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卡赶在出南发作之前开口:“羽荼,族里最近有些忙,需要你回来。伤好了之后,就不要再去学院了。”
出南瞥了眼塔尔卡,还没说话,羽荼却反对道:“首领,这是为什么呀?祭司很快就要开高级课程了,我怎么能现在离开?”
“哼,赖着不走,还想打我女儿主意么?”出南冷笑道。
塔尔卡的声音提高了一些:“这是我思考过后做的决定。羽荼,我是来通知你的,不是来跟你商量的。”
“……”羽荼很明显并不同意。
出南嫌恶地看着他:“一天到晚什么正事也不干,就知道勾引女人,这种废物要是在我们部落,非得割了他的舌头,让他知道什么才是正道不可!”
“出南首领!”听他越说越难听,塔尔卡厉色道,“这是我们部落内部的事,我已经勒令他不许再去学院,你还想怎么样?!”
出南一想到妺千那关切的眼神,就黑了脸:“我希望他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我们部落任何一个人面前!”
塔尔卡盯着他:“出南,他是自由人,又不是奴隶,去哪里可不是你说了算。看在祭司的份儿上,我愿意让他离开学院,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你最好别再得寸进尺,否则,我们也不是一味任人欺负的!”
“呵。”出南见他真急眼了,自己的目的反正已经达到,便不与他多计较。他得回去好好问问妺千,跟这个羽荼之间是怎么回事。
铃貘一直提心吊胆的,见事情和平解决,出南没跟塔尔卡打起来,终于放下了心。这个羽荼太恶心了,她以后还是得多关照妺千都在跟什么人接触才行。
晦摩人走后,塔尔卡脸上的怒意尽数散去,仿佛刚才他从未跳脚。
“你看上出南首领的女儿了?”他坐到羽荼床边。
羽荼低声道:“妺千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也不像其他晦摩人那样粗鲁。她是既是首领最宠爱的孩子,祭司也从小跟她一起长大,我和她走得近些,也没什么妨碍吧。”
“若你之前没被他们发现,那自然是没阻碍,但现在……无论出南让妺千跟谁在一起,都不会跟你了。”
羽荼轻笑:“可妺千喜欢的是我。”
塔尔卡摇摇头:“以她的身份,不是一句喜欢就可以想找谁找谁的。你以为歧彤的儿子是随便进来的?那是她想撮合两人。”
“妺千可是很讨厌他的。您忘了当初宁沙就是为着这份喜欢,才背叛他们部落的吗?说不定妺千的喜欢,能为我们得到更多。”羽荼摸了摸嘴角的伤痕,“出南首领总不会连自己的女儿也杀。”
塔尔卡沉思片刻:“我还是觉得不妥,你不知道那个莽夫,他不杀自己的女儿,难道也不会杀你么?现在你不过是跟他女儿走得近些,他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还跑来我面前威胁我。若妺千真跟你有点什么,你是想让我在你和部落关系之间做取舍?”
羽荼移开了视线:“反正您现在也不让我去学院了,出南首领不愿意让她跟我交往,以后自然再也不见。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塔尔卡蹙眉:“你是真喜欢那孩子?她比你小了多少?将近十岁?”
“年龄差距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您真觉得我跟她看起来像差了十岁么?”
塔尔卡见过几次妺千,晦摩人粗大,的确显老,即便妺千身量轻盈,若放在他们部落,差不多也是十四五岁的模样了。
“总之,这段时间你避避风头。刚好你爷爷希望你能传承他的知识,之后学院的事,我另找人去吧。”
“是,首领。”羽荼闷闷地说。
“还有……你身上的伤,是谁打的?”塔尔卡问。
羽荼神色暗暗:“罕尾,歧彤首领的儿子。歧彤首领似乎跟他说了些什么,他一进学院便一直围着妺千转,还多番针对我,但妺千很讨厌他。首领,这事儿真的不行吗?”
“……我再考虑一下。”塔尔卡沉思。
其实他还是很乐于看到羽荼能跟妺千在一起的——虽然出南跟他们有摩擦,但眼瞧着他们部落开始兴盛,若真能促成这事儿,不仅能让他们曾与交墟过从甚密的历史彻底被遗忘,更能借此将涂通山挤开。
他必须好好考虑,若要羽荼能和妺千在一起,他得促成什么样的局面……
被诸多算计的妺千乖巧地待在郁笛身边,看着她用左手写写画画。郁笛弄完手头的事情,伸了个懒腰:“今天怎么了?这么不高兴?”
妺千乍然被问到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姐姐,你说,我想让谁跟我在一起,就可以让谁跟我在一起,是吗?”她试探道。
“哦?你有喜欢的人了?”
郁笛揉揉脑袋——偶尔听听这种轻松的话题,也蛮不错的。
妺千点点头:“可他不是我们部落人怎么办?”
“这有什么,你喜欢就行了。”不论是哪个部落的,出南应该都不会阻止。
“他是提尼人,年纪比我大一些……姐姐,我觉得父亲不喜欢他。”
嗯?为什么?
“你父亲见过他了?”
妺千迟疑着点了点头:“今天应该是见到了,但我总感觉,他是去找麻烦的。他万一不同意怎么办?”
郁笛觉得出南不是那种仅凭个人喜好就会拘束女儿的人,若妺千的感觉没错,能让他亲自去打发的,这个提尼人或许还有什么其他不妥之处。
“你可以和他谈谈呀,问问他为什么。他会愿意听你说的。”郁笛摸摸她的脑袋。
“真的吗?姐姐,我觉得父亲最近变化很大,他总是一副很急躁的样子,我不敢说。”
“可能是之前的伤影响到他了。”郁笛叹了口气,“他也很不容易的,你别跟他硬来,好好说,万一是那个人有什么你不知道的秘密,所以他才不愿意呢?”
“你说得对。”妺千点点头,“不过,我可不这么觉得。我认识他很久了,他对所有人都很好,怎么会有秘密?一定是父亲不喜欢他。”
郁笛失笑——末世生活久了,这样单纯的爱慕,她真的很久没见过了。
只希望她喜欢的那位不要辜负她才是,郁笛寻思着,回头让铃貘去打听打听,那位是什么情况。