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朱满脸笑意,正乐呵呵盯着自己。
朱棡心情复杂,一时间竟也有些吃味儿。
到底还是自家大哥,说出重开海禁的话,非但没惹来老朱一顿训斥,反而还得了一番夸奖。
甚至就连他也得了个赏赐的机会。
“老三?”
听到老朱再次重复,朱棡忙收起心神,快速说道:
“父皇,儿臣不要什么赏赐,只求父皇能将建设海港,以及日后监管一事交给儿臣。”
“除此之外,儿臣别无所求!”
此话落罢。
不仅老朱,就连朱标也不由愣了一下。
负责营造港口并不算什么好差事,其中牵扯到征用百姓田地,更牵扯到日后关税、货物税收等问题。
这几点,无论哪一个没有办好,都会引来满朝非议,甚至还会惹得天子震怒。
至于说监管港口能从中取利。
朱棡贵为皇子,取财的门路多的是。
而且朱标待他极厚,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他。
除非他想造反,否则断不需要这些被老朱、朱标所不查的灰色收入。
“三弟,若你还未想好要什么赏赐,那便暂且记下,等将来.....”
“大哥!”
朱标还未说完,朱棡微微抬眸,盯着朱标异常严肃说道:
“臣弟除了这个,其他什么也不要。”
“难道大哥也不相信臣弟,难道大哥也觉得臣弟办不好此等差事。”
“倒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差事....”
“父皇!”
没有继续理会朱标,朱棡眸光深沉,紧紧盯着老朱郑重说道:
“父皇,儿臣定不辱使命。”
“天家皇家,诸多皇子,断不仅仅只有大哥一人可用。”
“儿臣身为皇族血胤,此等差事,难道不成?”
看着语气是慷慨,甚至有几分雄心万丈的朱棡。
老朱愣了数秒,旋即朗声笑道:
“我儿之志,朕心甚慰!”
“不错,都是咱朱家的骨血,咱朱重八的儿子个个都是人杰。”
将杯盏递到朱棡手中同时,老朱看了眼朱标后,冲朱棡低声说道:
“不过也莫要想着与你大哥争竞什么,饶是咱也不敢说一定能胜过你大哥。”
“请父皇拭目以待!”
此话出口,朱棡昂起脑袋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那一脸认真且极为严肃的模样,就好像赌气的孩子一般。
见他如此,老朱轻笑两声,满不在乎道:
“我儿雄心,何其壮哉!”
“好!咱与你对饮!”
语罢,老朱碰了一下朱棡手中的空酒杯,旋即也将酒水一饮而尽。
只不过看到如此情形的马皇后却是眉头一蹙。
一股莫名的担心跃然心头。
“老三,这么说你便是要留在苏州?”
“正是。”朱棡看向马皇后道:“母后,昨日一夜处决数万人,苏州世家尽数消除。”
“少了这些个世家虽不至于说眼下的苏州城百废待兴,可终究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况且苏州一地闹出这么大动静,前任苏州府尹携家眷一同自尽。”
“恐怕短时间内也找不出官员填补苏州职缺。”
“儿臣想暂留苏州,暂管苏州。”
“若是如此....”
对于国朝之事,马皇后不想当着这些孩子的面发表意见。
低声沉吟的同时,将目光看向了一旁老朱。
而老朱仔细琢磨过后,微微点头道:
“好!那咱便准你暂管苏州。”
“过些日子,咱给你挑选几名干吏辅佐。”
“多谢父皇。”
“若没什么事,你们便退下吧。”
就在朱棡、常茂等人准备离开之时,朱标想了想还是叫住朱棡道:
“三弟,苏州港口应设在镇平村东五里,亦或是刘西村......”
“大哥放心,臣弟自会仔细斟酌。”
见自己还未说完,朱棡应了一声便同常茂几人转身离去。
朱标隐隐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怕朱棡有觊觎储君之心,朱标只担心自己这个弟弟与自己逐渐生分,渐行渐远,将来闹出大乱。
毕竟受老朱的影响,朱标对手足间的亲情也是极为重视的。
待朱棡几人走后。
老朱刚想说些什么,马皇后砰的一声将手中杯盏狠狠砸在桌上。
几乎同一时间。
汤和忙从位置上起身,一旁的朱标也浑身紧绷,不由紧张了起来。
反观距离马皇后最近的老朱,原本开怀的笑容瞬间一僵,手中酒杯也僵在了半空中。
“妹....妹子,你这是咋了?”
“都是你!”
马皇后也不管汤和尚且在场,冲着老朱没好气道:
“好你个朱重八!对老大、老三厚此薄彼,你让老三心里怎么想?”
“他能不憋着一口气,暗暗和老大较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