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仲国涛的谈判中,赵支流处变不惊,灵活应变,表现的特别突出,马朝阳对此很是欣慰,虽然嘴上没有任何表示,但是看向赵支流的目光里,却充满了暖意。
在回青平的路上,姬中凯和赵支流坐在一辆车里。
姬中凯不咅赞扬道,“支流,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嘛。”
赵支流不敢贪功,谦虚道,“哪里,哪里,我只是一个过河卒子罢了。今天能成功拿下仲国涛,全靠市委的正确领导,靠的是姬书记布的局好。”
姬中凯哈哈大笑,笑完说道,“支流,你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赵支流将话题转移到明天的迎检上,他坦诚地告诉姬中凯,中组部这次下来的调研组里,有一个是他认识的干部。
姬中凯吃惊地盯着赵支流。
“怎么,你在中组部有熟人?”
“不算熟人,是朋友介绍认识的,上次去燕城招商时,和他吃过一次饭。”
赵支流接着解释道,“他叫杨尚新,是中组部干部局的局长,我不确定他是否跟组到青平来调研,所以就没有提前向姬书记汇报。”
姬中凯将信将疑,轻轻点了点头,“能坐到一个桌上吃饭,说明他对你是认可的。”
赵支流竟然和中组部的领导搭上了关系,这小子,怪不得在赵大胆的外号之外,又被人送了一个赵邪子的外号。
姬中凯暗自琢磨着,感觉有些驾驭不了赵支流了。
第二天一大早,抢在中组部调研组到达之前,格州与中城建工签约的新闻,便铺天盖地放了出来。
当天的省内重要新闻汇总,被秘书送呈给省委庞书记,他看完格州的这条消息,自言自语讲了一句话,
“这个老马,抢着点放出一颗大卫星,这是要我保他啊。”
中组部调研组的高铁十点钟到达格州站,省委组织部长田孜萍,提前来到格州,与马朝阳等人到高铁站接站。
按常规,赵支流并不在接站人员名单中。
但是,由于他认识杨尚新,姬中凯便向马朝阳申请,将他也带上了。
在贵宾室里,赵支流的资格最浅,只能无聊地坐在角落里,倾听田孜萍和几位领导聊天。
田孜萍和马朝阳聊了几句后,突然将脸转向赵支流,笑着问,“小赵啊,我瞧着你挺年轻的,今年多大啦?”
青平县年轻干部的名单,应该已经到了田孜萍手里,赵支流不明白她为何突发此问,赶紧起身回答,“报告田部长,我今年三十七岁。”
“坐下,坐下,不用这么紧张嘛。”
等赵支流坐回去,田孜萍道,“还不满四十岁,就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有没有压力呀?”
赵支流瞥了一眼马朝阳,见他面带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便踏实了许多。
“说心里话,压力当然是有的,但是省委和省委组织部,以及市委对青平的支持力度大,安排中凯书记到青平任班长,和中凯书记搭班子,给了我充分的信心和一往无前的勇气,压力就变成了动力……”
田孜萍笑起来,笑得很舒心。
“以老带新,发挥传帮带任用,是培养年轻干部的重要一环。不过好像中凯同志的年龄也不算老嘛。”
姬中凯道,“我今年四十九岁,比支流县长整整大了一旬呢。”
马朝阳道,“中凯也属于年轻干部,他的老是老在经验上,这说明省委组织部是真正懂干部,会用人的。”
田孜萍欣然接受马朝阳的恭维,点头道,“我可以大胆地讲,在重用年轻干部上,齐江在全国是走在前头的。中组部这次选定青平县做调研点,就说明了对齐江组工工作的认可。”
众人异口同声应和道,“是啊,是啊。”
离十点还差一刻钟,田孜萍便站起来,众人都跟着起身,紧随其后,一起朝站台走过去。
没过多大一会儿,一列高铁缓缓开过来。
高铁停稳后,又过了几分钟,中组部调研组一行人走下列车。
田孜萍快步上前,双手伸出去,捧住其中一位领导的手,热情似火道,“袁部长,一路辛苦了。”
袁部长笑呵呵道,“孜萍部长,你们太客气了,怎么还跑到站台来接我们啊。”
“应该的,应该的。庞书记对袁部长一行前来齐江指导工作非常重视,一再要求我们,要全力以赴搞好服务,我们哪里敢怠慢啊。”
田孜萍和调研组所有人都握手致意后,马朝阳等人再次上前亲热握手,最后才轮到赵支流。
杨尚新握住赵支流的手,稍稍用力,然后点点头,只说了两个字,“辛苦。”
赵支流没敢表现出过于热情,抢过其他人手中的行李箱,跟在人群后面。
在市委接待室,田孜萍主持完简短的见面会,便将袁部长一行人送去宾馆入住,剩下的工作就和赵支流没关系了。
姬中凯留在市里,赵支流独自返回青平。
刚在办公室里坐下,一杯水还没喝完,张晴慌里慌张地走了进来。
“赵县,出……出事了。”
赵支流一惊,“出什么事了?”
“有十几个拆迁户脱离了监管视线……”
城北新区还有十几个钉子户,一直没做下来工作。
赵支流也曾亲自出面,讲政策讲人情,却无法满足钉子户的无理要求。
这次调研组下来,赵支流为了求稳,便暂时停止了和钉子户的交涉,并且要求专人专户,三对一监控钉子户的动向,防止他们集合起来闹事。
三个人盯一户,竟然还让那十几户人脱离了监管视线,这个消息太炸裂了。
赵支流急得眼里冒火,吼道,“怎么搞的,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三十多个人,看不住十几户钉子户吗?”
“我也正纳闷呢,十几户人家,总计四十多口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呢。”
张晴接着又道,“那些钉子户不会去堵调研组了吧。”
如果这些人跑去调研组下榻的宾馆闹访,可怎么得了。
可是,中组部调研组到格州来,消息是严密封锁的,那些钉子户是怎么知道的呢。
准备了那么久的迎检工作,竟然出了如此之大的纰漏。
赵支流有些气急败坏了,指着张晴的鼻子冲口而出骂道,“你……你的脑子里装的是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