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郁笛吧?”疏狂悄悄打开探测器,靠近她。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郁笛若无其事地将道路归位,朝疏狂走去。
疏狂手中的探测器原本还在滴滴作响,郁笛一靠近,居然停了下来。但他暂时不想那么明目张胆地调查眼前这人。
“随、随便逛逛。”他微不可察地转了一个角度,将手腕上的表给遮挡住。
“唉,当名人也不是什么好事,处处都有人找麻烦,连个清净的地方都找不到。”郁笛叹着气,把金属球揣进兜里。
疏狂的目光跟随她的动作:“刚才那家伙,记仇得很。你今天把他杀回出生点,他肯定还会伺机报复。”
“我能申请人身保护么?”郁笛半开玩笑地说。
疏狂扯了扯嘴角:“游戏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不过,你要是需要个帮忙的朋友......”他耸了耸肩,“我一天到晚都很闲。”
他并不知道金属球已经眼尖嘴快地叫破了他的身份,在他的印象里,郁笛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这样的玩家一般都很孤独,性格也会偏于内向。他们应该会相当欢迎一个长得帅、开朗阳光,又能天天陪伴的队友吧?
但他想错了。
不管他是不是管理员,郁笛都不想屁股后头跟着一双眼睛,尤其是她现在已经对二维化“操控世界”感到上瘾的时候。
她抬腿跨进何奈我的跑车:“你看我需要帮助么?”
说罢,她便点了自动驾驶,瞬间便消失在疏狂的眼前。
疏狂眯起眼睛,这动作颇有些破坏他那张脸的完美。
这不是他第一次“偶遇”这个玩家了。按规定,这种行为异常的玩家,都得上监视名单。疏狂将郁笛的名字添加进去,找了个没人的长椅,在街边坐着打算分析一下她的行为记录。
只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郁笛此人,她没有行为记录!
她就像个冗余词组一样,混在玩家信息库中,既不会被调取,也不会被删除。可她也仅仅就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词组,属于她的一切除了空白,还是空白,只有在特意浏览时,才会意识到这个存在的突兀。
“你是什么?”疏狂喃喃道。
郁笛枕着胳膊靠在座椅上,享受着这辆舒适的跑车。金属球倒是颇为担忧方才的事情:“怎么办,你有可能被管理员给盯上了,这不好。”
“说实话,过了这么久才被发现,我也很惊讶。”郁笛咧嘴笑了笑。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你也太小看太易大人的能力了。”
郁笛不置可否:“我觉得,多半是因为他们压根不在意虚拟世界都发生了什么。”
“万一你被抹杀了怎么办?”金属球小声道。
“暂时还不会......或者说,不能。”
“连太易大人都无法保证一定能留存下什么东西!你怎么这么肯定?”
“不信我啊?”郁笛把它丢在副驾驶座上,“问你家太易大人去。我要比赛了。”
“哎等等!”金属球弹出座位,跟上了她。
这次的比赛,郁笛不打算再用借尸还魂的方法了。别人的身体太难用,而且随着玩家的层层筛选,会有更大的概率被他们的某种强力武器或道具,从npc们身上给剥离下来。若是在那种独立副本中被抓到,只要他们及时关闭,还真可能将现实2.0与自己隔离,被瓮中捉鳖。
她可不想当王八。
所以这一次,在仇恨荒漠的副本中,她打算以一种出其不意的方式存在,就连太易知道了,也沉默许久,而后称她一声“鬼才”。
“你是怎么想到伪装成传送门的?”太易是真的无法分析出其中的逻辑,“这些节点一旦出问题,会被冻结并查验,风险太大了。我看不出你的目的是什么。”
郁笛笑道:“在这个游戏中,只有一种地方,每个玩家都去过,那就是传送门。我想好好挑选一些足够‘优秀’的玩家来培养。”
“你想要成立自己的公会?”
“不,”郁笛摇摇头,开始二维化进程,“我要为你成立一个组织。”
“你到底......”太易的话还没说完,金属球就跟着郁笛一起融进了传送点,进入了第五关的挑战之中,夹在仇恨荒漠和现实2.0之间。
要问作为传送门是什么感觉,郁笛可以很明确地回答:没什么感觉。若硬要形容一下,或许应该说像个保安。
现实2.0和现实是不同的世界,往返其间的通行证是账号和密码;仇恨荒漠和现实2.0也不是相同的世界。玩家们的通行证则是上一关获得的护身符。
积分排名前十的玩家,如果没能得到护身符,也会在赛后获得一张“高手通行证”,用来进入下一阶段的比赛。
所以传送门起到的作用,就是检查这俩玩意儿。有任意一个,都能进。
像郁笛这种被禁赛的个例,以往也很少有,一般在比赛期间,都直接封号处理。何奈我看到郁笛那么惊讶,还有论坛里那些谣言,也是因为这事儿。
但郁笛版本的传送门要做的,可不只是查验身份。她在每个玩家身上都留下了一个能够追踪他们的标记,比赛正式开始后,传送门关闭,她便可以通过这些标记,附着在玩家们身上,修改他们接收到的数据,从而影响他们的行为。
她还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呢!想想就觉得好玩。
第二百五十名玩家通过传送门后,比赛正式开始了。
郁笛第一次知道了同时拥有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个大脑是什么感觉——比在那个酸污染世界中接受信息流冲刷还要难受。之前只不过是一个大脑要处理过多的信息而已,现在则是二百多个大脑同时要做出不同的决策!
她只浅浅体验了不到一秒,就险些被冲碎了意识。
“稳住!集中注意力在一个人身上!”太易不放心郁笛的计划,通过同样被二维化了的金属球观察着郁笛的情况。
“我没事。”郁笛也瞬间便收回了外放的意识,来到血之刃身上。
血之刃莫名其妙对着空气说了句话,自己也觉得奇怪,挠了挠头,继续往绿洲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