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里经常充满血丝，有时候目光也有些呆滞。开始，我没在意，可是，后来我越来越觉得不对，严昊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说梦话。有一段时间，他几乎天天晚上睡觉说梦话。师兄，你在葵花拍卖行和严昊接触的时间多一些，你有没有发现他不对劲？”
我怔了一下。我早就发现严昊不正常了。想不到孟雪也发现了。
“没有呀，我没发现严昊那里不对劲。再说，说梦话很正常啊。”我装糊涂。
“师兄，你不知道…”孟雪欲言又止，“严昊说的梦话很奇怪，不是…正常人说的那种。”
孟雪说完，就不说了。
我感到好奇。不是正常人说的那种？严昊会说什么梦话呢？
当然，好奇归好奇，对方不说，不能问。
“师兄，我怀疑那幅古画有问题。现在，那幅画就在我家里，你能去我家，咱们一起看看那幅画吗？”
“这个，”我很意外。我正想着怎么能去孟雪家搜寻U盘呢，居然她主动邀请我。虽然我巴不得快去，但我不能表现出来。“现在就去吗？”
“是呀。师兄你现在有时间吗？”
“时间嘛，有。只是…不太方便吧。”
“为什么？”
“你是严昊的未婚妻，严昊不在家，我去你家，你觉得合适吗？”
“呵呵。”孟雪轻声一笑，“师兄你多虑了。你是我师兄，我是你师妹，师兄去师妹家怎么了。再说，严昊不是心眼小的人，他心胸可开阔呢，有不会多想的。”
孟雪竟然说严昊心胸开阔，我暗暗感慨，严昊在孟雪面前得有多能装啊。装一天两天可以，要知道，严家和孟家是世交，严昊和孟雪很早就认识，严昊能给孟雪留下很好的印象，严昊得装了多少年啊。
这一刻，我甚至对严昊有些佩服。一个人能装几十年，不容易。由此看得出，就像严昊对童梦娜说的那样，他是真心喜欢孟雪。
“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走出咖啡馆，孟雪让我坐上她的车。大约二十分钟后，车来到给夏明光搬家的那个别墅区。
我随孟雪来到002号别墅前。孟雪指着旁边挂着003牌子的别墅，对我说：“这就是以前夏明光家，他搬走后，房子一直没人住，就这么闲着。”
“记得夏明光说过，他想卖掉房子的。”
“你错了，房子不是他的。”
“什么？不是他的？”我一怔。
“后来我才知道，是夏明光租的。搬走之后，房东来过。我一问，才知道盖房子不是夏明光的。”
“可是，当初明明说房子是他的。”我疑惑道，“夏明光为什么骗人呢？”
“不知道，这人有些怪。所以，我怀疑古画被做了手脚…”孟雪说着，打开门，带我边朝别墅里走，边说，“我怀疑古画的绢纸内被人下了毒，或渗入了迷幻药剂之类的东西，严昊应该中毒了。”
我赞赏地看了孟雪一眼。我也曾经做出这种判断。
走进客厅，我吃了一惊，只见客厅装饰的非常豪华，这种房子只有上流社会的人才住的起。
客厅靠近沙发的旁边，是一张书橱，里面摆放着几件很上档次的古玩。孟雪走过去，指着古玩对我说：“是我捡漏捡来的，清朝的东西，不算很值钱，权当欣赏。”
我忽然发现书橱内很显然的地方，有一张邀请函，上面写有一句话：特邀请严昊先生参加8月20日宁州市医学会组织的内分泌学术交流研讨会。
下面盖着大大的公章。
今天是8月1日，距离研讨会还有19天。
孟雪自豪地说：“是医学会会长亲自送来的邀请函。会长说，这次的学术交流会规模很大，邀请了国内外许多医学专家。严昊真能干，一个学国际金融的，只是把医学当成业余爱好，却成了这方面的专家。没有点持之以恒的决定，是做不出这成绩的。”
我心里也是感慨，可别说，严昊这狗屌为了让自己早日行起来，竟然深入研究成了专家。
我想到在严昊办公室书橱里看到的那篇论文，我对孟雪说：“我挺佩服严昊的，我见过他写的论文，有理有据，专业性极强，而且…”
我顿了一下，“而且作者有切身体会，挺能打动人的。”
我估计孟雪肯定没见过那篇论文，严昊不会让孟雪看的，否则，他就放在家里了，而不会放在办公室橱子里。
“论文？”孟雪来了兴致，“什么论文啊。我怎么不知道呀。”
“等你有机会去他办公室的时候，你还是自己亲自看看吧。题目太长，我记不太清了。”我暗笑，如果孟雪看到那篇论影响男人持久性因素的分析”，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接下来，孟雪让我在沙发上先坐一会，她去烧水沏茶给我喝。我说：“不必客气，直奔主题吧。你把那幅桃源仙境图拿出来，我和你一起再看看。”
我也是好奇。我早对那幅古画鉴定过，绝对真品无疑。严昊怎么就中毒了呢。
孟雪笑了，“师哥你太心急了，你到我家，至少得喝杯茶吧。看画吗，不急。我先给你沏茶。”
说完，她不由分说硬让我坐在沙发上等。她去厨房烧水了。
我习惯性摸出一根烟，刚要点，想想在别人家里吸烟不太好。我把烟收起来，起身，在客厅内随便走了走，目光落在茶几旁边的一本相册上。
我随便一翻，是两个军人的合影，相片很久了，时间已经不短。合影的背景是一片连绵起伏的高山。照片下面有一行颜色已经发黄的小字：乌龙山剿匪留念。
我注意到，合影的这两个军人手里都端着枪，样子很威武。
我想起孟雪说的话，知道这两个军人，一个是严昊爷爷，一个是孟雪爷爷。一同上过战场的生死弟兄，严孟两家，果然是世交啊。
不知为何，我心里突然感到很失落，我不愿再看相册，随手将相册放下的时候，只见一张不大的照片从相册里面掉到地上。
我捡起一看，顿时一愣。是一张很久的照片。照片中，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小女孩的合影，男孩大约七八岁，女孩也就四五岁，脸上都是稚气十足。
咦？
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再细细一端详，忽然想了起来。这不就是顾如水和顾小小的合影吗？
顾小小曾拿出这张照片让我看过，也对我介绍过。
奇怪，顾如水和顾小小小时候的合影照片怎么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