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的表情如出一辙，赵元璟心都快化了，哪有不应的，“好好好，你别哭。”
裴太妃一口恶气憋在腹中乱窜，突然放了一个巨响的屁，崩的众人都朝她看去，她窘迫的清了清嗓子，“就按九郎媳妇说的办，都散了吧。”
虞娇娇看着裴太妃狼狈离开的背影，缓缓牵起唇角，李氏收到她的指令，带人将无影拉开，当着他的面把青梅暴打了一顿。
裴缊向赵元璟求情，赵元璟冷冰冰的睨了她一眼，“你太让我失望了。”
就算是想抢走大宝，也不该不择手段的伤害孩子。
裴缊的小心思被看穿，羞愧的无地自容，又不敢辩驳，暗怪自己刚才太沉不住气。
等赵元璟二人离开，一脸歉意的对福王妃说：“郡王妃没别的意思，我和母妃都知道今日的事与堂姐无关，堂姐不要放在心上。”
福王妃尚处在裴太妃失仪的响屁里没回过神，经她一提醒，又想起虞娇娇刚才那句话，脸拉的比驴还长。
本来就与她无关，虞娇娇凭什么怪她！
赵元璟把虞娇娇带回雅园，找出治心魇症的药让她服下，看着她要解开衣裳喂大宝，红着耳朵尖说：“你没奶了。”
虞娇娇空长一对大桃子，奶水却不多，大宝被裴太妃抱走后，她就没再喝过催乳汤，昨夜俩人在一处，赵元璟就发现她没奶了。
“我有做奶糖的乳粉，你给我拿个汤匙，明日再去请乳母。”
虞娇娇找出装奶粉的罐子，舀了两勺用温水冲泡好，喂大宝喝了半盏。
赵元璟观她情绪还算正常，便把虞青海方才来的事说了。
虞娇娇不爽的问：“你怎么没派人去叫我？”
“裴姨娘遣青梅去找你，说你不肯回来见二叔父。”
“她根本就没告诉我二叔父来了，你为什么让她去叫我！”青梅只说赵元璟找她，她以为裴缊又要耍什么花招，就没搭理。
“你先别生气……”赵元璟示意她看刚睡着的大宝，压低声音解释，“我没让她去找你，不信你明日回去问问二叔父！”
虞娇娇不想和他怄气，就问道：“二叔父这个时候来府里有什么事？”
“二叔父不肯同我说。”
虞娇娇直觉虞家出了事，“你在家照顾大宝，我回去看看。”
说完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开始教他冲泡牛奶和换尿布。
“我和你一起去。”赵元璟道。
“你去了，谁照顾大宝？”虞娇娇气冲冲的问，“难道要把大宝交给你的裴表妹？”
赵元璟正欲辩解，红妆就从外面冲了进来。
“主子！不好了！虞家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红妆迟疑的看了眼赵元璟，说道：“三公子牵扯进了一桩命案，人被关押在大理寺，绿蜡跟贺尚书父子去了大理寺问情况。”
她们的人探听到裴太妃和奶嬷嬷奇怪的对话，就一直盯着裴家。
今天线人传来消息，说裴世净约宋宣怀在水云间碰面，她出府了解情况，还没等到宋宣怀赴约，绿蜡就给她传了这么个坏消息。
“你说的是三舅兄？”赵元璟下意识认为是消息传递失误。
虞丛寒的性子随了谢宛如，就是个外强中干，心思简单的良善人，他连贺武都不太往来，更不可能与狂徒为伍。
况且，这事没什么不好开口，虞青海没必要非要见到虞娇娇才肯说。
“是三公子。”
“我让无踪去备车，你收拾东西，带大宝一起去虞家。”赵元璟一锤定音，天已黑透，现在出去，肯定回不来了，大宝的东西都要带上。
虞娇娇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赵元璟一连催了三四遍，她都站着没动。
“阿兕？”
