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伤千人?为何突起如此大火!”
朱标一时揪心,忙快速问道。
毕竟古代消防水平落后,若突起大火,除非大火将一切都燃烧殆尽,不然很难将火扑灭。
若杭州大火烧杀千名百姓,恐怕也是天灾级别的灾难,此时当需朝廷及时救济。
不等楚海河继续回报,朱标冲门外下令道:“传令晋王、李景隆,筹措粮食、棉服,今日前往杭州赈济灾情。”
“命沐英率领中军三千人,沿路护送救灾之物。”
“明日晚间,务必抵达杭州境内!”
苏州、杭州本就相邻,一日快马也能赶到。
朱标说着,转向老朱道:“父皇,儿臣即刻动身,前往杭州。”
“稍安勿躁!”
和有些揪心的朱标不同,更加在乎百姓的老朱此刻却显得格外冷静。
待朱标重新落座,老朱这才看向楚海河继续问道:
“此消息可是杭州知府来报?”
“乃锦衣卫连夜快马疾驰速报。”
“烧毁民房多少,死伤众人中多少是寻常百姓?”
“这.....”
楚海河一时也答不上来。
毕竟杭州发生死伤千人的大火,锦衣卫第一时间定是将消息传递给近在咫尺的老朱、朱标。
至于具体细则,也要等查明之后,相继再报。
见楚海河答不上来,老朱挥了挥手,示意楚海河退下。
也是等楚海河刚走,朱标也意识到了什么,看向老朱郑重问道:
“爹,您的意思是,这场大火只是假象?”
“不错!”老朱斜靠在椅背上,语气平静却极具威严说道:“金蝉脱壳,大火假死,逃过你我父子二人。”
“苏州、杭州近在咫尺,咱爷俩在苏州所做之事,杭州岂能不知?”
“只是不知杭州那些王八羔子的心肠究竟有多黑,昨夜的大火究竟有多少无辜百姓因此丧命!”
见老朱说完,拳头握的咯咯直响。
朱标同样觉得此事不容小觑。
死伤千人的大火,本就罕见。偏偏在他们爷俩即将南下路过杭州之时,突起此火。
说这场大火背后没有隐藏些什么,朱标也不相信!
“爹,那咱们何时动身前往杭州?”
“暂且等着!咱倒要看看,杭州知府的奏报究竟何时送来。”
语罢,老朱猛的提高音量,冲门外侍卫喊道:
“传咱旨意,中书省监察御史即刻前往湖州、台州、温州、泉州等地。”
明白老朱此意是防止这些地方的官员、世家再行隐藏之举。
命监察御史前往沿路各地,也是防止当地官员为隐瞒真相,苛待于民。
只不过.....
朱标终究觉得此举有亡羊补牢之意。
是日晌午。
楚海河再次禀告道:“陛下、太子殿下,昨夜苏州大火适逢陈家宴请杭州各家,杭州富商、望族之人尽数死于大火。”
世家死伤多少,朱标压根不想关心。
“百姓呢?多少百姓死于大火,多少民房被大火烧毁?”
“百姓倒是少有受灾,除陈家附近几所民房被毁,仅七十名百姓于大火丧生!”
“七十多名百姓还不多!”
听到朱标语气严厉,楚海河忙闭嘴不敢多言。
见他如此,朱标不着痕迹叹了口气,随即强压心头怒火沉声吩咐道:
“严查死伤百姓之身份,查封杭州府卷宗文书案库。”
“死伤百姓若有牵扯官司者,锦衣卫护其家人。”
听到朱标的安排,老朱心中也是赞许。
而楚海河刚准备下去传令,恰好遇到汤和快步走了进来。
“上位,杭州知府吴江求见。”
“宣!”
不多时,一身尘土的吴江快步走了进来,那满脸憔悴的模样,足看出他也是一路疾驰奔赴苏州。
而那吴江刚一近前,整个人扑通一声便跪在老朱跟前,旋即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近乎哭诉喊道:“陛下,臣治理杭州无能,还请陛下严惩!”
“起来说话!”
老朱语气平淡,沉声开口。
见那吴江依旧跪在原地不愿起身,朱标缓步上前,温声说道:
“吴大人请起。”
“来人,给吴大人赐座!”
“下官有罪,不敢受座。”
吴江说着,又冲老朱重重跪拜。
“启禀陛下,启禀太子殿下,下官以为昨夜杭州陈家大火,那陈家等世家使用的障眼法!”
“哦?”
听到这话,朱标回头看了眼老朱,旋即故作疑惑冲吴江问道:
“吴大人为何如此想?”
“回禀殿下,陛下与殿下于苏州严惩不法世家、富商,杭州等人定也得知消息。”
“昨夜陈家宴请杭州富商,偏是席间突起大火,我杭州一众富商、世家尽数死于大火。”
“臣有短浅推断,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当看到朱标微微点头,吴江深吸口气,继续说道:
“其一,便是臣这个杭州知府先前与杭州世家、富商勾结。生怕陛下、殿下抵达杭州查明之后怪罪,故而燃起大火,先行处置世家、富商,死无对证。”
“其二,世家、富商畏惧惩处,故而燃放大火,假死脱身。”
听吴江极为坦诚,甚至毫不避讳,将自己也推论其中。
朱标轻咳一声,似随意又好像有心,淡淡问道:
“那吴大人在杭州任上,可否曾与世家、富商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