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明军将士个个悍勇,自不必说。”
“其火器之利更是古之罕见。”
“至于将广.....”李成桂嘴角浮现一抹冷笑,随即语调戏谑,沉声缓缓道:“说大明战将广博,此言不假。”
“可来我高丽战场的大明战将却也是屈指可数。”
“张定边、纳哈出,廖永忠、王志。独他们四人可领兵攻伐。”
“龙骧、鹰扬、豹韬三卫统帅也有统兵之才,可他们肩负护卫朱标之责,自不可轻易调离职守。”
“因此,只要此次斩杀廖永忠、何义山二人。明军战将匮乏不说,也难从龙骧、鹰扬、豹韬三卫中抽调将帅统兵。”
“没有能战之将,明军士兵再怎么悍勇,大明火器如何强盛都不过是匹夫之勇!”
“少将军英明!”
听李成桂说完,萧平山心中敬佩无以复加。
此刻他甚至都想给李成桂磕一个响头,以表崇敬。
毕竟在萧平山看来,李成桂的计划真可谓是天衣无缝,不仅削减明军,打压足利义满嚣张气焰,同时他们李家还能置身事外。
不得不说。
李成桂之才,不弱旧主王禑!
凭李成桂的头脑,没准真能击退明军也说不定!
另一边。
待李成桂离开开城,领兵朝倭寇营地进发的同时,廖永忠也面见朱标,将李成桂方才所言一五一十,尽数禀告给了朱标。
待廖永忠说完,朱标眉头微皱,整个人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陛下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见朱标这副样子,张定边当即开口解释道:“那李成桂无非是打算要让廖将军背负贪功冒进的罪名,事罢,陛下即便明知他李成桂心怀叵测却也没法惩治于他,只能吃下这次哑巴亏!”
“朕自然明白!”
张定边刚开始分析,朱标便微微颔首出声打断道:“李成桂如何盘算,朕自然明白。”
“只是朕不明白的是,他为何会有如此自信。”
“廖永忠所部皆为百战锐士,其人数更是三万有余。”
“纵然李成桂与那些倭人达成同盟,提前设好了陷阱,可他们如何保证此战将我军三万将士尽数全歼?”
“甚至那李成桂还提议要带上鹰扬卫!”
听到朱标的话,张定边、廖永忠对视一眼,心中也不免好奇了起来。
的确。
倘若李成桂不能全歼他们,那返回营中的明军将士自会告知朱标,那李家联合倭军对明军设伏。
也就是说,那李成桂要么有自信是打算当下便与明军翻脸,将一切都摆在明面上。
要么就是有信心彻底全歼廖永忠麾下三万将士!
然而在朱标几人看来,无论哪一条李成桂都不会愿意。
眼下他们李家与大明这微妙的和平关系,原本就是对他们李家有利。
按说李成桂没有十足把握之前,断然不会打破这份虚假的祥和。
至于全歼前往倭寇营地的明军就更是扯淡。
不算鹰扬卫的三千骁勇将士,仅是廖永忠麾下的三万将士便不是他们李家与倭军一日能歼灭的。
毕竟前几日在明军占有巨大优势的情况,十万明军也不过只歼灭倭人两万。
李成桂若想一夜之间全歼三万明军,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一时间,朱标、张定边连同廖永忠沉思片刻,依旧想不明白那李成桂为何能有如此自信。
“罢了!”
思虑至此,朱标索性站起身子,直接开口道:“廖永忠,你仍带兵前往倭人营地。”
“张定边召集两万兵士,在后接应。”
“不过!”朱标看向张定边道:“倘若廖永忠所部明军无碍,原路撤回便是,不需打草惊蛇。”
张定边眼眸转转,当即领命。
不过下一秒。
张定边却有些意外的看向朱标问道,“今夜全歼倭人,陛下不打算亲往?”
听到这话,廖永忠也是一脸疑惑的看向朱标。
今夜将计就计,顺势铲除倭人残余自然是不需说的。
而众人皆知朱标对倭人厌恶极深,朱标今夜不打算亲自前往倒还真让他们有些意外。
也是见到这两人都是一脸古怪的盯着自己,朱标调整了下身子,随意摇头道:“今夜朕恐怕不能离开开城!”
“倘若那李成桂当真按耐不住,打算今夜动手。”
“那新城、高勿、丸都、九江几城也都会有军报传来。”
“城中李成桂之父,李子春率领的李家兵卒也自然是按耐不住。”
“朕留在开城,自然也是为总览战局,相机而动。”
“嗯.....”
意识到朱标留在开城城中反倒更加危险,张定边、廖永忠刚打算开口,却见朱标率先打断道:“不过想来李家父子有不敢此时反叛,朕不过是为保万无一失罢了。”
“可是.....”张定边眼眸转转,仍有些顾虑看向朱标道:“今夜何义山将军率领鹰扬卫同往倭寇巢穴,豹韬卫又滞留丸都、九江一带,尚未抵达。”
“陛下身边独有龙骧卫三千将士.....”
说着,张定边猛地跪在朱标跟前,神情严肃当即恳求道:“末将斗胆,还请陛下答应末将!”
“倘若李家父子今夜果真大行叛逆之举,陛下见势头不对,当立即率领龙骧卫前往九江城中。”
“区区一个开城,甚至整个高丽都不及陛下安危重要。”
“末将斗胆,还请陛下答应末将,当以己身为要,切莫行险!”
看着面前郑重叩拜的张定边,朱标点了点头,也算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
此刻的张定边却没有半分安心。
与其请求朱标届时撤离开城,他不如去求龙骧卫的将士强行送朱标离开。
毕竟以他对朱标的了解,朱标虽不是什么莽撞、固执之人。
可身为朱家血脉,想必朱标也不可能临阵逃离。
微微叹了口气后,张定边起身拱手便也同廖永忠一同朝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