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不过是悬月的一个中层,他拥有的保镖现在全搁地上躺着,他能说什么?
“纪小姐说笑了,我们一向是最讲规矩的。”他掏出手巾来擦了一把汗:“那就照纪小姐说的,我重新拟一份合同。”
很快,新的合同呈了上来。
纪随仔细看完,确认没什么漏洞之后,签下了名字。
“纪小姐,以你这样的人才,其实也可以考虑长期在我们这里打擂。”
男人一恢复镇定,就露出了商人本色。
“事实上,我们这里除了死擂,还有许多不同模式的擂台赛,规范且报酬颇丰。”
如果不知道药剂的事,那纪随倒是很愿意打打工赚个零花钱。
但看到地上这一堆横七竖八的人,她可不想哪天也变成这种傀儡。
“我们还是学生,自然要以学业为重,好好学习好好训练。
将来才能为诛灭秽兽、维护世界和平做出更大的奉献!”
纪随义正严词道:“所以,这些会影响我学业的东西不必再提。”
中年男人:……
宴清虚:你最好是。
悬月的赌盘能开这么多年,在外的名声自然还是不错的,因此中年男人也不想因为这事儿影响悬月的口碑。
纪随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他还要急着去查纪随到底是怎么畅通无阻地上了顶楼。
因此谈妥之后,两人便带着宴霜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房间里竟凭空出现了一个全身都穿着斗篷的人。
中年男人脸色一变,无比恭敬地弯下腰:“我不知道您也在……”
斗篷人摆了摆手:“宴清虚的事,以后你不要插手。”
男人不敢多问,只低头称是。
“他还有更大的用处……”
*
回了家,宴霜也不像往常那样默默垂泪,倒让宴清虚准备好的一肚子安慰没了用武之地。
吃完饭后,微笑着送走了纪随后,宴霜一脸严肃地和宴清虚说:“阿宴,我想回宴家去。”
宴清虚一愣,他自然知道宴霜为什么说这话:“妈,我能护住你。”
宴霜却摇了摇头:“阿宴,你先听我说。
你从小到大已经足够懂事了,为了我的体质,你承担了太多本不该你承担的东西。
是我总是沉溺在过去,逃避自己的责任。但这段日子,我看你和阿随相处的样子,我突然发现我真的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你也只有十八岁而已,你本该有更好的人生经历。我不希望成为你的累赘。
我回宴家,你不必再担心我的安全。
对宴家来说,养着我,来和一个未来可能的a级觉醒者有交集,稳赚不赔。”
宴清虚定定地看着宴霜,半晌没有说话。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母亲的体质特殊,如果被人发现,将引来无尽的麻烦。
而宴霜,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沉溺在不堪的过去,不愿真正走出来。
宴清虚没想到,经历了这样一遭,宴霜竟自己想通了。
其实对现在的宴霜来说,回宴家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宴商知道宴清虚的实力,因此他之前才会无比痛快地履行合约。
这样的做派,未必没有给宴清虚卖个好留个后路的意思。
a级的觉醒者,无论对哪个家族,都比2亿更值钱。
即使宴霜体质特殊,但只要有宴清虚在,宴家也没人能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
何况,如宴霜这种的觉醒方向以前也不是没有,可a级的觉醒者不也只有这么点么?
最重要的是,宴清虚姓宴,这是他和宴家最天然,也最牢固的牵绊。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第二天宴霜回了宴家老宅,这事是宴商办妥的。
作为宴家下一代的继承人,他自然愿意用一个宴霜去绑定前途无量的宴清虚。
之前的龃龉似乎从没存在过,宴清虚也学会了表面上的客套。
走出宴家庄园时,宴清虚的表情慢慢沉静下来。
这一届的巅峰赛,他必要扬名。
纪随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
因为宴清虚还陪着宴霜在宴家老宅住了一天。
宴家这一辈,觉醒者并不多,即使有,也不过c或者d级,能撑场子的都是雇佣来的。
因此对宴清虚这回的主动示好,宴家自然十分重视。
纪随听完宴清虚这几天的遭遇,尤其是听说宴清虚没事干,挨个儿和宴家那群b级雇佣兵们练了练,不由笑出了声。
这种示威方法虽然简单粗暴,但的确有效。
尤其是作为宴家的一员,宴清虚展现出来的实力越强,宴家的那些人反而越开心。
之后的日子,宴清虚一改之前疲懒的样子,实战课变得认真起来。
尤其是巅峰赛的集训,风雨无阻,天天报道。
其实巅峰赛对一年生来说,基本就是去走个过场,了解一下赛制,感受感受氛围的。
只有纪随和宴清虚两人无比自信地觉得,他们就是神启学院的秘密武器。
即使老高十分看好纪随和宴清虚两人,也没敢脸大到觉得这两人能改变神启学院人才凋零的现状。
他对两人的期许就是去见识一下各个学院的优秀学生们,体会一下他们的战斗方式,然后变成神启学院的坚实后备力量。
然后再成长个一两年,他们能真正成为神启学院的顶梁柱。
毕竟一年生都是些刚觉醒没多久的学生。
不说战斗意识之类,光是了解自己的契灵,熟悉契灵的战斗方式,就够他们学很长时间了。
纪随的格斗技巧固然不错,但觉醒者的战斗,更多的还是依赖于和契灵的配合。以至于a级以上,可以直接和契灵合二为一。
觉醒者们的精神力越强,契灵能发挥出的力量自然越强。
因此契灵实力被觉醒者本身限制的情况实属常见。
而纪随当初斩杀那头秽兽的视频,看的人虽然不少,但录制的时候,其实战斗已经过半。
于是基本就看到纪随落地,秽兽倒下。
录到更多的反而是后面纪随朝着宴清虚的羞耻发言。
对这事儿的“含金量”,除了一班那些现场被救的同学之外,大多数人其实是不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