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听到詹同的训斥,在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还真没有半点办法。
片刻沉默过后。
詹氏二房,詹诚连忙跪在地上,恭敬认错道:
“大哥,让徽儿买到陛下御笔,是我的意思。”
“可是为弟想着,大丫头与太子有婚约,大哥你又身在要职。”
“就算朝廷要罚,也终究会顾及一些颜面。”
“大哥!”
“为弟绝对没有将徽儿往死路上逼的意思,我也绝对没有要陷害大哥一家的意思!”
詹徽本以为自己父亲方才所说,只是激将而已。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二叔詹诚,竟真的把他当枪使了。
妄言论之,此次典藏纪册是太子朱标和自家二叔这些人的较量。
可他詹徽一直自诩聪明,和这两方人相比,简直蠢笨的如同婴孩一般。
“二叔.....”
“徽儿,二叔对不住你。”
见詹同依旧不语。
詹诚顿了一下,怯生生说道:
“大哥,如果我们不交出家产,想来朝廷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吧。”
“我们几个都是奉公守法,不敢有半点逾矩。”
“朝廷应该不会.....”
“奉公守法?”詹同轻笑一声,当即打断道:“詹诚,你如何敢说自己奉公守法的!”
“你们又有谁敢说自己奉公守法!”
“将盐兜售给藩商,囤积货物,哄抬物价,这些哪一个不是杀头的罪过?”
“起先朝廷不曾关注你们,你们手法干净些,便不会有事。”
“可典藏纪册一出,朝廷已然注意到你们了。”
“若不愿自愿交出家财,那便等着朝廷上门追查吧!”
看着几人闭口不言的守财奴模样。
詹同心中便是一阵厌恶。
且不说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单是这些人谁敢说自己白玉无瑕,没有半点过错。
况且!
家藏巨财究竟为了什么,他们自己清楚!
“大哥.....”
见詹诚还打算开口。
詹同面色一冷,当即打断道:
“今日我把话撂在这里。”
“若有人不愿交出全部家产,自此以后从詹家除名。”
“免得日后被朝廷清算,连累宗族之名!”
嗡~
听到詹同竟以除去宗族之名相要挟,饶是一旁站着的詹徽也不由一愣。
只不过和詹徽不同的是。
詹家外房都不是愚笨之人。
既然詹同提及日后被朝廷清算,这便代表詹同绝对是听到了风声。
“大哥,可是有什么.....”
“不错,太子已经开始注意世家。”
“此次授徽儿筹粮百户,也不过是看见与大丫头有婚约的面子上,给咱们詹氏一族保全些体面。”
“若是有人不想要这份体面,大可以现在离去。”
“不过将来如何,与詹家毫无关系!”
闻言至此。
众人相互对视,心中也拿定了主意。
“大哥,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回去清点家产,全部交给徽儿。”
“我们也一样。”
“对,保命要紧,我们愿意将家产交出来!”
听到这话,詹同看了眼众人,淡淡说道:
“太子能用典藏版纪册,试探世家。”
“日后便还会有意无意,继续抛出诱饵。”
“若是你们自信,能谨小慎微过一辈子,大可以为了你们日后的图谋,留下家财。”
“可若是想保全宗族之名,此次便老老实实,将所有家产尽数交出!”
“嗯.....”
被这么一说,詹诚几人顿感一阵心累。
到底是大哥,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当真逃不过詹同的眼睛。
“不过!”
就在众人一脸沮丧之时,詹同继续说道:
“太子殿下也曾口头许诺,只要交出家产,日后大丫头与太子大婚之日。”
“太子会奏请陛下,改尔等商贾贱籍为军籍。”
“将来你们的子孙也就有可能参与科举,入朝为官了!”
不等几人继续反问,詹同微微示意,便让府中下人送客。
看着几人相继离开的背影,方才闭口不言的詹徽愤愤说道:
“原来二叔他们将儿子当枪使了!”
“儿子还以为买到陛下御笔题词,是儿子运气好呢!”
言至于此。
詹徽连忙冲詹同拱手道:
“爹,儿子愚钝,给爹添麻烦了!”
“无妨,好在太子宽仁,没有追究。”
詹同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虽说詹徽这次着了詹诚他们的道,的确带来了不少麻烦。
可事情已经出了,他也不愿继续苛责詹徽。
只要让他记住教训即可。
“不过爹,二叔他们未免太恭敬了一些。”
“改商贾贱籍为军籍,虽是不小的赏赐,可毕竟是空口一说。”
“而且,他们大可以改头换面,继续隐藏啊!”
“哈哈哈,你这孩子,说你目光浅,你还真不动脑子了!”
詹同笑骂一声,继续说道:
“他们能囤积巨财,多少都有些不干净。”
“单说被朝廷盯上,便足够让他们寝食难安的了。”
“而且!”詹同目光微沉,看了眼大门的方向,淡淡说道:“精通商贾的人,和士子、朝臣多有不同。”
“常人畏惧风险,而商贾之人更看重利益。”
“纵然风险很大,只要收益足够诱人,他们便会冒险一试。”
“嗯....”詹徽顿了一下,当即说道:
“就如同此次陛下御笔题词一样?”
“二叔他们明知道有风险,却依旧愿意尝试。”
“而且让儿子买到陛下御笔题词,便是将他们的风险降到最低?”
“若此次无事,下一次的御笔题词,他们便能放心购买?”
“正是如此。”
詹同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徽儿,将你二叔他们的家产,运到前军。”
“记住,一定要招摇过市,做出大的动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