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苒的目的地是万唐大厦23楼。
    每到一层，她都会进去看看，想知道这里的生活，变化有多大。
    如今的大厦，被陈老带领的袁志伟跟屠舟舟打理的很好。
    针线穿过织了大半的毛衣，摸起来又厚又暖，刘韵低着头，眨巴几下酸涩的眼睛，嘴唇长时间的干裂起皮。
    拍了拍坐在她脚边帮忙穿线头的黄小丫，“囡囡，给妈妈倒杯水，妈妈就喝一小口，千万不要多倒。”
    拿扫把打扫卫生的黄浩华，立刻放下手中的扫把，摆手叫停黄小丫，屁颠屁颠地从床下挖出还剩一半的矿泉水，给刘韵倒了100ml的水量，殷勤地递到她嘴边。
    “不要这么多，赶紧倒回去点，大厦水资源有效，你倒的这点，足够我喝一天了。”刘韵没好气地念叨。
    黄浩华宛若听到天籁之音，嘴角咧得很开，整个人呈现傻笑状态：嘿嘿，老婆一次性对我说30个字了。
    这层的衣柜、货架，摆满了大厦居民在这段时间织好的衣物用品，原先沈若苒留在这的针线，差不多用完了。
    之前发生的事情，让大厦内所有存活的人，无比珍惜生命，并且非常重视沈若苒托陈老交代给他们的任务。
    纺织类专业知识的学习，不管是男人，女人，亦或是老人，小孩，都已经学了一遍又一遍。
    他们希望以此体现自己的价值，对得起沈若苒无偿赠予的物资。
    堆积成山的毛衣、帽子、袜子……给了沈若苒很大的一个惊喜。
    接着往上走，大厦比以前多了会议室跟教学区域。
    此时的教学区域空无一人，沈若苒好奇地走了进去，小桌椅围着黑板整齐摆放，本子跟笔叠的工工整整，桌脚边上有两个小箩筐，其中一个有剪刀、针线、棉花跟布。
    另一个里面装了花花绿绿的试验品。
    沈若苒仔细瞅了瞅，觉得还挺可爱的。
    中央位置的黑板，记录了如何人工制作羽绒服的其中一个过程。
    字不太好看，但写得很大，还贴心地标注了拼音，可见教学的人多么体贴细致。
    “这里还挺有生活味儿的。”沈若苒满意地巡视一圈，她的打工生存楼也可以借鉴一下。
    尤其今年本来就是高考生的薄知亚，就应该多学习多思考。
    再上面几层，是大厦居民的寝室房间。
    一间间分开，既保持了私密性，又留有一定的空间。
    沈若苒记得在离开前，这里被紧急收拾成杂乱的大通铺，如今焕然一新，完全看不出来曾经受尽压迫的样子。
    女寝，男寝，家庭寝，均可以按个人意愿选择。
    23楼进门处，悬挂着很大的两块牌子，左边一块，右边一块。
    ——大厦管理层办公、居住地点。
    ——谨记24字价值观，永远铭记大厦真正掌权人的恩惠。
    沈若苒：谢邀但有点社死怎么破。
    里面距离2米的地方，又立着一块很大的牌子，上面列了大厦剩余储备物资，及每日的分发情况公示。
    明细写的清楚、公平。
    陈老、屠舟舟、袁志伟的办公室紧挨着，对面留了一间办公室及一百多米平的卧室。
    再然后是三人的卧室，后面几间是存放物资的仓库。
    运作中的打印机，正输送带文字表格的纸张，办公室的双层门敞开，桌子左侧放着一碗已经凉掉的饺子。
    大概6只的样子。
    坐在办公椅上的屠舟舟，叼着钢笔唉声叹气。
    “哎，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大厦幕后的管理者要是再不来，就没吃的了。”
    “按照大家做针线活的进度，今天应该就能把上次管理者留下的毛线用完，明后天要给这群人安排什么工作呢？有活干，吃不饱的人才不会主动闹事呀。”
    沈若苒的脚步声很轻，屠舟舟没听到声音，低着脑袋，也没看到有人进来。
    睫毛低垂，眼眸凝视新打出来的表格，长叹一口粗气，为大楼的物资储备而忧心。
    陈老头年纪大了，管理大厦的事情，全部放权给了屠舟舟跟袁志伟。
    他闲来无事，会去楼下走走，碰到下围棋的，就站在一旁安静的看，有时候也玩个几局。
    偶尔13层的老朋友会来看看他，蔡娟花过来的次数最多。
    沈若苒刚想敲响陈老头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一阵蔡娟花大嗓门的寒暄。
    “陈老，在您的带领下，大楼的生活真是越来越好了，咱们应该多考虑考虑娱乐生活，像老齐他们中午搓搓麻将就很好。”
    “我跟几个老姐妹们，都很佩服您的，以前咱俩在低楼层生活的时候，我就觉得您不一般，有个这么孝顺的孩子，现在也算是靠着孩子送来的逆变设备，在暴雨里过得有滋有味，很幸福的。”
    陈老头不吃蔡娟花这一套，但有人来陪自己聊天，他还是很欢迎的。
    年纪大了，越来越害怕孤身一人。
    耳朵自动过滤掉蔡娟花拍的马屁，陈老头咳嗽几声，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别以为我老了，听不出你的画外音，说吧，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