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县城那家的订单也做好了,她马不停蹄地给人送过去,顺便将第三单的布料买回来。
布料回来后,王秀芬按照先前自己画的设计图,开始制版。
她将布料铺在床上,直尺、曲线尺在上面翻飞,用划粉留下一道道印记。
她虽然没有学过数学,一块布在她手里却能最大限度地得到利用。
她打的版,几乎一次就成功,而且最省布料。
等版型确定好,她就用剪刀把各个部位剪下来,按照顺序铺在床上。
有了前两次做衣服的经验,现在她干起活来更有章法,更有效率。
不到半天,就把布料剪裁好,只等着缝制了。
就在她忙活的时候,姜宁也没有闲着,来问询的人实在太多了。
她倒了茶水,请她们坐下,一一讲解,有的当场就下了订单,她便在本子上记下,有的还把尺寸量好。
有的婶子还在犹豫,毕竟十多块钱,不是那么容易一下拿出来的,说等几天再说。
姜宁笑容和煦:“没事的,你想好了再来,不过你也看到了,现在订单也有五六个了,如果要定的话,最好提前半个月,别耽误了婚礼。”
人都喜欢跟风,人家结婚有漂亮衣服,你家没有,一些讲究的人家自然不甘落后。
十多块,咬咬牙也能拿出来。
而且因为时间的紧迫感,她们也不敢犹豫,纷纷掏钱下了订单。
看着姜宁一边数钱,一边登记,马慧娟气得脸都绿了。
凭什么啊,她现在整天伺候老太太,一身屎尿味,走到哪里都被人笑话两句,而姜宁可以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在这里忽悠别人挣钱。
这些人没有脑子吗?竟然真的一下给她这么多钱!
晚上,她抱着栓子,说了一肚子怨言。
栓子安慰她:“你别生气了,我不是给你钱了吗?上次林涛赔给我的手表,我想办法在出货,能挣一笔,到时候,我去市里百货商场,给你买一件漂亮的呢子大衣。”
马慧娟眼睛亮了:“真的?我怕到时候肚子大了穿不下。”
“没关系,以后再穿,让我看看你肚子多大了?”
两人嘻嘻哈哈,开始调情。
老太太瞪着眼睛,面如死灰,真当她是死的啊!
她多想告诉自己孙子,他媳妇给她戴了绿帽子,可惜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很快,刘芳结婚的日子到了。
姜宁和王秀芬穿着一身得体的衣服出发。
她们的衣服都是自己设计制作的,因为天气转冷,衬衣外面穿着一身单外套。
和之前的外套不同,姜宁设计的外套,领子特意做得大一点,挺括一点,袖子最上面加了褶皱,衣服整体和以前差不多,穿上之后,给人的感觉却大不一样,似乎更有气质,更加时髦。
当然,在新娘精美的禾服面前,她们的衣服就黯然失色了许多,绝不会喧宾夺主。
到达刘芳婆家的时候,她已经被敲锣打鼓接了过来。
姜宁这才知道,原来她公公是支书,婚礼排场弄得很大。
附近的几个大队干部都来了,甚至连公社的一个副支书都来参加。
刘芳将王秀芬和姜宁请进屋,把她们当亲戚一样照应。
今天的新娘的确很美,头发被盘了起来,上面带着一朵珠花,显得艳丽逼人。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举行婚礼仪式了,她还有点紧张。
姜宁是过来人,笑着安慰她:“这个时候,就把自己当牵线木偶,老婶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余小凤端着一杯茶进来了。
她是在马慧娟的怂恿下,毛遂自荐,来这里帮忙的。
支书家娶媳妇,帮忙肯定少不了好处的,关键是......
她问新娘渴不渴,准备将茶端给她,谁知道,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手里的茶水全都泼到了刘芳下半身禾服上。
“啊~真是对不住,我马上给你擦!”
她赶紧拽着自己的袖子往禾服上擦,结果她袖子上带着黑色锅灰,全都抹到了她的衣服上。
刘芳气死了,跳起脚憋红了脸,
“你怎么回事啊?衣服脏成这样,我还怎么见人啊!”
她的眼泪蓄满眼眶,又拿余小凤没办法。
人家道了歉之后,一溜烟跑了。
不但跑了,还在外面宣扬,说什么肯定是喜服不吉利,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姜宁见刘芳急得差点撞墙,忙自告奋勇说道:
“你把裙子脱下来,我有办法。”
刘芳止住悲伤,赶紧把裙子脱下递给她。
姜拧拿起衣服,去厨房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往裙子上泼。
余小凤见了,满是嘲讽,她在锅灰里故意加了油,用水怎么可能洗干净?
其他人也劝她,说她这样不是越弄越脏吗,认命吧,这种绸缎,沾了油污就洗不干净了。
有几个围观女孩,嫉妒刘芳能嫁到支书家,更是面露嘲笑,巴不得她在婚礼出丑。
她们哪里知道,姜宁其实暗地里拿出来的是灵泉水,灵泉水不但清洗了锅灰,油污也分解了,拿火一烤,衣服就能完好如新。
余小凤气死了,这姜宁怎么这么大能耐,这都能让她解决!
真是气不过啊,就在姜宁举着衣服在火边烤着的时候,她故意推了姜宁一把。
顿时一条火舌从衣服中间穿过,将衣服烧出了一个拳头大的洞。
“天啊,还不如不喜呢!本来还能穿的,这下彻底穿不了了!”
周围顿时爆发出议论声。
有的怪姜宁多管闲事。
有的偷笑着合不拢嘴,等着看刘芳笑话。
刘芳家那边的亲戚,则是跟天塌下来一样,露出惊恐的神情。
结婚当天,喜服发生接二连三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很不吉利,男方家退婚都有可能!
姜宁憋着一肚子火,缓缓起身,看着余小凤得意的脸,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你破坏新娘的衣服干什么?你就不怕被雷劈吗?”
余小凤捂着脸,不怒反笑:
“姜宁,你可别诬陷我,我只是不小心,衣服明明在你手上,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多管闲事。啧啧,衣服都这样了,还怎么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