“你在家看着大宝，我和红妆去就行。”
赵元璟拉她的手在半空顿住，犹豫几息最终落在她的腕子上，态度十分强硬，“三舅兄出事，我不能不管，让红妆在家照顾大宝。”
雅园还有不少虞娇娇带回来的人，照顾一个孩子足够了。
红妆征求虞娇娇的意见，“主子……”
虞娇娇对赵元璟道：“你先去备车，我教红妆泡乳粉。”
赵元璟乐意给他们主仆独处的空间，抬步去了外间。
“到底出了什么事？”虞娇娇问红妆。
“苏长史在刑讯中身亡了。”
“熬不住酷刑死的？”
红妆摇头，“苏长史是要犯，大理寺那边什么都不肯透露，不过二老爷打听出，今日审讯没有动刑。”
“那和我三哥有什么关系，他又不负责这个案子。”虞娇娇不解。
“大理寺那边说，三公子今日替左少卿监审，所以受了牵连。”
虞娇娇松了一口气，“那应当没事，你在家守好大宝，遇事别冲动，等我回来再说。”
主审是大理寺正，监审就是旁听，听到有歧义的问答，可以随时叫停。
出了命案，所有接触过死者的人都要接受调查，尤其是这种重要犯人死亡，多数都是被灭口，排查凶手很重要。
回到虞家，管家直接把人领到虞老夫人的松鹤堂，虞月婵正在安慰谢宛如，虽然她眼中的不耐烦并不明显，却还是被虞娇娇捕捉到了。
“娇娇，回来了。”虞太夫人看到赵元璟就没好脸色，虽然娇娇不说，她也能猜出她在王府过的是什么憋屈日子。
一家子都姓裴，她一个外姓人肯定受排挤。
这情况和虞家有什么不一样？
赵元璟恭敬的给她行了一礼，与虞娇娇一起落座。
“宝哥儿没事了吗？”虞二夫人关心的问。
“宝哥好多了，三哥的事怎么说？”
“贺尚书还没传回消息，你二叔也去了大理寺。”虞老夫人言简意赅。
谢宛如问虞娇娇：“宝哥儿是怎么回事，为何是太妃在养？”
“母妃因为父王过世不好受，我就让宝哥儿去陪陪她。”虞娇娇不想多说福王府的事，没看到陶氏，就问了一嘴，“四嫂呢？”
“去陶家找人帮忙了。”
赵元璟路上已经听虞娇娇说过事情原委，便道：“陶家在这件事上应当使不上力，我亲去趟大理寺。”
这阵子不止段家的处境不好，陶家、曾家等与段家关系匪浅的人家，经常有御史台的官员出入，还频繁被女皇留宫问话。
福王府的事，女皇没用与段家、虞家有关系的人，陶家和段家、虞家都有关系，更要避嫌。
他是苦主，他去问事情进展，大理寺不会推诿。
送走赵元璟，谢宛如将虞娇娇单独叫出去，问道：“你婆母是不是让那妾室养宝哥儿了？”
“没有，不过她时常去婆母那里逗宝哥玩。”
“你不用和我说瞎话，这里头的事我比你清楚。”第一步是抢孩子，让孩子与生母不亲，下一步就是让原配病倒，让裴媵妾代其管事。
虞娇娇‘哎’了一声，大宝在裴太妃那里，确实是裴缊与他接触的更多，内宅妇人对这种事向来敏感，即便是好糊弄的谢宛如，在这事上也不糊涂。
“她们是姑侄，孩子绝对不能给她们养。”谢宛如苦口婆心的说，“虽然律法规定妾不能扶正，但人家能架空你，再给她抬身份，京都这样的例子不少。”
况且，现在的福王妃与裴媵妾还是堂姐妹。
“母亲，你放心吧。”她已经在离间裴太妃和赵元璟了。
“你什么都不懂，我怎么放心！”
“没事，有段家帮我，她们姑侄暂时还不敢对我如何。”
“段家自身都难保，你许久没联系上段十一郎了吧？”
虞娇娇颔首，“听说他一直在宫里没出来。”
晋王、显王也都一直在宫里，根本联系不上。
谢宛如压低声音说：“你四嫂说，他们当是被圣人送去了御史台，进没进台狱就不知道了。”
“什么？”虞娇娇捂住嘴，防止声音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