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见朱标竟对冯无用这等佞臣大加赞扬。
常氏只觉得是朱标今日来太过劳累,因此才说出这种胡话。
“兄长不宜过分操劳。”
“不论如何,那冯无用都绝不可能与兄长相提并论。”
“可他....”
不等朱标开口,常氏脸上露出几分郑重,仔细说道:“即便是为人父,兄长也绝对能比那冯无用做的更好。”
看着常氏那一脸笃定的模样,朱标轻笑一声,也将心中些许的矫情重新收拾好。
也是在两人随意攀谈之时。
老朱、马皇后笑着并排走了进来。
“你们小两口说什么呢!小心把咱大孙给吵醒了!”
“臣妾拜见.....”
“哪来那么大的规矩。”
不等常氏下拜,老朱绕过常氏径直走到榻前,仔细看着床榻上熟睡的雄英。
而马皇后则拉住常氏的手,语气略带责备说道:
“你这丫头也是,整日行礼怎么就行不够,一家人哪有那么大的礼数!”
“你也学学标儿。”
“只有咱们一家人的时候,你何时见过标儿给你们父皇行礼!”
听到马皇后这话。
从老两口进来开始,就一直站在旁边的朱标忙上前赔笑道:
“娘是责怪儿子礼数不周啊!”
“成,儿臣问母后安.....”
朱标说着就要躬身下拜。
可看着他说拜不拜,膝盖始终停在半空的便宜模样。
马皇后瞥了他一眼,也不理会。
拉着常氏的手便朝老朱、雄英的方向走去。
也是见压根没人理会自己,朱标索性站起身子,也跟着凑了过去。
“丫头,我和你父皇这次过来,是想给你安排个差事。”
“给我?”
一听说要给自己安排差事,常氏有些茫然的看向马皇后,随即很是不自信的望向身旁的朱标。
因为常氏很清楚,若这所谓的差事只是后宫琐事,压根不需老朱一同前来。
甚至都不用马皇后当面言说,打发过宫人传报一声也就是了。
而如今老朱同马皇后一同前来,常氏几乎可以肯定,这差事定与朝堂有关。
“娘,儿媳力所能及的,自然全力办好。”
“可若是事关重大,儿媳恐怕....”
“事关重大,但对你来说也是顺手而为。”说话的同时,马皇后似有些不忍般看了眼一旁的老朱。
当看到老朱微微点头后,马皇后这才继续说道:
“娘和你父皇商议过了,是时候该把管理后宫的权利交到你手上了。”
“娘一个妇道人家,不比你父皇目光长远,从一开始就让标儿处置朝政。”
“可丫头你马上就是咱大明的皇后,娘也是时候该把皇后之权交到你手上了。”
“母后放心,儿媳定尽力做好。”
常氏笑着回答的同时,心中不免长舒了口气。
皇后之权,想来就是管理后宫的琐事,不让朱标在处理朝政的同时还为后宫琐事头疼。
这不算什么难事。
毕竟如今后宫的一些琐事,多半也都是她协助马皇后处理。
就算马皇后将皇后之权交到她手上,大抵也和如今没太大的区别。
“还请父皇、母后放心,臣妾必管理好后宫,不给兄长添乱。”
“好!那丫头你是答应了?”
马皇后似生怕常氏反悔一般,再次询问。
也是看到常氏微微颔首后,马皇后握住常氏的手,笑着继续道:
“既然如此,那给诸皇子以及诸将子嗣赐婚的事,也就交给你了。”
“啊?”
此话一出,常氏一时惊诧,竟当场惊呼出声。
给诸将子嗣赐婚?
这也是皇后之权?
就在常氏准备开口,请马皇后三思之时。
却见马皇后眉头一紧,转而冲朱标斥道:“标儿,赐婚之事你竟未向丫头提及?”
“嘶~”
看着马皇后一本正经,故作嗔怪的盯着自己。
朱标一时当真是有苦难言。
怎么给将帅子嗣赐婚这事还要告诉常氏?这也不合规矩呀!
就在朱标茫然之际,却见老朱表情古怪,似幸灾乐祸般开口说道:
“这臭小子当真该打,如此大事竟能不告诉常家丫头。”
“你小子说说,你这太子是怎么当的。”
“爹!”
听到这话,朱标一时不服,当即高声反驳。
可不等他开口,老朱抬腿一脚便直接踹了上去。
“小声点,把咱大孙吵醒看咱不揍你!”
“标儿你也是,倘若真的吵醒雄英,你该当何罪啊!”
听到马皇后都这么说,朱标满脸苦涩,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又给重新咽了回去。
直到此时朱标终于弄明白了。
这个家里,已经快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或者说,在这个小家的等级划分中,自己属于最下层。
虽说常氏听自己的,可常氏有老朱、马皇后无条件的支持。
自己这个太子在朝堂上是二把手。
在家里,那真是人嫌狗厌的最底层。
反观常氏。
见自己迟迟不表态,老朱、马皇后便将矛头对准朱标。
常氏心头一紧,忙开口说道:
“父皇,母后,儿媳自然会办妥。”
“儿媳明日便召各府女眷入宫,为诸将子嗣挑选良配。”
“好!”马皇后应了一声,很是宠溺的拍着常氏的手,笑着说道:“丫头,如此那便辛苦你了。”
“只是,娘!”常氏对马皇后的称呼改变,旋即继续道:“娘,儿媳操办将帅子嗣的婚事,虽有逾矩但尚且还能说的过去。”
“毕竟儿媳是太子妃,也算位高。”
“只是诸皇子的亲事,儿媳怕是不能擅专。”
“娘,不如儿媳选好人选后,由您亲自裁定?”
“嗯......”常氏这个要求也是合情合理。
就在马皇后准备点头应允之时,一旁的老朱却当即打断道:
“有啥不能擅专的!”
“你为太子妃,后宫女眷,皇子亲事本就有权参与。”
“如今是你娘想清闲清闲,这才将差事交给你。”
“这本就是辛苦你了,那些臭小子谁敢说个不字!”
老朱眼眸一横,朗然开口道:
“民间尚有长嫂如母的说法。丫头,你放心去吧!”
“倘若有哪个小子敢跟你犯浑,倘若后宫哪个妃子找你麻烦,父皇给你撑腰!”
“嗯.....”听到老朱这话,常氏心头一阵暖流划过。
她虽不是恃宠而骄之人,可被老朱这般无条件支持,换做是谁都是心中感动。
“父皇放心,儿媳一定办好!”
“嗯!”老朱似很是相信常氏般,重重点了点头。
旋即老两口便也朝宫门外走去。
只不过就在老朱一只脚已经踏出宫门的时候,却突然转身看向常氏道:
“丫头,若是你拿不定主意,自然可以找老大商议。”
不给朱标开口的机会。
老朱好似打算尽快逃离一般,牵着马皇后的手快步离开的东宫。
也是看着老两口好似得了便宜一般的开心模样,常氏心头不解,转头看向朱标道:
“兄长,父皇和母后这是.....”
“近墨者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