复了之前的阴沉,有些抽搐的牵扯起皱纹,像是一只只蚯蚓在蠕动,她讨厌极了自己被戏弄,厌恶极了倪乐凌那一副云淡风轻的面孔,像是拿捏了自己不敢拿她怎样!
“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哦?太后敢杀我?敢杀当朝皇帝的义妹?敢杀国士余国公的千金?你杀了我,你便走不出这楼了!你杀了我,如何向满朝文武交代?你杀了我,如何能在母仪天下?”
“你……”
太后指着她,手和脸一同在颤抖!
“可你不杀我,义兄大计如何能成!你不杀我,我之算计又如何能成?”
什么……?
太后一时呆住了!
“她不是被卷入这漩涡的!她是搅起这漩涡的人!太后,咱快走!以后再做打算!”
一直没说话的老太监醒悟过来!
正要扶着太后起身,余光却发现倪乐凌手中多了把明晃晃的玩意!
是把匕首!
不是搜过身了吗?
故意降低话音好让太后将她唤至近前?
那匕首已经挥过来了!
来不及多想,救主心切!
一掌就拍在倪乐凌高高扬起,已经顺势而下那握着匕首的拳头!
可是匕首呢?
这女子为何反握着匕首?
不刺向太后?
反而刺向自己?
这般的算计,哪能是拿着匕首行刺太后的蠢人?
好个贺广文,仓促之间,竟低手一探,隔住了倪乐凌刺向自己小腹的匕首,手中一绕,便将倪乐凌反身擒住,轻轻一掌拍向其后背!
即便这一掌再轻,倪乐凌还是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拍出两丈之外,瘫倒在地上!
这女子绝不会武功!
可怎么有股更强的力道反噬了回来?
看着那瘫软在地,衣衫凌乱的领口处露出一抹杏黄!
沁寒玉!
刀枪不入,内力不催的沁寒玉!
刚才的匕首伤不了她自个!
她是冲我来的!
幸亏自己这一掌使的极轻,否则这只手怕是保不住了!
“好算计!小小姑娘,竟如此歹毒!”
“比起你们来,差远了!”
口中的鲜血还是涌出来了!
滴滴答答的掉落在木质的地板上妖艳的盛开!
挣扎着爬起来,想去开窗!
可窗户太重,身子像是要散架了,打不开!
只能对着窗户的缝隙,厉声尖啸,“太后杀我,义兄救我!”
太后慌忙道,“拉她回来,莫让她喊叫,千万别让她死了!”
……
“圣上不可!”
杨文泰杨文恭死死拦住欲要进楼的梁帝!
“此时进去,就是大逆不道!前功尽弃啊!”
“交给他吧!”
杨文泰道,“早知如此简单,何必还整出这些麻烦!”
杨文恭道,“名不正言不顺!那和雇凶杀人有什么区别,成了还好,要是没成!圣上会背负什么骂名?”
“现在是最完美的一步了,双赢的局面!”
“文闯呢?”
“已经准备好了!”
“施老呢?”
“没有大规模的调兵,施老应该还未得知!”
一阵清风从众人头顶刮过!
一道褴褛的身影在空中连着借了楼台勾檐三次力!
终于在第四次站在第九层的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